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大夫很快便赶了过来。
给小夭诊脉之后,蹙眉佯怒地看向小夭。
“并无大碍,只是你最近不好好吃饭,脾胃虚弱了,我去吩咐大厨做一些调理脾胃的菜,少吃多餐,慢慢就能恢复。”
小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三分无辜,点了点头,又立马抓起了司空烬的手,递到了玉安的面前。
“我好好吃饭,玉安哥哥你给烬哥哥也把把脉,看看他身体如何?”
二人相视一愣。
“你烬哥哥身体好着呢。”司空烬苦笑,却不敢用力抽手。
“玉安哥哥,你就给烬哥哥看看嘛!这一路颠簸……会不会也脾胃虚弱呢?”
“好好好……”玉安笑了笑,望向司空烬,“那,我给将军也把把脉吧。”
司空烬点点头,将手放在了桌上。
一番把脉下来,玉安摇了摇头,伸手刮了小夭的鼻子。
“将军身子好得很呢,什么病也没有。”
小夭眨巴着眼,歪了歪头,又抓着司空烬准备收回的手向前递了递。
“玉安哥哥,你再诊诊,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玉安苦笑,“你不信玉安哥哥的医术吗?”
小夭这才有些犹豫地放下了手,小孩不太能控制住自已的心事,大多都写在了脸上。
看着她目光中似乎透出些担心,又有几分疑惑,司空烬揉了揉她光滑的脸。
“怎么了?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没……没什么。”
小夭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立马扬起笑脸将脸上的不安掩盖。
“烬哥哥,我现在突然饿了,想吃东西!”
“哈哈哈……好,来,肚子不舒服就先喝些清粥吧。”
“嗯!”
……
“将军,您离开的这几日发生的事,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对。”
司空烬的房间中,邱杨神色凝重地汇报完最近发生的事,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属下怀疑,杀了敏亲王府家丁的人,来路不简单,怕不是一般的民间组织。”
“嗯,查到了什么?”
邱杨蹙眉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查到,甚至不知道那个杀手是男是女。”
司空烬挑了挑眉,带着笑意。
“看你的样子,似乎有所怀疑?”
“是……”邱杨有些为难地开口,“我觉得,此事怕是跟前朝余孽有关。”
“前朝余孽?”
“他们被杀前后,有人曾听到一声响箭之声,且为何杀手刚好救走的……便是风殇?”
邱杨说着,偷瞄了司空烬一眼,却看到他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甚至带着一丝莫测的笑意。
不得不夸赞,司空烬培养的这几个左膀右臂,都是极为聪明的。
“将军,我怀疑,风殇的身份是不是泄露了,更有可能,他早已跟外界……”
“好了,此事便就此揭过,无需再提。”
司空烬打断了他,拍了拍邱杨的肩膀,满含深意地长叹一声。
“无论如何,未来大势,是不可违的,顺其自然即可。”
邱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自家将军一向都运筹帷幄,或许,他早已有了布置也是有可能的。
“噢!对了!将军,还有一人,我觉得或许可以审一审。”
“谁?”
“那日送风殇回来的女子,穿着打扮虽然看起来像个乞丐,可是她长得……也过于水灵了。”
“这么说,还是个美人了?带上来。”
须臾,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走了进来。
在府中住了几日,已经收拾得很是干净了,娇俏的小脸带着怯生生的表情,若说她之前是个乞丐,还真没人能信。
自进门开始,其鸢就表现得小心翼翼,不敢开口说话,只是低着头。
“见了将军,也不知道行礼?”
邱杨厉声大喝,吓得其鸢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整个身子都快匍匐到地面了。
“将……将军好……”
“不必,起来吧。”
司空烬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其鸢。
虽生得水灵,长相姣好,但她似乎一点都不知道礼仪,只是一味的恐惧,甚至是浑身颤抖。
似乎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听邱杨说,你叫小鸢?长得……倒是清秀,倒不像是个乞丐。”
“我、我叫其鸢……辰国前些日子打仗……我、只是随我娘逃难至此,后来、后来我娘死了,我害怕,就躲在了土地庙的地窖中,只有、只有晚上才敢出来找些吃的……”
她怯怯地说着,泪水开始大滴滚落。
与南海辰国只是稍微见了一些刀兵,起了几次小规模的刀兵,但也对当地的百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们作为普通人并不知道战事何时起,又何时能结束,确实是有不少人害怕之下,四散逃窜到了各处。
对于上位者来说,战争不过是手段,对于普通人来说,战争却是长久的痛苦。
邱杨愠怒道:“之前问你,你为何不说这些?”
“我……我怕……我只是得到了那位公子的承诺……想赚一两银子,讨口饭吃罢了……”
其鸢哽咽着,梨花带雨更是可怜,只是她颤抖的睫毛下,眼中带上了一丝抱怨。
这怪她吗?
昨夜,秦舵主才传消息来,给她做了个假身份,身份信息都还没有完全背熟呢。
要不是那天主子伤得实在是太严重,必须要有靠得住的人送回来,他们也不愿冒这个险。
“罢了。”司空烬叹了一声,“邱杨,给她点钱,打发出去便是。”
“可是将军……”
邱杨还想说什么,却见司空烬摇了摇头,顿时心底就产生了不解的情绪。
明明这个女子的话语中,有诸多还未搞清楚的细节,她说的身世也都还没去查,怎么将军说放人就放人了?
将军是失去警惕心了吗?
但邱杨还是宁愿相信,将军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但将军此次回来后,真的变了太多,让他这个跟了他多年的侍卫都愈发猜不透了。
送她出去的时候,邱杨的心中不停地翻涌着情绪,却又找不到突破口,只觉得有些烦躁。
其鸢出了门,仰着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泛红的鼻头,无辜地望着邱杨。
“又怎么了?”
其鸢捧着手中的十两银子,满脸感激,“谢谢你,邱侍卫。”
“快走吧。”
邱杨‘嘭’地一声把门关上,脑中挥之不去她那可怜的眼神。
门外,其鸢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计划没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