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燕,我老公叫王全勇,帮我找关系的人叫潘福根。他们都是因为在浙海开公司被判刑的。”
开公司能判刑?戴家泽想起了一则经典小故事。一个小偷被关到重刑监狱,狱友问他偷了什么,小偷说只偷了一根绳子。狱友很奇怪,一根绳子怎么会关到这里?狱警解答了他的疑惑:绳子后面还拴着一头牛。
“方便告诉我们,你老公涉及的具体罪名吗?”刘楚兴和戴家泽一样好奇,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们男人在外面,弄什么也不跟我们女人说,”徐燕打了个哈哈,接着说自已的事情,“浙海法院宣判的时候,我因为生病了没有去,我婆婆王阿年去的。我老公和一起的顾春都被判刑了,和他们一起的只有潘福根被放出来了。”
“婆婆问潘福根怎么回事,潘福根说他找的关系,不然半年前就判刑了,更不用说现在不用坐牢。他还问我婆婆要不要找关系救王全勇,我婆婆不懂,就让潘福根加了我的好友。”
“潘福根加了你的好友后,跟你婆婆还有联系吗?”刘楚兴问。
“不联系了,”徐燕摇了摇头,“我婆婆年纪大了,很多东西不懂,家里的事情就让我做主了。”
“潘祥根上来先对我嘘寒问暖,说我老公当时在公司里面很辛苦,工资又不高,不应该判刑;又说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不容易,最后问我想不想救老公出来。”
“我当然想救,潘福根跟我说先转5100块钱给他,其中五千元用来打点关系,还有一百元是提现的手续费。”
“你什么都没有问就转了吗?”刘楚兴问。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先把老公救出来,”徐燕说,“要是救不出来也,就当做打麻将输掉的。”
“没想那么多”,世上很多悲剧原本都能避免,却因这句话一一上演。真的是没想那么多吗?只是不自觉得只想到事情的好处,不愿意面对事情的坏处罢了。戴家泽暗自感慨,叹了一口气,继续听着。
“第二天,潘福根发了一个号码给我,让我打这个电话跟一个姓兰的法官见面,但是我没有跟兰法官见面。”
刘楚兴打断了一下,问:“那你有没有打电话给兰法官?”
“我也没有,”徐燕推了一下眼镜,又喝了一口水,说,“我们女人不会来事,打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就让潘福根帮我打的。”
“过了一会,潘福根跟我说兰法官愿意见面了。我问对方是不是真的愿意帮忙,潘福根说既然人家要见面,还收了钱,那肯定就能帮忙。我还问有多大把握能把我老公救出来,他告诉我说有八成的把握。”
“当天晚上,潘福根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张聊天截图。内容是他告诉一个叫‘超人有烦恼’的人:‘姚警官,判下来了,缓刑谢谢了。’对方还恭喜他。我看到这张截图,觉得潘福根确实能跟办案人员接触到,就放心了。”
“过了一个星期的样子,潘福根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我主动问他,能不能快点救我家王全勇回家。潘福根跟我说没有多大问题,然后,他又发了一张截图给我,是他跟‘陈sir’的聊天记录。”
“陈sir是谁?”刘楚兴简短地问,“他们聊天的内容?”
“潘福根说是一个叫陈超的中间人,”徐燕回答,“他跟陈超要了一个地址,说是姚警官让要的。潘福根还给对方发了一张截图,表示自已向对方发了三千块钱的酒。”
“过了两三天,潘福根还说他帮我给陈超发了螃蟹,我就问他花了多少钱,他说酒三千多,螃蟹五百多。我就加了几百块钱凑了整,转了四千块钱给他。他当时就收下了。”
“三天后,潘福根把钱都退给了我,说人家暂时没有收,等过几天人家要的时候再给他,我就先收了下来。”
潘福根以退为进,巧妙利用了徐燕的心理,打造了自已不贪财、真心实意帮忙的人设,进一步骗取了徐燕的信任。下一步,他应该要有大动作了。戴家泽心想。
“我收下来两三秒后,就又转给了潘福根,跟他说人家要收了就随时发给人家,其实我心里害怕他不再帮我救老公。我刚发过去,潘福根就把钱收下了,还说对方已经答应了,百分百没问题,就是钱可能不太够。”
“我让潘福根帮我先垫一下,等我老公回来了再结账。对方答应了。”
“那你应该不会被骗了,就算被骗损失说少不少,说多也不算多了。”刘楚兴看向徐燕,说。
徐燕又喝了一口茶,压了一下自已的情绪,说:“我不想报警了,你们让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