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华国重孝道,她的这一番话立马引起众人的愤怒,都恶狠狠地看向王玥这个不孝的恶妇。
这一幕,让徐秀暗爽不已,看到这个本土的富家千金被咒骂厌恶,自已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为了不暴露自已的小得意,她赶紧拿出袖兜里的帕子,假意难过地按了按眼角,然后期期艾艾地抬眸看过去,就与王玥那波澜不惊的漂亮眼睛对上。
王玥仿佛没听到众人的对话一般,依旧波澜不惊。
内心实则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掐死许秀儿,为上一世的自已和家人们报仇,满腔怒火几乎就要溢出胸膛了,只是她知道,一时的快意并不能真正地复仇,她必须隐忍,才能让害过他们王家的恶魔全都堕入阿鼻地狱。
这个许秀儿就是这样,每次都能扮无辜可怜,说话说一半来误导众人,让众人都站在她那一边。
自已上一世也是蠢,一直以为她只是不太会说话,从未计较过。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冲动,笑着点点头和许秀儿说道。
“秀儿表妹说的没错,宝珠昨天实在是有违纲常伦理,吃我的住我的,整个赵家都是用我陪嫁供养着,还不知感恩,莫名其妙打我这个嫂子不说,居然还不肯让我回娘家,要婆母教训我,好在婆母是个明事理的,让我先回娘家散散心。”
王玥适时露出一脸担忧。
“秀儿表妹啊,我看婆母昨天可是被宝珠气很了,只是不巧我娘亲也生了病,孝道大于天,我得留在王家伺疾,婆母就只能拜托你帮忙劝慰了,还有夫君,我看你经常和他待在书房谈论诗词歌赋,他听得进你的话,你让他少喝点酒,小酌怡情,酗酒可是伤身的。”
听完王玥的这番话,徐秀的表情差点就挂不住了,她只能假意有点害怕地低下头应下。
“是……表嫂你也不要生气,表哥只是拉我去探讨诗词而已,毕竟你经常不在家,表哥也只好找我探讨了……你若介意,秀儿我以后不搭理表哥就是了……”
靠!这恋爱脑贱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心机了?
自已刚暗指她不孝,她就说是婆母体谅她让她回娘家的,还说自已留在王家是为了替娘亲伺疾,那自已就不能在拿她不回赵家说事,还替自已洗白了不孝这顶大帽子。
其次,她又把赵家全靠她嫁妆养活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说,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更何况她几乎已经是他们赵家的衣食父母了,她许秀儿只是一个借住的表妹而已,但凡敢说表嫂一句不是,就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了。
最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王玥这个贱人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叫自已经常和表哥待在书房里?这不就是告诉大家自已企图勾引自已的表哥吗?
这死贱人是想毁了自已的名声吧!
而两人的对话也让围观人群安静下来,目光在王玥和徐秀之间来回逡巡,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才好。
恰好在这时,王玥身后不远处的马车帘子撩了起来。
翡翠把头探了出来,恭敬地问道。
“夫人,今日好像是您陪嫁那几间铺子递账册的日子,我们回了王家,是不是应该派人去知会一声?免得他们白跑一趟把账册送到了赵家去了?”
“咦?这马车好像是王氏绸缎庄的?”
有人惊疑道。
“什么?!我好像记起来了!王家千金两年前是不是下嫁给一个穷书生了?我可是记得她那嫁妆可是气派的很,可谓是十里红妆了!”
围观人群里立马有个大叔小声开口。
他话音刚落,四周的人也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什么穷书生?不是一个秀才爷吗?”
“啥啊,我听说他考了好几次了,都是三等秀才,连乡试的机会都没有呢……”
王玥嘴唇微微一勾,回头对着翡翠道。
“还好有你提醒,那一会回到王家,你去安排一下。”
“是!夫人!”
翡翠恭敬地应下。
王玥回过头,笑得人畜无害地望着许秀儿,贝齿轻启。
“无碍,我身为商贾女子也比较忙,确实没法天天在家里和你表哥诗词歌赋的,秀儿表妹能陪陪他也是极好的。”
说完她似是无意地看了下许秀儿的衣服,笑着开口夸道。
“瞧我这眼光,这匹浣花锦果然很是适合秀儿表妹你,表妹你穿起来简直人比花娇,便你当初非要婆母那匹散花锦,还好我没听你的。表嫂刚得了几匹新布,等回去了,照例让你先挑。”
“多谢表嫂厚爱,每次都怜惜我,让秀儿先挑选。”
徐秀生怕王玥得逞,让人觉得她不知感恩,连姨母的布都要抢,惊得赶紧解释道。
一旁的张芊芊见状,微微皱起眉头,她明明记得秀儿常常和自已说,她这个表嫂每次都是把家里人都不要的布施舍给她的……怎么变成了第一个选的了。
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徐秀给了她一个一会再解释的安抚眼神。
张芊芊便也没说什么,等着一会好姐妹的解释就是了。
就在徐秀松了口气的时候,对面摇着小团扇的王玥,突然惊愕地盯着她的耳朵看。
“这不是我王家的祖传耳坠子吗?怎么在秀儿你这?难怪今日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这是表哥借我戴的……”
徐秀下意识地捂住耳朵,随口拉出赵天明做挡箭牌。
“是夫君借你的?可是他从没和我说过,再者,我昨天不是让珍珠把我全部地头面首饰都带走了吗?为何这对耳坠还会在他手上?”
王玥一脸疑惑地问道。
“天爷……这秀才爷居然都偷娘子的东西给表妹……这……好难评……”
四周围观的人,立马就有人摇头说道。
王玥也发现江世子派来盯梢自已的男子,停止了敲打铁块,正悄咪咪躲在人群中围观她们。
“表嫂对不起……你不要怪表哥,这一切都怪我……”
徐秀双眼含泪,蹙眉啜泣道。
“都怪我之前在表哥面前,夸了你这副耳坠好看,最近刚好又是我爹爹的……”
说到这,徐秀咬着下唇,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她赶紧坚强地抬起头,拿手帕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