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憬机械式的执行指令,等再回到床边,发现那团暖黄色还在的时候,心头的欣喜把他整个人包裹其间。
他终于可以最终确定,那不是梦。
尽管酒精充斥已经让他头晕目眩,他还是记得陈曦先前吩咐他的事,拿着湿毛巾尽量步调又轻又稳的缓慢靠近。
陈曦已经再次陷入昏睡。
白皙的脸蛋泛起潮红,粉红的唇瓣微微嘟起,几缕弯曲的头发调皮的散在脸侧、嘴角。
似乎睡得难受,陈曦眉毛皱起嘟囔了一声,周憬如梦初醒,试探着把毛巾靠近她白皙圆润的手指。
刚一碰到,陈曦就警觉性的弹开,睁了下眼,模糊看见一个人影,顺手拿过湿毛巾,自顾自的在脸上和手上过了一遍,说了“谢谢”后再次入睡。
周憬呆呆的看了半天,睡着的陈曦中途自顾自的做了个环抱动作,他极其小心的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上。然后就这么强撑起精神,坐在地上,最后不知不觉的趴着睡着了。
在地上坐卧而睡的姿势,让周憬很难受。
第二天第一抹亮色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腰酸背疼的苏醒了。
脑袋里都是陈曦憨态可掬的画面,睁眼就看向床面确认。
灰色的被子里鼓起一小团,黑色微卷的秀发间,透出丝丝缕缕亮眼温和的柠檬黄。
周憬一边活动四肢 ,一边走到陈曦偏头的另一侧。
大概睡得也不安稳,头发凌乱的遮盖住脸的大部分,担心影响到她的呼吸,周憬伸出食指悄无声息的移动发丝。
已经极为小心的动作,还是打扰到陈曦。她伸出手不耐烦了挥动了下,头也转动成平躺的姿势。
周憬生怕打扰到她,几乎在陈曦挥手的一瞬间,就眼疾手快的撤开。见陈曦变幻睡姿继续沉睡后再次缓缓坐到地上。
陈曦俏丽的脸庞再无任何遮挡,就这么近距离的呈现在他面前。
因着刚刚挥手的动作,陈曦手腕戴着的镯子也显露出来。
周憬的心忍不住雀跃,真好。他就这么在清醒状态下一眨不眨的趴在床侧看着陈曦。
趴着的时候,闻到了明显区别于自已所喝烈酒的味道,仔细嗅了片刻,微微分辨出丝缕柠檬味。
昨天的片段串起,她肯定不可能只喝了点柠檬果酒。
表演摸喉结?
周憬浮现出各种猜测,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是她去看了一些成年男孩子表演,按照她昨天的言行来看,应该不会做出太过火的行为。
可万一她已经看了很多次,以后也还会去呢,这么善良美丽的女孩子,万一有人死缠烂打呢,她会不会像对自已一样对他们好。
自已和她从小到大,目前才第四次相见,那点情谊,不会早就被其它男孩子冲淡了吧。周憬有些恐慌和委屈。
等到太阳金光微洒,陈曦慢慢转醒。
入眼就是冷色调的房间,白墙灰床,纵然装修看得出很有质感,陈曦也只觉得这是个商务样板间。
脑海中浮现出昨晚断断续续的片段,猜想着说不定是颖子所说的安全区域,那别具一格点倒也能理解。
昨晚的肆意放纵,不良后果还在持续,口干舌燥,头晕、太阳穴两侧微跳着疼,关键还很想上厕所。
不能再睡会了,陈曦伸出手打算起床,旁边立马有人去扶她。
刚刚旁边没有响动啊,陈曦条件反射的撤回伸出的手,自顾自的半坐起,望向来人的那一侧。
清晨的柔光打在他清俊出尘的面容上,身着一身黑色衬衫,衬得整个人腰腹狭窄。
偏偏这么副清冷矜贵模样的人,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打算扶她的手臂还和她打算起床的动作如影随形,因她避开,眉毛微微拧起,眼里透着些委屈迷茫。
有那么一瞬间,陈曦真的以为是颖子给他点了一个酷似周憬的年轻男孩子,直到她转身看向窗户,绿树掩映间,是15岁周憬住的相似别墅区。
所以,这是周家别墅群的其中之一。
周憬看陈曦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似乎没有要理自已的打算,有些失落,鼓起勇气试探性的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曦曦?”
陈曦转过头来,微微侧了侧头,“不是叫曦曦姐姐么?”
这可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年龄大小问题,还关系到召唤出14,脸上神情也认真了些,“对了,你现在几岁啊?”
愿意跟自已说话,还是比较随意不见生疏的样子,周憬的眉头舒展了几分,不假思索告诉她自已如今的年纪,“22岁。”
年龄上压倒性胜利,陈曦圆乎乎的杏眼闪过一抹亮色,唇角愉快勾起,“说了是姐姐。”
不过太喜形于色,宿醉的头疼再次袭来,刚刚闪亮的眼眸被下垂的眼睑遮住,上扬的嘴角崩成直线,眉毛变得崎岖,显然十分痛苦。
陈曦先确认助手的情况,脑袋里加加减减,“21?”
可能是太久不联系,回复时间明显懈怠了些,“在的~”
不做人就是好,声音一如既往的有活力。
周憬已经顾不得社交礼仪,伸手贴到陈曦额头,幸好不烫,倒是自已的手有点凉,担心冰到她,很快撤离。
关切的询问,“哪里不舒服吗?稍等我叫医生来。”
陈曦赶紧出声止住,“没事,昨晚不小心酒喝的有点多头疼,待会再歇会就好了。”
周憬一听,又忙不迭的要去给她拿早餐和醒酒茶。
也好,陈曦在他离开后就赶紧去洗手间。
再审视这间屋子,装修固然简洁,但洗手间男士洗漱用品、毛巾等一应俱全,床头柜旁边,小台灯后放着几个英文字母包装的小药瓶。
医药专业单词她知道的少,只得和21讨论起来,
21不负所望给出了答案,带来的消息却让人惋惜。
那是些抗抑郁和安眠类药物。
所以,这些年,看似风光表面下,周憬依旧过的很不好,他仍旧走在濒临死亡的边缘。
原本打算当断则断的她,纵然觉得自已没有什么大的魔力,也不能按照原计划残酷的单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