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方面,何一禾是从来都不会主动的人,但只要她稍加暗示,他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何一禾粗重地喘息,可是他刚压过来便想到今日惜言加班已经很累了,他稍加犹豫……
“嗯?”木惜言伸手搂住了一禾的脖颈,发出疑问。
何一禾一左一右拆开她的手,单手攥着她两只手腕按在她的头顶,他就喜欢这样完全掌控的动作。
兴致起,何一禾便没轻没重了,木惜言下意识挣扎抽出了一只手来,下一刻却又被何一禾按了回去,她的手腕上清晰可见几条手指粗细的红痕,都是被掐出来的。
事后,何一禾揉了揉太阳穴,将怀中人脸上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拨开,懊恼自己又是这样……
“一禾……我累了……睡吧……答应我……别吃药。”木惜言的嘴角都被咬破渗出血珠,她舔了舔假装自己没发现。
何一禾从床头小柜取出红花油,掀开被子给她上药。
木惜言的腰侧腿上手腕上,到处都是红痕淤青。方才他的手就像是一只钳子,一定要将她的骨头掐断揉碎才肯罢休。
木惜言不似以前,先前上药的时候,她还会“嘶”的倒抽冷气,现在习惯成自然,已经全无感觉了。
等何一禾给她上完药发现她已经睡着,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一片漆黑,这里是哪?
何一禾东奔西跑,黑暗却无边无际跟随上来将他围绕其中,他找不到出路,跌跌撞撞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隐约看到远方有零星光亮,他拼了命地奔袭过去。
一把抓住了眼前的人。
是木惜言。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将我关起来!”何一禾的双手抓住木惜言的双肩,拼命地摇晃,摇得木惜言都像是要散了架。
木惜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声说:“你放我走,我就放你走。”这话好像有歧义。
何一禾的手一动,掐住了木惜言的脖颈,她的脖子很细,他的手也很大,一只手就掐圆了,他咬牙切齿地问:“你要去哪?你敢离开我?你疯了吗?”
木惜言被掐得满脸通红,她双手用力地去掰何一禾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她费力地喘息。
“放……开……我……”她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了几个字来。
何一禾手下松了一点点的力气,但还是不肯放开,他凑近过去,他的额头贴在木惜言爆满青筋的额头上,问道:“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木惜言用尽最后的力气,何一禾一放开手,她便摔到了地上,可她却连站都没站起,连滚带爬地跑了……
何一禾立刻追上,直接将她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骗我!”何一禾瞠目欲裂,满膺怒火。
“你这个疯子!”木惜言大喊道。
“我是疯子?那你是什么!你到底要去哪!”
木惜言只想挣扎着逃出去,她一边流泪一边疯狂地大喊:“只要能离开你……”
何一禾微微摇头,他倒是不疯了,他平淡地说:“你这样看着我会很伤我的心,你哪里也不许去,你只配待在我的身边。”他手上逐渐用力,身下挣扎的人渐渐没了声息。
这世界光明无期,我却永坠黑暗,而你,一定要陪我。
我杀你是真的,我爱你也是真的,但你要离开我,那我只能杀了你,只有你死了,再也不会横生枝节。
何一禾松开手,木惜言已经死了,他也并排躺在地上,却仿佛躺在水中抱着怀中的……死人。
“呼”的一声,何一禾猛地惊醒坐起,他满头都是大汗,而另一只手却搭在惜言的脖子上……
他连忙去摸惜言的气息,还好……她还活着,他快要被吓死了,一看时间是早晨七点整。
何一禾的生物钟分秒不差,每日都是七点醒来做早饭,他蹑手蹑脚地下床,关上房门去冲了一个冷水澡。
冰凉的水让人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何一禾完全清醒了,他恨自己为什么又做了这样的梦,昨夜不该不吃药的,他若是不吃药睡觉的话,做的梦只有两种,要么是杀了惜言,要么就是被惜言杀死。
浴室的门开了一个小口,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大金隔着带着雾气的玻璃看着他。
“你看见了?”何一禾关了水,压低声音用气声问向大金。
大金立时炸了毛,调头“嗖”的跑了。
大金是会跳起来开家里所有的门,但是它从来都不敢在男主人在的时候去开卧室的门。
木惜言发现了一禾今早有些奇怪的地方,她提出她来开车,但是一禾不同意。
从家到警队开车要不了多久,一共穿过五条街道,在安民路却堵了车,前面围了一大群的民众,议论纷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何一禾从来都没有兴趣去看任何的热闹,他调头就准备绕路,但木惜言发现了端倪。
“别调头,开过去,好像出事了。”
车只开进去了一点便堵死了,前面围了无数的人。
才一下车就听到周遭的声音:
“跳啊!跳下来!别不敢啊!”
“快跳!不跳你就是孙子!”
“到底跳不跳啊,都站了二十分钟了,再不跳我上班都要迟到了!”
“吓唬人的吧,怂货真没劲啊!”
木惜言厌恶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她抓紧一禾的手生怕被人群冲散。
前面的一座七层高的居民楼顶上站着一个人,她的腿已经迈到了栏杆外面来,随时都准备跳下来。
木惜言拉着一禾的手往前挤,看热闹的群众实在太多,她根本就挤不过去,她正在掏证件之时,何一禾抱起她骑在脖颈上,他身形高大,很快便挤到了前面去。
木惜言飞快地往楼上跑去,被刚刚赶到的消防队工作人员拦住,她亮出证件,询问情况。
楼顶上的女人要跳楼,楼下急救中心的人愁眉不展,警队的人还没到,看热闹的群众无法疏散,楼下的空间被车沾满,气垫无法铺展开,要跳楼的女人情绪很激烈,随时都会跳下去。
他们已经尽最大的能力在紧张筹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