“我、我们一体同心，我怎么会骗你呢。”离离紧张得都结巴了。
潘晓惠完全不吃这一套，冷笑，“哼，按照我对我自已的了解，你要是真跟我同心一体，才不会那么开诚布公，把事情真相全告诉一个不能完全信任的陌生人。”
无非是被逼无奈捆绑在一起，但是要把自已知道的全告诉这小鼻嘎，她才不乐意！
“你这么说你自已真的好吗？”离离暗戳戳吐槽。
“那不是贬义！”
潘晓惠：别以为她听不到。
一人一草对峙半晌，离离死活不肯开口说实话，只透出一个信息。
它强大了，潘晓惠才能变得厉害。
而潘晓惠在外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由它来承担后果。
“好，我不问你到底是什么，也不问你怎么到我身上来的，我问你，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不是我的识海？”
离离只有身子没有表情，除了语气外，她无法从物理层面判断这小鼻嘎是不是在跟自已撒谎。
但她依旧牢牢盯着那一棵草的一举一动。
“不错嘛~才到这个世界来几天就什么都懂了呢~”离离扭动着身子。
像那种恶搞玩具萨克斯太阳花，一扭一扭的，毛毛虫一样。
“不要油腔滑调！”潘晓惠板起脸，继续问它，“既然是我的识海，我怎么做才能离开？”
离离摊开两片叶子，像人类摊开双手╮(╯▽╰)╭，“这不是你一个念头的事嘛。”
“我想出去啊，我快想疯了，为什么我还在这里？”潘晓惠觉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是一个念头能出去，她都犯不上和这嘴欠的鼻嘎说这么老半天。
离离的声音正经起来，“一个念头的事，不是说让你现在想出去，而是要你掌控这里。”
不把这里当做一个囚笼，而是将其当做自已。
“掌控这里。”潘晓惠蹙眉。
“对，就像掌控一具身体，如果你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你会怎么做。”
伴随着离离循循善诱的话语，潘晓惠顺着往下联想，“我会......”
坐起来。
念头刚闪过脑海的一瞬，潘晓惠倒吸一口凉气。
她像一条离开水太久的鱼儿，贪婪地张嘴汲取着氧气。
等到眼前逐渐清明，看着周遭一切。
“我、回来了？”她不可置信喃喃。
低头反复翻看手指，确认已经凝实了。
她的确回到了现实世界。
修真的东西当真玄之又玄，她竟然能够随着身份的置换而掌握对识海的掌控能力。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潘晓惠的自我意识，“这么快？我以为你还要睡更久呢。”
洛无棣手里是一张荷叶，荷叶上两个凉透的窝头，放到潘晓惠面前。
她略感不悦，“你早知道我会昏过去？”
那根本就不是睡着好吧，完全不受自已控制的。
而且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已会晕倒，为什么不提醒自已一句啊！
“我跟你说过，因果循环，你承担了送裴祥锦重入轮回的因果，肯定有此一难的。”洛无棣神神叨叨。
潘晓惠则是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狠狠咬了一口窝头，“所以，开灵咒是要修真者的灵力作为代价，对吧？”
她也不知道自已躺了多久，五脏庙闹腾得厉害。
洛无棣挑眉，“你当然也可以这么理解。”
她以为多大的业力，就一点灵力，当做做好事送人了。
就在她不当回事地摇摇头时，洛无棣突然语气严肃地说道，“重复使用类似的咒语，不停承受他人的因果，到最后你真的会身死道消，彻底陨灭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劝谏。
但这个时候的潘晓惠尚未意识到这句劝谏背后发生过多么沉重的事情。
她认为事态目前完全在她的控制当中。
“你是在劝说我不要随便发善心吗？我看起来很滥好人吗？”
洛无棣不说话，只用一双普普通通的眼睛盯着她。
看得潘晓惠连连摆手，“行了，我能醒过来不就好，我睡着的时候洛美怎么样？”
“还是一样的。”
说起女儿，洛无棣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看着马车上依旧双目紧闭的洛美，语气低落。
潘晓惠连忙问，“那幅画有用吗？”
“我已经将画里的阳气提炼成聚阳丹。”
说着，洛无棣拿出一颗黄色的，像是潘晓惠小时候玩的那种玻璃球一样的珠子。
她接过来放在手心，感觉热热的。
“这就是炼制百妖丹的素材吗？”
洛无棣颔首，丝毫没有藏私的自觉，“百妖丹需要九十九只恶鬼精怪的聚阳丹，加上一只大妖的妖丹制作完成。”
哦，这就开始上KPI了。
也就是说想要炼成百妖丹就要先准备这么多材料，而且一次不一定能炼成，最好多准备一点备份。
想着想着，潘晓惠就问了，“我能学吗？”
谁知洛无棣竟觑了她一眼，“你，还早。”
那是什么眼神！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已啊！
“你不想教就直说！”
潘晓惠最见不得人瞧不起自已。
当初也是这样，那么多优秀男律师的律所里，就她一个女生，大家都觉得她做不好。
但是那又怎么样？不让她试试怎么知道她不行？
意识到她或许误会了，洛无棣解释，“你有你的因果要担，我有我的业力要偿还，聚阳丹不是你现在的实力能够制作的，等时候到了，我自会交付给你。”
“干嘛说得像临终遗言一样啊！”潘晓惠不太自在地耸肩，低头去吃手里的窝头。
她想要帮忙的心情自始至终没有变化，然而她却总觉得洛无棣对她的态度，好像无形之中在发生改变。
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潘晓惠也说不清楚。
闹得她没有心情对洛无棣说明离离的情况。
不对，她从没跟离离说过自已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它为什么对她的一切那么清楚？
连她到这个世界没几天都知道。
潘晓惠背脊生寒。
离离的话，不可全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