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尽染满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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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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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金风尽染满庭秋
作者:
日暖心怡
本章字数:
8170
更新时间:
2024-11-21

出山上了大道,江蕙可就犯了难:到底该从哪个方向走才能去长安呢?她想找个人问问,可是向前看看,再向后看看,目光所及之处竟没有一个行人。

江蕙抬头看着日头辨了辨方向,站在路边盘算起来:长安在东南方向,如果沿着这条东西大道向东走,应该没有问题。于是,她径直向东走去。

此时,正是万物复苏的暮春天气,茸茸的绿草给这边塞的春天增添了勃勃生机。路边稀稀拉拉、歪歪扭扭的一溜杨树,树干也都泛起了青青的颜色,毛绒绒的杨花弥漫在空中,随着微风打着旋子,时不时调皮地贴上江蕙的脸颊,跳上江蕙的发髻。

江蕙心中有事,哪里有心思去观赏这春天的美景,只管脚步匆忙地走着。

走了约莫十多里,路边出现了一排低矮的房子,房前搭着简单的遮阳棚,遮阳棚下是五六张桌子和十几个长条板凳,有歇息打尖的行人零零星星地坐在桌子旁喝水吃饭。

江蕙一喜,快步走过去。

见她走来,肩头搭着布巾的店主迎上前,殷勤地招呼:“客官,累了吧,快坐下喝碗水歇歇,再看看吃点什么?。”

江蕙答应一声,刚要坐下,忽然想到自已竟忘了带出门在外最重要的物件——钱。这些年她要么待在山里,要么待在草原,从不曾花钱买过东西,对钱竟然没了概念,人常说:“穷家富路”,可自已这个出远门的,居然连一个铜板都没带。

看别人在那里呼噜呼噜地吃着牛肉面,江蕙咽口唾沫,抬头对店主尴尬一笑:“谢谢您了,我自已带了干粮,想借您这里坐坐歇歇,不知方不方便?”

“公子随便。”店主倒很是大方,不但没赶江蕙走,还热情地给江蕙端了一碗热水过来。

江蕙道了谢,从包袱中取出干粮,就着水小口小口吃起来。

一边吃着,她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客人:坐在遮阳棚下吃饭的客人也就五六个,都是寻常百姓打扮,一看就是普通的商旅或是农户,无甚特别。倒是不远处那几棵大树下,有十多个汉子在树荫里或站或躺的歇息。这十几人全都穿着一色的藏青色长袍,腰悬宝剑,健壮精干,像是哪个大官的卫队……

见江蕙打量他们,那些人也齐刷刷将目光投射过来。江蕙与他们的目光相碰,心中不由一凛,忙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只管埋头吃干粮。

就着水吃了一个烧饼,江蕙抹抹嘴,唤过店主问:“大叔,麻烦问您一下,去长安是从这个方向走吗?”

店主笑吟吟取肩上的布巾揩了揩手,刚要开口回答,只觉眼前蓝影一晃,那群蓝衣人中的一个已经立在了江蕙身后。店主经营日久,识人无数,光看这帮人的穿衣打扮、举止做派。就知道他们必然有些来历,哪里还敢多言,急急收敛了笑容,装作没有听到江蕙的话,转身远远避开。

江蕙见状,心中奇怪,站起身冲着店主喊道:“大叔……”

店主没有应声,江蕙却听到自已身后传来一个厚重带有磁性的声音:“姑娘这是要去长安吗?”

江蕙吃了一惊,自已的武功虽然不济,但耳力还好,怎么有人来到自已身后,自已竟然会丝毫没有察觉。再说,为了路上方便,自已已经穿了男装,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被人识破,认出了自已是个女孩家。

她心中懊恼,回头一看,见身后站着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魁梧高大,肤色黝黑,圆脸宽额,双目如电,浓黑的眉毛,眉宇间透出英气,尤其是他的鼻子,挺而直,像是刀刻的一般。

江蕙愣住了,感觉好像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人。

那男子见江蕙一脸惊诧,嘴角轻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悠悠然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屈起指节轻轻地在桌上叩,边叩边继续问道:“小姑娘,看你衣着举止,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为何孤身一人赶路?你家住哪里?你的家人呢?”

江蕙稳稳心神,也坐了下来,神色黯然地说道:“这位大哥有所不知,我本马邑人氏,家中虽不算富贵,可也衣食无忧。前年我母撒手人寰,父亲娶了继室。那继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上月父亲前往长安任职,继母见父亲不在,对我百般刁难,还妄图害我性命。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想要前往长安寻找父亲。可我不认得去长安的路,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到达长安。”

说着,江蕙站起身来,向着四周的客人们抱拳道,“斗胆请问各位大哥大叔,要是哪位是准备前往长安的,可不可以将我带着一起上路?要是能的话,我保证,等我找到父亲,一定让父亲以重金相谢。”

青年男子微微歪着头,一边认真听着江蕙的话,一边仔细审视着她。见江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语气镇定,表达清楚,没有一点点遇到生人惊惶害怕的样子,心中疑窦渐生,看她的眼神也凌厉起来。

等男子看到了江蕙腰间的玉笛,眼中疑云更盛:“你与唐国公府有何渊源?”

江蕙听男子竟然提到唐国公府,不免诧异,但寻着他的视线看去——是李世民托长孙无垢给自已的那支玉笛。知他定是看到了玉笛上悬着的玉佩,认出了那是唐国公府的东西。于是微微笑道:“是啊!唐国公二公子李世民是我的义兄。这玉笛和笛上所带玉佩都是义兄所赠。”

“你是世民的义妹?”

“是!”江蕙望向他,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大哥认识我义兄?”

男子点点头道:“我叫宇文成都,是世民的朋友,我正好要回长安,咱们是一路的,你不是想找人带着你一起走嘛,那就跟着我好了。”他眼中的警觉消退,神色也缓和许多。”

江蕙心中仍有些忐忑,但看看面前的宇文成都——与李世民一样,宇文成都身上也透着凛然的贵气,那贵气是身在高门大户多年浸染所得,装不出来的。

她想想,又暗中摸摸自已身上带着的背囊,那背囊中装着的暗器与毒药给了她底气,于是江蕙点头答应:“太好了,那就叨扰宇文大哥了。”

宇文成都嘴角淡淡显出一丝笑意,提醒江蕙道:“姑娘可能不知,这笛子上挂着的玉佩乃是个紧要的玩意,姑娘还是收起来的好,若是丢了或是被人偷了都是麻烦事。”

江蕙闻言,忙将玉佩摘下,贴身放好。

宇文成都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冲着那十几个汉子沉声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

那些人动作迅捷地起身恭立,齐声答应。

宇文成都向前走了几步,口里打了一个呼哨,不久,只听得得的马蹄声响,十几匹不知在哪里吃草的马儿飞奔而来。打头的一匹通体雪白,锋棱瘦骨,竹批双耳,俊秀天成,就如一道闪电,瞬间就到了眼前。

白马跑至宇文成都跟前停住,用头不断地蹭着他的身子。

宇文成都拍拍马儿的头,翻身上马,低头问江蕙道:“你会不会骑马?”

江蕙点点头:“会的,义兄曾教过我骑马,我骑术还不错的。”她边说边四处望望,“你们有多余的马吗?”

“算了,”宇文成都想了想,“咱们是要骑马赶路,与你平日骑马玩耍大不相同。你一个小姑娘家,要是独自骑马,万一路上摔了可就麻烦了。”说罢转头道:“令狐行达,你带着她吧。”

“好吧。”宇文成都身后一个已经上马的清秀男子不情不愿地答应一声,驱马上前几步,俯身伸手抓住江蕙的腰带,将江蕙拎起,放到自已的身前。

于是江蕙与令狐行达两人合乘一马,随着马队向东飞驰。

行了约莫两个时辰,道路两侧开始出现绵延的山岭,岭上一片片密林遮天蔽日。

宇文成都看看天色渐黑,勒马回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就算赶到了雁门关,想来城门也已经关闭,根本进不了城,不如就在前面林中露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不迟。”

众人齐声答应。

于是,大家下马入林,挑拣了一块林间空地作为营地。

不用宇文成都吩咐,那些随从捡柴火的捡柴火、喂马的喂马、放哨的放哨、打猎的打猎……秩序井然,显然平日训练有素。唯有与江蕙合乘一骑的令狐行达什么也不干,将江蕙拎下马后,便左转转,右转转,到后来索性找了一块地方,枕着背囊打瞌睡去了。

一路上,江蕙心中一直都在打鼓,琢磨宇文成都的话是不是真的,自已是不是遇上了坏人。如今留神观察着这群人的举动,光看这有模有样的阵仗做派,就知道他们绝对是正儿八经的官兵,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宇文成都见令狐行达自已去睡觉,把个江蕙晾在一边,摇头笑笑,也不管其他人忙乎什么,自已过来径直扯了江蕙,靠着一棵大杨树下坐了下来。

坐定后,宇文成都自怀中取出一个黑乎乎拳头大小的东西,递给江蕙:“认识这个东西吗?会不会吹?”

江蕙接过那物,细细端详,奇道:“却也怪了。”

“姑娘未曾见过这样的东西吗?”宇文成都说着,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

江蕙看了一眼宇文成都,漫不经心地说:“此物名埙。‘埙’这种乐器虽不常见,但也算不得是什么稀罕物件。我说‘怪了’,是因为平常所见的埙皆为六孔,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九孔的埙。”

说罢,她举袖将埙擦了擦,把嘴凑到埙上方的吹口上,开始用手指试着按侧面的其他八孔。边按边凝神倾听,仔细琢磨。过了半晌,方笑道:“好了。”

只见她用左手小指轻轻托住埙底,其他九指各按一孔,将吹口放至嘴边,微微抿唇,那幽幽的埙声便回荡在茫茫夜色中。

众人都停住了手中忙着的活计,转头看向江蕙,江蕙浑然不觉,兀自陶醉在优美凄凉的埙声中。

待埙声一停,众人皆都大声叫好。

宇文成都感叹道:“怪不得母亲说我没有灵性。自我十岁时母亲给我此物到现在,算来我已练习吹奏十年有余,可今日听姑娘演奏,只这一曲《苏武牧羊》,我就难望项背。”

江蕙笑道:“功到自然成。假以时日,宇文大哥也定会渐入佳境。”

“你可愿指点一二?”

“对于吹埙,在下也只略懂皮毛而已。既然宇文大哥看得起,我们就相互切磋吧。”

宇文成都听后,心中欢喜,与江蕙兴致勃勃地谈论起吹埙的技巧和适合埙演奏的曲目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谈越投机,竟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

到手下人烤好野兔,唤他们去吃时,这两人仍旧谈兴正浓、意犹未尽。

吃完饭后,宇文成都排了一下放哨的班次,便与众人一道沉沉睡去。忽然,他感觉有人在急急地推他。猛然惊觉,翻身坐起,看到江蕙半跪在他的身边。

见他醒来,江蕙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快叫你的人起来,咱们被包围了。”宇文成都闻言一惊,忙屏气细听,果然四周都有隐约的呼吸声。他迅速看向放哨的二人,那二人却还在靠着树打盹。

“是狼么?”宇文成都小声问。

江蕙摇摇头,对宇文成都使个眼色。宇文成都会意,站起来想要熄灭火堆,可刚一迈步,就觉头晕眼花,忙伸手扶树,方才站稳。

江蕙见状,心知不妙,飞身上前踢灭火堆,口中叫道:“快把大家叫醒,告诉他们撕下衣襟,掩住口鼻。”宇文成都闻言,明白对手燃了迷香,忙咬破舌尖,嘴里的血腥和刺痛带来了脑中的一丝清明。他摘下腰间的水囊,将水尽数泼在离他最近的令狐行达头上,令狐行达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宇文成都沉声道:“快用水泼醒大家,掩住口鼻,有迷香。”令狐行达立时领会,如法炮制,不多时,十几人都聚于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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