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还有一个时辰就到达雅玛市,一行想着,但愿这次不要再发生碰瓷事件。这车太招摇了!
他将速度缓缓放慢。
“这,这怎么回事?”一行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只见50米开外的人缓缓地往下倒,最后躺倒在地上。
他动念了,但没有动魔法啊!
好吧!一念即达!自已粗心了。
他车开到一旁,自已下车走过去查看怎么回事。
他俯视着跌落在地的碰瓷者。
对方是女的,女人不好惹啊!
他不开口,等待对方唱开场戏。
那人脸贴着地面,纹丝不动,一行转到她另一面,只见她眼睛微闭着,脸色煞白。他蹲下来,用手指感知她的呼吸,气若游丝。
一行问:“ 我的车好像没有触碰到你,你就倒下来了?要到医院吗?”
女人这时候睁开眼睛,艰难地发出声音:“ 师傅,麻烦你,麻烦你扶着我到那边田地呢!我快要死了。”那人一口气说完,头又耷拉在地上,闭上眼睛。
一行望着她手指的方向,是乡村田野,不一样的地方是,有一块突出的山坡,上面草木茂盛,树荫,应该是坟地。
“祭拜祖先?”一行扶着她起身的时候,一边询问着。
“埋自已!”
“你有病不治,活埋自已?不是简单的毛病啊!
女人好像很生气似的把他的胳膊甩掉了,要自已起身。
一行想着,这是拦不住去死的心了,便问着:“坑挖好了?”
女子点头。
“ 谁帮你填土??”
“自已填?”
“你有力气填?”
女子点头。
两人一问一答,好像谈得是稀松平常之事。
“我觉得你够呛,要不要我帮你达成愿望?”
一行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谈着。
女人心像车轮转动得飞快。
男人咋看就是农村常见的男人,开车的司机,只是衣服干净些,但已经洗的发白了。
若不是大老远瞅见他价格不菲的跑车,她才懒得找他。
眼下,糟糕的是,她说话,总不能让他上套呢!
一行就扶着她起身。
他不能阻止别人上天堂,更不能打碎别人在人间最后的愿望。
成人之美不失为君子。
女人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们男人个个都是狠心肠。 ”
一行点头笑而不语。
女人好难伺候,不让她死,她嗔怒,让她死,她又嗔怒。
不过眼前的女人不想死,假戏假唱。
如果他真心实意想死,他会真心实意劝解一番。
比如,死了死了,肉体是死了,金银财宝是没有了,但不是死了人生所有的问题就画上句号。
下一辈子继续出现,无限循环,一句话,问题是逃避不了的。
“大姐,我跟你说下死亡的过程,详细给你绘制一条黄泉路线路,去向阎王那里报到的时候,也不迷路。”
女人异样地看着他,那人还是一本正经,样子不是开玩笑。
他松开大姐胳膊,抱胸于前,靠在车旁,伸长大长腿,打算作长久交谈。
“首先,死亡的初期是昏迷,慢慢地你的意识,也就是觉知离开身体,然后呈现漂浮的状态悬在身体上方,可能看见你自已躺在坑里的身体。”
女人听不懂什么意识、觉知,但听到漂浮二字,脸色开始发白了。
“如果你相信黑白无常的话,他们可能会出现,接你去某个地方,不相信的话,直接进入一个隧道,接下来的是看电影。
你平生做过的事情以电影的形式快速闪现脑幕,你的情绪会成倍的的放大,让你恐惧的事情,你更加恐惧,”
女人突然叫起来:“你这人见死不救,还胡说八道。”
一行两手一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你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就走了。你自已挖坑自已填。”
一行开车门就要走。
女的抓住他,“师傅,我怎么自已挖坑自已填?我都躺下来了,无人给给我盖土。”
“我说的不是装死的事情,而是你一生的烂事。”
女的眼神惊恐地望着一行。
他眼神温润如玉,说话波澜不惊。
但女人见了,那温柔的目光感觉却像庖丁解牛的牛刀,不费吹灰之力就揭露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见不得人事情。
“师傅,你什么都知道?”女的怀疑地望着,还不相信自已是庖丁手下的牛,早已被他肢解了,死都不知道。
忽然放声哭说:“我所有的钱都被骗了!我没法活了。”
一行停顿几秒,缓缓地说:“那钱是你的吗? ”
女的停止了哭声,边擤着鼻涕又惨微微地说:“我被丈夫抛弃了,又被男朋友骗了。”
“那是你的丈夫吗?那钱是你的吗?不是你的东西,你占为已有,迟早的,都物归原主。”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女子毛骨悚然,瞳孔张大一倍对视着一行。
几秒钟后,女人开始咆哮了:“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应该问自已,你想对我干什么。”
女的的目光避开他温柔的杀戮目光。
她想装死,博得男人的同情,然后施展自已杀人不见血的方案。
“师傅,我该怎么办?”女子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痛哭流涕。
她知道,在他的面前,她是不能隐瞒一切的。
可是几十年的思维惯性,一时难以扭转,她哭泣道:“我已经年迈,没有漂亮的容颜,也没有钱,我凭什么活下去呢!”
女子名叫沈秋芬,年轻的时候丈夫去世后,因为几分姿容,被有家有室的人圈养了多年,后来分手得到一笔钱,又与前任那些狐朋狗友投资做所谓的资金盘大生意,小成本投资,便挣得盆满钵满,当然一批人亏得尿不湿都买不起。
前年认识一个小自已二十岁的小弟弟,小弟弟把她迷得神魂颠倒,自已仿佛又回到初恋的时期。
最后倾囊所有资助小弟弟创业,小弟弟拿到钱,从此销声匿迹,从人间蒸发,要她命的是,她也不敢报警,她的钱来路不明。
一夜之间,自已多年得到的皮肉钱全被骗光了。
“ 你试试,不靠男人,不靠小聪明,你看能不能活下去?”
“我,我……我浑身是病。”
沈秋芬望着男人。
男人深邃清澈的眸子,没有欲望,没有窥视,没有指责,没有嫌弃,只是些许的勉励。
“有病治病,病治好了,从头开始。”
“我都五十了,年老色衰,还能干什么?”
“360行,没有几个行业是靠颜值谋生的。再说你才五十,往后大家都活到100岁,你才走到人生一半的路程。”
沈秋芬活泛着心思,在心里噼里啪啦拨着小算盘。
“你能带我走吗?我给你洗衣做饭,还能,”
她作出娇羞态,欲言又止。
一行扭过头,差点想呕吐。都说年老色衰了,还做什么女儿态!
他认真地说:“可以带你走,但别在我身上动歪点子,否则,后果,后果就难说了。”
一行说着开着车门。秋芬跟着就上车。
“到后面的座位上。”一行见她要坐在自已旁边,便不客气地说着。
他倒不怕他的狐妖之术,只是她的动作妨碍他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