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亲子鉴定已经送来了,木惜言看着上面的结果,她的拳逐渐握紧了。
现在这份鉴定书就拍在糖糖面前的桌子上,木惜言问她:“认字吗?”
“认得不多,这是什么?”糖糖说着,拿起来看了一眼,而后就愣住了。
“你们找到了李忠义的亲生女儿?这是什么?”糖糖到现在还不明白她究竟都做了什么错事。
木惜言的手指指着鉴定书,一字一顿地告诉她:“这是你的妹妹,妙妙,妙妙就是李忠义和唐生笙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是你杀了妙妙的亲生父母!”
糖糖苦笑起来,说道:“大姐姐,你觉得我就是那么好骗的吗?是你太天真了还是我看起来太天真了?这怎么可能哦。”
这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再说了,李忠义杀了妙妙,是她亲眼所见,她就算是不相信别人的话,总不至于连自己亲眼看到的都怀疑吧?
木惜言打开电脑,屏幕在桌上一转,说道:“那你自己就看个清楚,妙妙到底是怎么在池塘里淹死的,她总不会是自己跳下水里淹死的。”
糖糖本来面上情绪还十分不屑,她满脸的表情就是一句话“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样要耍”,但是当她看到白霁雨出现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凝固了。
木惜言甚至自己也没有勇气再看一遍这样的惨象,但这就是真的,不管相信与否,就算是自己欺骗自己,那他也是真实发生的。
糖糖看完之后,半晌都回不过神儿来,她歪头看着木惜言,问道:“真的吗?我……我……”她还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她竟然是在怀疑自己在做梦?!
“是真的,你在现实中,你亲眼所见,你总说你亲眼见到李忠义杀了妙妙,可那时候你的腿伤未痊愈,你是如何看到的?是不是有人这样教唆你的?是谁?为什么这么巧?”木惜言一连逼问道。
糖糖沉默了,她当然记得是谁告诉她的,又是谁教唆她做这么多的事的,其实在她的思维中,遇到了危险,她跑就是了,但她不会报复的,她一个小女孩,力量极其微小,当然不容易正面报复,所以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就出现了,甚至给了她一些十分用得上的东西。
从此便开始了这一条路。
糖糖以为她为妹妹报仇雪恨,她做到了,原来……一切都是为她而来的。
“白!霁!雨!”糖糖咬牙切齿地恶狠狠说道。
木惜言的心跳得很快,她压抑下自己十分激动的情绪,说道:“所以糖糖,你现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糖糖突然要蹿着站起来,但是又挣扎不开固定的椅子,她的情绪十分激动,大喊道:“我要见她!让我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但是木惜言摇摇头,她按着糖糖的肩,让她的情绪稳定一点,劝阻道:“冷静点糖糖,这里是讲法制的,你以为可以让你报私仇?而且你认清现实,你杀不了白霁雨的,只要你交代清楚,证据足够给白霁雨定罪,那么白霁雨就可以死,只要你愿意配合……”
木惜言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话术诱导糖糖开口了。
糖糖的情绪还是依旧十分激动:“我可以死,我承认我杀的人,但是都是白霁雨教给我的,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她才是主谋,我就是一个打手而已,我有证据,我有……”她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下来。
正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呢?
怎么不说了?
木惜言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证据吗?在哪?”
糖糖咬紧了牙关,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每一次都是白霁雨当面来与我说,让我去一个地方自己偷东西,包括去化工厂里面偷来的药剂,是她告诉我在哪,给我留的门,我从来都没有从她的手中拿过东西,包括她从来都不让我当着有其他人的面表现出认识她。”
如果……如果没有证据链,那就算是有糖糖的口供,也是不能敲定的。
“还有呢?不要急,一定会留下破绽的,从一开始说起,你第一次见到白霁雨是什么时候?她是怎么教唆你杀人的?”木惜言问道。
糖糖说:“还是万达广场那里,白霁雨走到了小巷子里,她给了我一千元钱,问我的腿怎么了,说可以给我的腿治伤,给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还付了车费,我进了医院包扎了腿,还打了吊针,三天花完了钱,我又回到万达广场去找妹妹,又碰到了白霁雨,她说城中经常有丢孩子的,孩子都会被拐卖到城郊的棚户区,提醒让我小心一点,不要轻信陌生人的话,当心别被拐走了,我就相信了,独自去了棚户区。”
木惜言:“……”真是讽刺啊,白霁雨提醒糖糖小心谨慎,但她就是来骗糖糖的。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她,就因为她给了我一千元让我治腿伤,我就相信了她的鬼话。在棚户区,我正好看到池塘旁围了一大群人,我凑过去,是李忠义正在打捞……打捞妙妙的尸体,他抱着妙妙回去了,可是妙妙已经死了,是我亲眼看到的!”糖糖哑然失笑,她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木惜言说道:“那么你为什么当时不报警?你怀疑是李忠义杀了妙妙,你可以报警啊。”
糖糖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大姐姐,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正义的,也不相信公平,这世界公平吗?我生下来就是孤儿,我没有父母,没有人爱我,可是别人却有父母,这凭什么?我又凭什么相信有人会来帮我?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
木惜言看着糖糖,她知道,这个孩子的经历让她的心理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她顿时觉得,自己也不配指摘糖糖的认知和感情,便说回来:“然后呢,白霁雨又是怎么联系你的?她要你做什么?”
糖糖又平静了下来,她的情绪突然变得稳定了,“我看到妙妙的尸体后,在一个烂尾楼里坐着,白霁雨从楼上下来,好像等了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