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名字?
因为人名同音字太多,方渡属实无法分辨。
但程星阑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报菜名一样报人名,未免过于诡异了。
方渡试着用了一些解咒的办法,但是未能解开程星阑所中的咒。
说明这种咒不是短期形成的,而是深入程星阑的心魂。
方渡已经试了十种不同的法子,正打算再试十种。
这时程星阑却打了个哈欠,缓缓转身,迈着僵硬的步伐,重新睡下。
?
方渡的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这又是哪一出?
方渡直接从窗子翻进去,来到程星阑的床前。
他歪头想了想,突然又翻出去,到山中某个地方寻人。
不到一刻钟,方渡再次现身,旁边还多了一个人。
御风宗的冯凭冯宗主一脸苦哈哈,站在戴着头罩的方渡身边。
“你之前看到的星图,我也想看。”
“不行!这是我们家祖传秘法,不能传给外人。”
“冯宗主神通广大,想想办法。”
“……”
冯凭斜眼看着横在自已脖子上的剑。
难道这就是求人的态度吗?!
冯凭不是傻子,从小就有眼力见。
他知道眼前这个戴着诡异黑头罩的男子实力远在他之上,硬刚只会害了自已。
冯宗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烦请高人站在我身后,我就当你不存在。”
方渡虽然惊讶于冯凭竟然出了这么烂的招,但依言照做。
他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剑也收回。
这还是程星阑的剑,方渡刚刚借的。
冯凭从怀中取出他们家祖传的宝贝,一个古玉雕成的星盘。
上面有七颗圆滚滚的玉珠,不管怎么倾斜,都牢牢地附着在上面。
方渡在冯凭身侧探头,冯凭却故意侧了侧身子,没让方渡看清。
如此防备……看来真是压箱底的本领了。
方渡收回视线,冯凭的手指在星盘上来回拨弄,珠子滚动的声音不停传来。
片刻后,那玉雕的星盘突然发出淡淡的白光,竟然在冯凭的双手间消失了!
白光笼罩在程星阑的身体表面,几乎一瞬间,方渡发现自已也陷入了那片白光之中。
随即,他意识到,他已经在程星阑的星图内。
因为周围的白光转瞬即逝,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有无数颗已经死亡的星星。
这一瞬间方渡明白过来,为何程星阑的星图会是这种模样。
星图不能持续很久,冯凭没有提前结束,而是等着它自已消散。
黑暗潮水般退去,冯凭看见那黑头套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一言不发。
“阁下,你要求我做的事……我已经都做到了。这回我能回去安心睡觉了吧?”
冯凭试探着问了一句,见方渡没反应,他磨蹭着向门口挪步。
“那我……就先告辞了。”
黑头套始终不开口,冯凭就当他允许自已走了,眨眼间消失。
跑路跑得倒是快。
方渡站在这里,房间重新静谧。
他望向平躺在床上的程星阑,轻轻叹了一声气。
他想他该如何对沈欢说。
等到次日,天一亮,方渡主动找到沈欢,石万也来凑热闹。
石万说,小人参昨晚醒了一次。虽然人还比较虚弱,但胃口恢复了。
“院子里的虫没有一条能逃出她的毒手。”
“……”
此刻方渡还没走到沈欢的书房,石万好奇地问他,一大早来找沈欢做什么。
“等会你自然知晓了。”
方渡并非想要保持神秘,他只是懒得把同样的话说两遍。
他还叮嘱石掌柜。
“见到沈欢之后,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表现得比他更惊讶。”
“为何?”
“别问,知道太多会变得倒霉。”
“……”
方渡明显是在敷衍,但是石万转念一想,这个瓜他又不是吃不到。
所以老实闭嘴跟上。
沈欢自从听到弟子传话,说方先生要来见他后,就在书房踱步。
他了解方渡,方先生轻易不会找上门。
“先生来了?”
沈欢远远听见了二人的说话声,在门口迎了一迎。
方渡和石万先后进入书房,房门紧闭。
屋内只有三人。
方渡不卖关子,他让沈欢先找座椅坐好。
沈欢心里没底,惴惴地坐在书桌后的宽大梨花木椅上。
待他坐稳,方渡直接开口。
“程星阑死了。”
“……什么?”
沈欢起初还以为自已听错了,顿时露出错愕震惊的神情。
方渡留给他缓神的时间,等他脸上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后,才又重复了一遍。
“他死了,而且死了有一段时日。”
“这、这怎么可能!”
沈欢两手撑着扶手,噌地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我在不久前还和星阑长谈过,那时的他还是好好的!”
石万从听到方渡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下巴就没合上过。
这会儿见沈欢心情有起伏,他立马打圆场。
“别冲动别冲动。沈欢,你先坐下,听方渡接着说啊!”
沈欢意识到自已的行为有些不妥,他稍稍冷静,跟方渡道歉,重新坐了回去。
方渡等他平复情绪,至少能听人说话。
“先别怪我提起你的伤心事,因为之后还有更伤心的。
你应该还记得和你青梅竹马的那位女弟子,叫落棋,她是阴生子。”
“什么?落棋是阴生子?”
在这方面,沈欢被落棋保护得太好。
他从不知道落棋的真实身份,这么多年也没想明白,对方为何总是在他表明心迹时,露出苦涩的笑。
方渡没有说得很详细。
“落棋没有遗憾地走了,你先不着急难过,接下来我就要说第二件事。
程星阑也是阴生。虽然他和落棋的情况有些许区别,但他们都是作为收集寿命的容器,存在于世。”
所以,他们不能真正算“活着”。
不等沈欢露出更震惊的神情,方渡又接上了一句话。
“而且我找到了这次引发阵法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程星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