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同事的来电说是今日又有新的案件,解剖室有一具新尸需要处理,林枝便匆匆赶到了公安局。
看到警局的同事抬着尸体来到了解剖室,林枝叹道,“你们还真是辛苦。”
“可不是,每一周都有新的案件要处理,真希望犯罪分子能少一点,我们也能轻松一些。”听到林枝的话,其中一人带着疲倦的神情回应道,看上去已经是工作多时的状态。
“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注意休息啊。”
“接下来你才是最辛苦的,我们案件的线索就交给你了,林大法医。”
“放心,交给我吧。”戴好口罩,穿上一次性隔离衣,从助理的手中接过一次性手套,戴好,林枝走到解剖台,把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掀开,死者可怖的面容跳在了面前,身旁刚入职不久的助理吓得后退了一步。
林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死者的尸斑显著,且面部皮肤及眼角膜点状出血,林枝面不改色地伸出手翻动着死者的眼皮,视线逐渐下移,落在了对方脖颈上的五指痕迹,“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啊,难怪表情看起来那么痛苦。”
林枝吩咐着还没有回神的助理,“小陈,准备一下工具。”
虽然战千屹的爷爷战凌不希望她从事法医的工作,对于这一点她却不想轻易的妥协,虽然她和战千屹结婚了,可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对陌生人,于情于理都没有值得她要放弃自己热衷职业的地方。
希望战千屹的爷爷是个能讲道理的人,她不想和顽固的老人家沟通。
“小陈,手术刀。”
“给。”
林枝专心的处理着手下的尸体,表情说不出的冷静,在切开尸体肌肤的时候眉也不皱一下,仿若闻不到萦绕在鼻尖的尸臭味。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缝好尸体切开的地方后,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双手终于得以休息,把散落的工具扔到盘子上,林枝长舒了一口气后,“小陈,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
“应该过了很久了吧,我肚子都饿了。”
“刚好十二点。”陈助理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话说,您居然还有心情想着吃啊!实在是太厉害了!”说完,他不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林枝,还没有入职前他就从同学那里听闻A市公安局的林枝法医是出了名的专业和厉害,原来,林枝法医厉害的不仅仅是专业技能方面,专业素养也让人十分惊叹啊!
果然,听别人说不如自己亲眼瞧一瞧。
林枝脱掉手套和隔离衣,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把手清洗干净之后,她走到门外才把口罩摘下,门外还站着两位警察,她道,“能请你们帮忙吗?我的助理一个人搞不定。”
“当然。”被委托的两位欣然同意。
“那就麻烦你们把尸体放进福尔马林池子,谢谢。”林枝说完便离开了,没有看到方才的两位警官一脸的菜色。
法医的工作虽然在林枝看来是神圣的,但同时也是累人的。
验尸完之后又被催着写尸检报告,一个流程下来之后脑袋都是木的,她原本以为只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没想到警方还告诉她死者还被喂了毒。
为了搞清楚死者究竟是以哪种方式死去,无奈之下,必须要解剖尸体。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要让一个人以两种法子离开人世?
带着一身疲惫回别墅后,和李妈等人打了个招呼,林枝便冲进浴室把自己上上下下搓了个干净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但愿已经把她身上的晦气都冲干净了吧。林枝在心里自嘲道。
见家里安安静静,闹腾的团子不在,林枝有些好奇地问道,“李妈,团子呢?”
李妈道:“团子今天被少爷带到公司去了。”
搞清楚团子的去向之后,林枝“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看到林枝的反应,李妈不禁说道,“少夫人干脆去接他们回家吧?”
“他们哪里需要我去接?司机会把他们平安送到家的。”听到李妈的话,林枝打了个哆嗦,想都不想,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让她去接战千屹?
为什么?
完全没有理由!
“你还真是一点妻子的义务都不想尽到啊。”
“什、什么?”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内,林枝循声看了过去,见战千屹抱着团子站在客厅的入口,帅气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望过来的眼神中夹杂着林枝说不清的情愫。
林枝涨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放下团子,战千屹把手中的公文包递给了管家,他走到林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不回应我说的话?”
强势的战千屹容易让人心生胆怯,林枝有些慌张,“你想让我说什么?”
“就那么不愿意去公司接我?”战千屹冷哼了一声。
“......”因为对方没有遮掩,所以她轻而易举地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满,林枝陷入了沉默。
“怎么又不说话?”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坦率而直白是林枝性格上最大的优点。
“不是只用回答愿意和不愿意就行了吗?这很难吗?”
“不愿意。”战千屹的话音一落,林枝很快就接了上去,她看着战千屹瞬间暗沉下来的脸色笑道,“看,这就是我犹豫说与不说的原因。就像你说的,回答你当然不难,但是,说了大实话会让你不开心吧?”
“你倒是伶牙俐齿。”战千屹盯着林枝,说完这句话他松了松领带,起身准备朝楼梯方向走去。
林枝站起来跟着他。
大概是方才聊天轻松的氛围,林枝心里对战千屹的惧怕少了一些,她不知死活的抬杠道,“说不过就逃吗?”
说着话的她没有留意走在前方的战千屹因为她说的话而顿住了脚步,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怀中,林枝大吃一惊,正想伸手推开他。
不想战千屹反而顺势抱紧了她。
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烟味扑进了鼻尖,林枝挣扎着,“你,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