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玥的解释,张芊芊明显愣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懊恼起来。
原来秀儿这表嫂只是在书上看过这些药材介绍,压根就没见过那人中黄长啥样。
早知道她刚才就拿过来给她尝尝了。
不过自已这个想法倒是很不错,可以和秀儿说说。
之后这王家千金要是病了,可以让自已过去给她看看,开点加料的药给她喝。
也算是替她小小地报了个仇。
“张大夫,菟丝子不是一根根的吗?为何变成药后,就成了这一粒粒的样子了?”
眼看话题扯远了,王玥故作不解地虚心请教道。
张芊芊撇撇嘴,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捉弄这个人了。
她重新回到门口,边翻晒着药材边冷冷说道。
“这是菟丝子秋季成熟的果实,晒干后入药,可以存放更久,具有补肾固精,养肝明目的功效。新鲜的菟丝子也可作草药,入肝、肾、膀胱经,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健脾利湿的功效。怎么?赵夫人没在书上看到吗?”
张芊芊也是现在才突然意识到。
王玥身旁的两个丫鬟似乎一直叫她小姐,而不是夫人。
呵,明明都已经嫁为人妇,还让婢女隐瞒,莫不是想要装作云因未嫁的女子,去勾搭什么人吧?
看来自已得找机会和秀儿说说,让他们赵家注意一下。
毕竟秀儿可是和她说过,她这表嫂当初就是看上了表哥的样貌,想尽法子死缠烂打,才逼得表哥娶了她一介商家女的。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始于赵公子的颜值,也会终于其他人的颜值的。
王玥无视对方的刻意挖苦,只是淡然浅笑,道。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我很是不喜菟丝子这植物,张大夫你呢?”
“一棵植物罢了,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张芊芊态度冷漠地回道。
并不太想和王玥就此话题聊下去,毕竟自已除了讨厌她,和她也不熟。
而王玥摇着手中团扇,似是没察觉地继续说道。
“我年少之时,院子里有棵桃树就是长了这菟丝子。
那会听负责拾掇花花草草的花匠大娘说,这菟丝子乃一年一轮回的植物,我可怜它便留下了它,想着不过就一年的光阴,也不碍事。可谁曾想,这菟丝子长势迅猛,不过短短数月,就将我整棵桃树的树冠都爬满了,害得我那棵桃树长得半死不活的。
我才着急忙慌地命人将这满树的菟丝子扯掉,可这东西似是附骨之疽,根本除不干净,每次除完,没过几天就会接着冒出来,甚至还会爬到其他桃树上去,实在是纠缠不清,烦人得很。”
说到这,王玥顿了一下,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最后的结局,就是来年桃月,我的桃树都集体花量锐减,而那棵被菟丝子纠缠了一年的桃树,则是再也没能发出新芽。所以我对这看似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菟丝子再也没有好感了。
桃树好心让它依靠,护它在风雨中不被吹走,可它呢?予取予求,得寸进尺,丝毫感恩之心都没有,最后还把桃树害死了,实在是犹如恶魔般的存在,令人心寒恶心。
你说是不是?张大夫?”
张芊芊早已停下手中的动作,听完王玥的话后,微微皱起眉。
“嗯,听你这么一说,这菟丝子确实挺不是东西的,只不过……它就只是一株植物而已,你是不是想了太多,把它当成人看待了?你瞧,它最后还能全株入药,没什么不好的。”
闻言,王玥微微一笑,用小团扇捂了一下嘴,道。
“张大夫说的也是,这菟丝子毕竟只是一棵植物罢了,是我有点上纲上线了,不过……现实里也还是有这样的人的,譬如吃穿住行样样用着对方的钱,甚至还是拖家带口一家人整整齐齐靠着对方养着,转头却又四处和别人造谣说对方的不是,这种行为其实也和菟丝子差不多了。”
“居然有这么恶心的人家吗?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张芊芊义愤填膺地说道,而王玥只是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张芊芊一愣,脑海里不停回想着王玥刚才说过的话,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听起来很是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蓦地,她心中一跳,抬眸盯着王玥。
她……说的该不会是赵家人,还有秀儿吧?
一想到秀儿时常和自已哭诉王玥这个表嫂如何欺负她,还有她那柔柔弱弱,弱柳扶风的样子。
不就和眼前这赵家媳妇口中说的菟丝子差不多了吗?
“你说的该不会是……”
“小姐,都好了。”
就在张芊芊想直接开口,问王玥说的是不是赵家人和许秀儿时,翡翠就扶着珊瑚,提着药包过来了。
王玥点点头,示意她俩先去马车上等她。
待翡翠珊瑚两人上了马车后,王玥笑着看向张芊芊。
“今日多谢张大夫了,也辛苦你之前经常跑到赵家村出诊了,你算算之前的出诊费用一共是多少,我一并结了。”
“不用,本大夫也是为了答谢救命之恩罢了。”
张芊芊表情略为古怪地望着王玥,随意地摆摆手。
这赵家媳妇自从昨天被砸了脑袋后,变得好生奇怪啊。
居然开始惦记着给她诊金了,之前去了赵家那么多次,都不见她提诊金一事。
闻言,王玥刚想认同地点点头,目光就越过张芊芊身后,看到不远处正有一道身影吃惊地望向这边。
对方耳朵上正光明正大,戴着她那对能证明自已救过长安侯世子的粉蓝耳坠。
王玥执扇的手微微握紧了些,听着耳畔依旧清晰无比的铁片敲打声,唇角止不住上扬。
她赶紧装作没看到那道身影,疑惑地看向张芊芊,故意大声惊讶道。
“哦?原来你是为了感谢之前救你下山一事啊,那你确实应该好好答谢你的救命恩人,只是你为何每次都没怎么和她打招呼啊?”
“你说什么?”
张芊芊皱起眉头,有种有听没有懂的感觉,自已什么时候没有和秀儿打招呼了?
“我是说你怎么每次都不和……”
“表嫂!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