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还要将军允准?”
风殇冷冷地抬着头,睨着管家,“我看你是狗仗人势,多管闲事了。”
“你个贱……”
话说一半,管家又似乎意识到,现在的风殇已经不是以前的身份了,生生吞了后半句话。
不过他的身子却没有移开,依旧是站在门口像只守家犬。
风殇看向一旁的侍卫,“你们也觉得我不能出去?”
几个侍卫面无表情,并不作答,可是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鄙夷和厌恶。
“滚开,我不想说第二遍。”
风殇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让管家觉得浑身不舒坦。
他之前可是卑躬屈膝了十年,最近因为将军给了他一些脸,突然就狗仗人势,支棱起来了。
“不行,你若是想出去,必须得到将军的同意。”
风殇径直走上前,其鸢也毫不犹豫地一抬脚,将管家踹翻在地。
管家疼得不行,都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风殇就喊:“来人,拦住他!哎哟……我的肚子……”
门口守卫却面面相觑,都没有动。
虽然看不起风殇,但他现在的身份是将军文书,并且将军也交代过今后不得为难他。
气得管家破口大骂,原地跳脚,却也没有再追出来。
风殇的腿自从好了之后,落下了一些小问题,走起路来细看之下还是有些不稳。
主仆二人走到街上,其鸢立刻去租了一辆马车。
“主子,准备去哪儿逛逛?”
“去……别院。”
临近别院时,风殇叫停了马车。
脚步放轻,靠近了院子。
其鸢轻巧地扒着院墙看了看,很快便落了下来。
“主子,院中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
“嗯,连侍女都没有。”
风殇蹙眉,想了想,“走,进去看看。”
大门上,已经被扣上了一把大大的铜锁。
证明这个院子中,真的没有人住了。
风殇的心底一慌,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快,开门进去看看。”
其鸢取出簪子,捅开了上锁的大门,推门而入。
院中的落叶散落一地,角落还覆盖着前几日落的一些雪。
与之前下人们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院子大相径庭。
风殇沉着脸,直接走到了小夭住的屋中,桌面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床已经被收拾起来了,就连衣柜中的衣物,都收了大半走。
“小夭小姐去哪里了?”其鸢在院中四处看着,“不至于一个看家的下人都没有留下吧?”
风殇不言,紧抿着唇。
不用想,肯定是司空烬干的。
但是……他到底将小夭弄去了哪里?
打开小夭桌上的匣子,最角落处,看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
她什么都带走了,唯独这块玉佩,她没有带走。
握着玉佩的手,缓缓握紧,那玉佩似乎冰凉透骨,如何都捂不暖。
“去城郊军营。”
……
赶着马车去往军营的路上,迎面遇到了司空烬。
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银甲,披着墨色大氅,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驾马车的其鸢虽然纱巾覆面,司空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吁——”
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一气呵成。
“你们怎么出来了?”
听到司空烬的声音,风殇直接掀起了车帘便是质问。
“你把小夭弄到哪里去了?”
“你不配知道。”
司空烬神色也一冷,转身便走。
路上人来人往,人人见到司空烬都会行礼问安,一时间,风殇也不想在这人多的地方与他起争执。
司空烬握住了缰绳,正准备翻身上马,车中的风殇便叫住了他。
“等等,司空烬。”
“还有什么事?”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聊。”
风殇的声音软了下来,似乎带上了一丝服软的意味。
回头看到他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憔悴,司空烬的心里也莫名一软。
……
二人在一家茶楼面对面坐了下来,气氛很是沉闷。
如今,风殇手上握着司空烬的命,司空手上握着小夭的命,相互制衡。
风殇不敢轻举妄动,司空烬也一样。
最终,还是风殇先开了口。
“司空烬,你将小夭送去哪里了?”
司空烬并没正面回答,只是端起茶,缓缓品了一口。
“你不需要担心小夭的安危,我不是你,不会对她如何。”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害了小夭?我……”
话说一半,风殇止住了声。
确实,他的确做了伤害小夭的事,不过,这也是为了小夭好。
“你不会是觉得自已是为了她好吧?”司空烬嘴角微扬,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实话说,小夭虽是个孩子,却已经有了自已的想法。
我宁愿将一切真相都告知小夭,让她做自已的主,让她去自由选择未来的路。”
“正因为她还小,更易受到你的蒙蔽!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蒙蔽她什么了?我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小孩子自会有她的判断,她能体会到,可是你,却体会不到。”
“我体会不到什么?”
包厢中,风殇的情绪激动起来,却还是用尽了全力压制着,不让自已失控地喊出来。
“你的人面兽心,我可是深有体会。”
他缓缓起身,解开了身上的腰带,在司空烬震惊的目光中,褪去了衣衫,那纤弱白皙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各式各样的伤疤。
锥刺,鞭痕,烧伤烫伤,刀伤剑伤,或深或浅……
层叠着,说不尽这些年他所遭受的残酷虐待。
见司空烬哑然,风殇笑了,缓缓穿回衣服。
“你以为,就凭你这些时日,对我又是赏又是好言相待的,就能让我这些伤疤恢复如初了吗?司空烬,你也太把自已当回事了。”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想解释,我只想对你坦诚以待。”司空烬闭目深吸一口气。
“那一晚跟你说的话,从今以后,永远算数,直到我死的那天。”
“坦诚以待?”风殇嗤笑,“那你便说说,你有什么阴谋,又想做些什么?是不是坦诚的,我自有判断。”
司空烬走上前,将头放到了风殇的肩头,声音压得极低。
“我知道你想复国,我会倾尽我的能力,帮你。”
暖暖的气流洒在脖颈上,激得风殇浑身颤栗,与此同时,感到的是后背一阵寒意。
猛地推开司空烬,风殇的气息有一瞬的不稳。
“你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