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夜千璃示意百里染,众人还在将军府门口,而谈论的是已经早早仙逝的人,人多嘴杂。
“是,是,是,我们应该进去说” 婉姨眼含热泪,激动的说话都有些哆嗦。
青心扶着有些颤抖的婉姨,夜千璃牵着百里染,倾城一直抱着她的另外一只胳膊,几人进了慕璃阁,百里染吩咐红语青心二人院外看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到慕璃阁。
“倾城你可能描绘出父亲母亲的模样?” 因为小像被倾城弄丢了,百里染这边也没有她母亲留下的小像,不过婉姨肯定记得母亲的样子,如果倾城能描绘出来,她便能画出来给婉姨辨认。
“嗯,姐姐我可以的” 倾城重重的点了下头,随即说道。
“好,那你来说,我来画” 说着百里染便走到了书桌旁,夜千璃已经先一步给她准备好了笔纸,婉姨也走到百里染的另一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画纸,生怕错过了哪个细节。
倾城描述的极为详细,百里染的画工也相当精湛,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绝美的人像已然展现在几人面前,竟真的跟自已有八分相像。
百里染是没见过母亲的,她看到人像的面容那样绝美,只是愣愣的看着,仿佛在记忆里使劲的刻画着。现在就看婉姨是否能确定这个画中人是否是母亲了。
百里染转头看着婉姨,竟看到婉姨正一只手捂着嘴,眼角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无声的滑落着,抬眸看着百里染,压制着哭声说着,
“染儿,这是夫人啊,定不会错的,就连眼尾那颗黑痣的位置都丝毫不差啊” 说着便伸手抓着百里染的手,紧紧的握着,激动的哭着说 ,“染儿,夫人还活着,你娘还活着啊”。
百里染跌坐到雕花木椅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桌上的人像,眼泪竟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倾城看着姐姐跟婉姨的表情,不免有些疑惑,懦懦的嘀咕着,“娘亲不活着,怎么能有我呢?”
“倾城,你再描述下父亲的样貌” 百里染突然清醒,催促着倾城;如果娘还活着,那么父亲是不是就在药王谷?据白蝶传回的消息,当年的确是有药王谷的人进过军营,会不会就是为了父亲而去?脑中各种线索串联在一起,似乎触碰到最原始的真相,无论如何,药王谷她都要走一趟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百里染根据倾城的描述已经画出了一名男子画像,看着有几分熟悉,却又跟记忆中的那个人有所出入,画上的男子坐在轮椅之上,脸上有一个长长的疤痕,让男子本就有些苍老的面容看起来格外的狰狞恐怖。染儿看着这个男子,百里染一直挂在胸前的玉佩竟然隐隐有些发烫,她拿出玉佩轻轻的抚摸着,心中满是期盼,会是爹爹吗?
婉姨看过后也是有些愣怔,此人跟她记忆里的将军的确是有很大的出入,她一时也不敢确认,只能转头看向倾城,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再提供些可以确认身份的线索。倾城从百里染拿出玉佩那一刻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玉佩,此刻婉姨看着他,眼中的希望光芒更甚了些,“倾城,你是认得染儿手中的玉佩对不对?”
随着婉姨的话音,百里染赶紧抬眸也看向了倾城,绕过桌子,走到他的身边,把手中的玉佩放在他的面前,有些不可置信的着急问道,
“倾城,你果真识得此玉佩?”
倾城用手托起玉佩,反复看着,许久后才说道 “姐姐,我每每去偷偷看着父亲,经常都会看到他手中拿着一块玉佩愣愣的出神,因为隔得远,看不清玉佩的具体模样,不过我敢肯定,那个玉佩的形状,大小,以及绳结的材质颜色都跟姐姐手里的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远远的看着姐姐的玉佩竟一时分不清哪个是父亲那个。” 说完抿着小嘴,像是努力的回想着那个玉佩上的细节,“我记得上面正中似乎有一个凹槽,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对,就个姐姐这个凹槽很像,只是比姐姐这个小了很多。”
百里染轻轻的转过头,看着夜千璃,眼中噙着泪水说道,“夜千璃,父亲在药王谷”
“那个玉佩是当年我出生的时候,父亲亲自采集我左手无名指上的第一滴血制作而成的,玉佩大小都是跟他赠与我这块一样的,只是我手里这块凹槽里放的是他的心头血,而他手里那块则是用的离心脏最近的一根指头的血液” 说完百里染双手捧着玉佩,任凭颗颗泪珠滴落其上。太好了,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父亲了。
夜千璃走到百里染身边,把她拥进怀里;
“夜千璃,我的父亲母亲竟然还活着” 说完就趴在夜千璃的怀里低低的啜泣起来;前世的遗憾,今生真的补全了。
“姐姐,我就说你是我的姐姐,你们还不信,” 此刻的倾城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这下再也没人敢质疑他的身份了;又觉得自已蠢到家了,小像丢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再画一幅呢?
“将军还活着这说得过去,可是夫人当初下葬,我可是亲眼所见的,怎么会?” 已经入土多年的人竟然突然被告知还存活于世,这的确是太匪夷所思了。
夜千璃思索了片刻,很是肯定说道,
“恐怕岳母墓中早已空空如也,当年定是有药王谷的人在京都的,而药王谷的医术据说只要有一丝生气,便可以让人死里逃生。”
百里染走到父亲的画像旁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脸上的那道疤痕,抚摸着坐在轮椅上的双腿,感叹道,
“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良久后,百里染把两幅画像整理好放了起来,心里想着该何时去药王谷一趟呢?
大婚临近,虽心里想让父母也能出现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是此去药王谷怕是没等折返就到了大婚那日;既然倾城是偷偷出来的,那父母定然不会轻易出谷。
夜千璃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拉起她的手,温声询问道,“要不,我们把婚期向后延一延。”
“不了,父亲那么高傲的人,怕是不愿托着残败的身躯回到京都” 而且夜千宁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不先除了他,她怎么能安心去药王谷;更别说还有那个魔教尊主上官朗,她不能给爹娘带去任何危险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