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止战蹲在那,他紧紧抱紧自己的全身,他语气有些痛苦,压抑地说。
“我有空间幽闭症。”
“空间幽闭症?”
兰阑咋的一下突然听到,她怔了怔。
她略微震惊地看着他,因为,跟他不算熟,但也不算生,她居然从不知道他有这方面的症状。
兰阑忽然很颓废。
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他,她以前以为的了解,不过是自以为而已。
兰阑想,她大概有点点了解,为什么邢止战会拒绝自己了。
可能在他心里,他也认为她不够了解他吧。
兰阑看着他那难受劲。
她也有点紧张起来,她蹲下来,蹲在他身旁,伸手轻轻搭他肩上,问。
“阿战,你还好吗?”
闻言,他看着相当痛苦,即使是兰阑只轻轻将手搭在他肩上而已,他居然也全身颤了颤。
兰阑没有空间幽闭症。
但她有怕黑症,所以,她想她大抵能错物置换地感受那是种怎样的害怕。
将她置身于一个空扩的空间。
即使她可以在灯光下,事先看过这周遭的环境,然而,关了灯,她就会无尽的恐惧袭来。
并且她怕黑的时候,也习惯蹲下来。
减少身体对周围的接触。
兰阑看着他这样,她真的很无助,紧张地问。
“我该怎样帮你?我可以怎样帮你?”
四周很静,并且电梯的灯暗了好多,只留下一些灯,挺昏暗的。
邢止战听到这话,他静静地看过来。
看着兰阑,她满脸担心。
邢止战的神情有些复杂,他显得很犹豫,因为,这个时候,他的确需要她的帮助。
但是,邢止战又想起了自己,平日里怎样对她。
现在求助于她,觉得蛮不好意思的。
邢止战见兰阑是真的关心自己,她很担心,基于这点,他才妥协,他有些无奈地应。
“抱紧我就可以了。”
听闻,兰阑怔了怔,因为,抱他?
兰阑觉得有点别扭,两人这样的关系,现在僵成这样,她真的适合抱他么?
邢止战也看出了兰阑的别扭。
见此,他问。
“怎么了?”
兰阑轻轻地摇头,她只是再三确定着。
“没什么,我真的可以抱你吗?”
邢止战心头一动,他一下就想到了什么,也是,难怪她那么犹豫,先前他这样对她,连她的碰触都很反感。
所以,也造就她现在的阴影。
邢止战回答着她。
“可以,抱吧。”
见此,兰阑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显得很谨慎,她试着挪过来,然后,抱紧了邢止战。
她双手横抱过去。
邢止战任由她抱着,静静的,身体有点靠向她,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安心。
两人谁也没说话。
在这样的拥抱中,邢止战似乎慢慢习惯这样的状态,他开口跟她说话。
“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闻言,兰阑一怔。
见他问这个,兰阑想起了自己的事,她很平静,没什么感觉。
“忙工作,忙生活,就这样过来了。”
他听着,没吭声。
兰阑这时却忽然笑了笑,她安静地看着一个方向。
“我想起了我们以前读书时的事。”
邢止战听后,他心头一动,他没吭声,而兰阑则说。
“真的,好怀念我们以前时候的状态呀,那种感觉,真的……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兰阑想着两人的青葱校园。
他听在耳里,心里有些异动,他也怀念,特别是,那时的心态、眼界跟现在完全不同。
他怀念的,其实只是怀念以前的那种心态、眼界。
可惜,的确回不去了。
而且,邢止战也不想回去,当初就是因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懂,满怀憧憬。
现在走出社会,弄懂这个世界。
发现它是这么回事后,觉得有点失落的过程,又经历很多痛苦。
如果回到以前的心态,那么,同样的伤痛,只怕再得来一遍,才能弄懂这个世界。
所以,邢止战不愿再回到过去。
他只有轻轻的感叹一句。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兰阑听着,她低头看他。
“嗯,比如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的那种心态。”
提起这事,邢止战心头一动。
他想起的是,上次在她们公司,她跟龚承在见面,然后跟龚承在说的那番话。
邢止战只要一想起她跟龚承在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就来气。
她不应该,跟龚承在不清不楚。
这点,她没有做好。
他没有满意。
所以,这才是两人矛盾之所在。
邢止战的心,一下变冷了,他推开兰阑起来,兰阑见他这样,心疙瘩一跳,知道两人又开始回到现状了。
果然,一时的温馨或感动是没有用的。
现状改变不了,那么,这些一时也根本改变不了。
邢止战起来后,他看着她,稍显冷漠地说。
“我现在好了,已经没事,谢谢。”
看着他跟自己这么客气,兰阑不知该说什么,她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难道,两人就只有这个局面了吗?
两人没有再说话。
气氛沉静着,电梯内很压抑的感觉,两人一直沉默地在那等工作人员的到来。
终于等到这时,工作人员来了。
兰阑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她一喜,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有人来了。”
闻言,邢止战应声看去,见着有人来了,他也很高兴,静静看着电梯门,没吭声。
外面的人走近后,问着里面。
“里面有人吗?”
一听,兰阑立马应。
“有。”
接下来,是一番交涉,他们开始修那个电梯门,最终,电梯门打开,两人成功得以出去。
出来后,兰阑看邢止战。
他也看看她,然而,没有说什么,迈步走人了,余留工作人员还在这儿修着。
兰阑见他连句再见也没有,那一刻,她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呆站。
她只是颇有感触而已。
人间很多事,都是一时的感动或悲伤,刚才,两人在里面明显已经打开心扉。
可是一出来,又恢复原状。
保持永恒,怎么就这么困难?为什么什么都是一瞬间的美丽,犹如烟火一般。
难道这世间,没有永恒一说吗?
邢止战走了,兰阑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她同样呆呆地低头走人。
电梯,那些人会修,她跟别人又不熟,留在这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