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至的变故让小小有些蔫头耷脑,一路上闷闷不乐。天佑变着法子讲了很多笑话,小小也只是强颜欢笑。
“我给你讲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肯定让你笑得肚子疼。”他俩虽然很亲近,但相识时间甚短,都不说话气氛变的很尴尬。
“好啊,听听你小时候做了什么坏事。”小小也想让自已开心起来。
“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三更半夜睡不着,突发奇想就拿根长竹竿跑到院子里,对着夜空又挥又打。结果把我师父吵醒了。师父很生气,喝问我为什么三更半夜不睡觉,拿根竹竿乱打什么。我气鼓鼓的对师傅说,我想把天上的月亮打下来,可怎么也够不着。师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我是个大笨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蠢到家了,院子里打不到,你不会爬到屋顶上去打吗?”
小小咯咯地笑起来,“一个傻徒弟,一个笨师父,你们可真好玩。”
天佑顿时来了兴趣,“我再给你讲一个,我们寺院原来有个老和尚,圆寂之前总是闭不上眼,他的一个徒弟就问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老和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我这辈子还没碰过女人,有点死不瞑目啊。徒弟傻眼了,想不到师父还有这等愿望,对于将死之人,一定要满足他的愿望。于是就凑钱去山下找了个妓女。这个妓女脱的一丝不挂,站在老和尚床前,老和尚仔细看了半天,摆摆手让妓女离开了。徒弟很不解,为什么看了一眼就让她走了,钱都花了。老和尚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和尼姑一样。终于圆寂。”
天佑讲了一个当年听师兄讲的笑话,这个笑话伴随天佑度过整个童年,小时候总是想看看尼姑一丝不挂的样子。
小小笑出声来,作势要打天佑,“你可真够坏的。”
“只要你开心,我坏点不要紧。”天佑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小一眼,小小会意,顿时羞红了脸,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
他俩就这样一路嬉笑着,不知不觉到了晌午。
在一个山坳拐弯处,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跑了出来,其中一个人身上还背着相机,天佑下意识地把小小拉到身旁。
其中一个人很礼貌,未说话就先向天佑鞠躬,问道:“请问,去沧州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天佑望向小小,小小指了指北边,“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大约四十里地就到了,你们走错方向了。”
“非常感谢。”说完又鞠了个躬。
一群人急慌慌的向北走去,其中背相机的那个人还不时回头看小小,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天佑真想上去抽他个大嘴巴。
“这群人是日本人。”小小看着他们已走远才对天佑说。
“日本人?你怎么知道的?”
“听他们口音就是,我在天津上学的时候见过日本人,说话就是这种口音,而且中国人现在哪有鞠躬的,都是日本人。”
天佑想到日本人占了东三省,还抢走了白云寺的《大乘佛经》,恨恨的说道:“刚才真不应该告诉他们。”
“日本人很坏的,我在天津亲眼看到一个日本浪人在大街上调戏中国妇女,警察都不敢管。咱们惹不起他们。”
“惹不起他们,是他们惹不起咱,惹急了老子宰了他们。”天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恨日本人。
“他们都走远了,咱们别管了,走吧。”小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日本人可不好惹。
刚要走,有三个当兵的追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上尉,气喘吁吁的问道:“见没见几个背相机的人?”
“刚才遇到几个背相机的人,他们往北边去了,听着好像要去沧州。”
“那几个是日本特务,再遇到记住要去县里警察局报告。”话未说完就追了上去。
天佑隐隐觉得这几个当兵的不是那几个日本人的对手。
“小小,咱们去沧州看看吧,我感觉这几个日本人大有名堂。”
“咱们本来就要去沧州的,得去沧州坐火车,靠步行啥时候才能走到天津啊,笨蛋。”
天佑尴尬地笑笑摸了摸头,自已社会经验确实太少了。
不多时,前面传来几声枪响,天佑带着小小追了过去,果然那三个大兵已经中弹身亡,都是额头中弹,一枪毙命,身边一个日本人的尸体都没有。
看来这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日本人,这几个当兵的死的太窝囊了。
天佑虽然武艺高强,可再好的武艺也不可能刀枪不入,何况还有小小在身边,天佑放弃了继续追赶的念头,心想去了沧州城再说吧。
走在这种荒郊野外,天佑真担心会窜出一伙土匪来,小小太漂亮了,以后还是要走大路,这种山间小路太过危险。
总算遇到一户人家,走了这么久,肚子早已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走到院门口,小小吓的哇的一声,抱住天佑不再敢看。院里一个男人躺在血泊中,天佑让小小在门口等着,自已拔枪进入院内。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躺在地上,胸前被捅了一刀,血流了一地,已经身亡,眼睛却还怒睁着看向屋里,愤怒之情清晰可现。
天佑进屋,也是吃了一惊。一个少妇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嘴角的血还在流着。对面墙上有一滩血迹,墙脚下有一个婴儿的尸体,看来是被活活摔到墙上摔死的。
天佑这一刻感觉到无法呼吸,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的疼痛难忍,酸酸的胃液被挤到了口腔里,猛然间像子弹一样从口腔和鼻腔里猛喷出来。
天佑可以想象到当时画面的残忍,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几个日本人,日本鬼子太凶残了。
天佑不忍再看,他只想快点找到那群日本人,把他们碎尸万段。
天佑把他们一家三口掩埋在屋后的山坡下,血债血偿,决不能饶了那群日本人。
“小小,我们快去沧州,那几个日本人说去沧州,不知道还有什么阴谋,一定要除掉他们。”天佑说的咬牙切齿,小小早已吓的花容失色。
到了沧州,天色已暗淡下来,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并没有想象中的凋敝。
天佑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掌柜看着天佑出手大方,显得很殷勤。
“掌柜的,店里今天有没有住进几个有外地口音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带着相机。”
“没有,今天一天我都在,除了你们还真没有外地口音的人。”
“那好,麻烦给准备几个好菜送到我们房间去。”天佑说罢,带着小小进了客房。
吃过晚饭,天佑让小小自已留在房间,他自已要出去摸摸情况。
天佑来到楼下,问了问客栈掌柜沧州比较有名气的客栈,又问了问有没有妓院之类的场所,就出了门。
沧州并不大,因为战乱,城里就那么几条主街,想找几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天佑问了几个客栈都没有,难道那几个日本人根本就没到沧州来?天佑太想找到那几个日本人了。
返回路上,路过一家妓院,日本人逃跑路上还要奸淫妇女,说不定会到这种地方来,天佑想到这里就进了妓院。
混杂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胭脂水粉的味道,老鸨子热情的打招呼,周围都是一群浓妆艳丽的女人,天佑只听师兄讲过,今日一见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小和尚掉进女人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老鸨子看出天佑的局促,满脸堆笑的说:“这位小爷看着眼生,姐姐给你介绍个我们这里最美的,包你满意,桃红…”
未等老鸨子喊出来,天佑就说道:“姐姐,先别急,我有事问你。”说着就把两块银元塞到了她手中,老鸨子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遇到这样大方的客人,她恨不得自已都要亲自出马。
“有什么事尽管说,姐姐都给你。”
天佑把老鸨子拉到一边,悄声问:“今晚这里有没有来外地人,个子都不高,口音不像中国人。”
老鸨子想了一会,说道:“倒是有口音很奇怪的人进来,不过只有他一个人,进来就点了两个姑娘,恶鬼投胎似的。”
“在哪个房间,带我去看看。”
“那可不行啊,怎么敢去打扰客人,他们正在兴头上,你也知道我们服务行业讲究的就是高品质服务。”看着老鸨子这张抑扬顿挫的脸,天佑真想抽他一耳光。
“姐姐,行个方便,不会亏待你的。”天佑又塞了两个银元给她。这时节,两块大洋在农村能买个黄花大闺女,老鸨子已经乐不可支了,天佑就是在大堂要了她,她都没有二话。
“我给你安排到他房间隔壁,但是你可别闹出事来,咱们这里可是正经营生。”说完冲着天佑一笑,“姐姐再给你安排一个俊俏姑娘。”
天佑连忙摆手,表示只要房间就行,老鸨子迎来送往惯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就不再勉强。
天佑进了房间,房间布局很简单,一桌、两椅、一床,其实只要有床就够了。
房间隔音并不好,隔壁一片吱哇乱叫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几句“吆西”“骚噶”的话,果然是日本人。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安静下来,门开了,天佑看到两个女人搀扶着那个日本人走了出来,日本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咒骂着,显然不是很满意。
天佑跟了上去。日本人出了妓院门,在一个拐角处被天佑一掌在后面打晕过去,扛着就进了旁边的一个关帝庙。
天佑把日本人绑了起来,塞上嘴,一泡尿把日本人浇醒了。这个日本人显得很愤怒,想挣扎着起来,被天佑一脚踢在裆部,疼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呜呜的叫个不停。
“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我就饶了你,敢说一个不字,我活剐了你。”
日本人显然还没有从阵痛中缓过来,呜呜个没完,又被天佑踢了一脚,这一脚正中头部,顿时脸上像开了个颜料铺,血糊满了整张脸。
天佑抓住他的头发,厉声问道:“再不老实,你马上就得死。”
日本人老实了,忍着剧痛点了点头,天佑把他嘴里的抹布拿出来,小日本一句“巴嘎”换来了天佑的一记封眼重拳,这次他彻底老实了,躺在地上装死,只是控制不住的呻吟着。
“你们其他人住在哪里?来我们中国干什么?”
日本人只顾着呻吟,天佑的话好像没听见一样。天佑也没惯着他,拔出匕首,直接插进来日本人的大腿,日本人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天佑并没有拔出匕首,而是用力把匕首在大腿里转了一圈,日本人终于撑不住了。
“我说,我说,我们住在东街的大唐饭店。”这个日本人惊恐地看着天佑,他从来没见出手这么狠的中国人。
“你们来中国干什么?”
“我们奉土肥原机关长的命令来勘测华北各地地形。”
“勘测我们国家的地形干什么?”天佑有点不懂日本人的意思。
“你们中国早晚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
天佑明白了,日本人占了东三省还不满足,这是想占领我们全中国,提前把地形摸清楚,小日本用心何其歹毒。
“土肥原机关长是谁?”天佑初入江湖,好多事都不明白。
“那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在天津特务机构的长官。”
天佑心想,这群狗特务在我们中国作威作福,可我们的政府却一味的容忍,天天就是“剿共剿共”,日本人都打到家门口了。
“路上那几个当兵的是不是你们杀的?”
“是,他们想抓捕我们,胆大包天。”
“是不是还杀了一家三口,活活摔死了一个婴儿?”天佑咬牙切齿的问。
“那个支那人,看到我们杀了士兵,他必须死。”日本人嚣张惯了,说话还是这么嚣张。
“那你们为什么要强奸妇女,杀害婴儿,你们真是一群畜生。”天佑把匕首又狠狠的转了几圈,这鬼子终于忍受不住,昏死过去。
天佑想到那妇女和婴儿惨死的情景,一时气愤,一刀宰了这个日本人。
犯我中华者必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