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那刚刚那个?”
他压着嗓子问道,苏歧奕理了理衣袖。
“那算见面礼,是我附赠给你的,还望笑纳。”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突然收自已一个眼球,或者收自已一条手臂,自已就要成杨过了,哦不,是废物版杨过,杨过好歹有武功,他什么都没有。
“放心,我没这么粗暴。”
苏歧奕声音依旧懒散,他又打了个哈欠,眼睛已经微微眯起来了,看起来就像一只白花花的小猫,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头就睡。
“你能听见我说话!”
他这一句话问出来就后悔了,他都这么神奇了,听个人内心怎么了?
“关于未来,如果你愿意给我一块美味的奶油蛋糕,我兴许能透露些什么。”
一块奶油蛋糕就要十八块,可许光阳就好像是从贫民窟爬出来的一样,全身上下只有二十块,还有一些文具要购买,实在没有闲钱购买一块奶油蛋糕。
“我不要。”
“为什么?”
苏歧奕歪着脑袋,看着许光阳摸了摸自已的口袋,顿时释怀地笑了。
似乎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思考,许光阳不知道,关于他的一条情报,如果让某些人知道了,估计上千万都会购买,在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谜团了,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好像知道所有事情一样,刚刚问出的那个为什么,似乎也是惊奇许光阳会拒绝自已。
“没钱。”
许光阳的回答简洁明了,苏歧奕无奈地摊摊手。
“好吧。”
他说自已什么都能,那自已问问有没有轻功或者是降龙十八掌,万一真的会轻功,那自已每天晚上都在楼顶上飞!那多刺激啊!
“呵,那东西很难学,我教你,你也不一定学得会。”
苏歧奕摇摇头,否认了他这么一个想法。
“你真有?”
“当然,不过,我倒是有一份名为读心术的体验。”
他走到许光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贴近他的耳边。
“在一定时间之内,你可以听到任何人的心声,可以去了解人们心中最深的欲是什么。”
他的声音懒散,却带着魔鬼的气息,似乎在诱骗一个纯洁的小羔羊。小羔羊看着那双毫无感情宛若恶魔的眼睛,那轻声细语的喃喃又传入耳中,似乎是对他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窥视他人秘密,很有趣,不是么?有些人表面君子,背地里的污水多的很。”
许光阳张开嘴巴,随后毅然决然地摇摇头。
“不要,一定很贵。”
“放心。”
苏歧奕竖起一根手指,半闭着眼睛作了个wink的姿势说道。
“只要一块奶油蛋糕。”
许光阳仍是拒绝,苏歧奕不再说话,而是静静走到窗边,对于这场所谓的交易真正蕴含的本质,许光阳似乎很理解。
人心中的欲望就好像一个袋子一样,里面密不透风,可一旦撕开一道小小的口子,哪怕是小小的,狂风也总有办法将这个口子扩大,然后将它撕得粉碎。奶油蛋糕当然不是最终目的,他的目的是为了将这道欲望撕开一道口子,好令他涌入进去。
时间不断流逝着,苏歧奕站在窗边像是一座雕像,升起的太阳与他眼中的那摊死水成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景,他的眼睛就好像一颗黑洞,美丽空灵。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人类真是有趣。”
他喃喃着,靠着窗边看着下方的车来车往,揉了揉自已的秀发,尽量不让自已睡过去。
许光阳发着呆,对于他的身份依旧在不停猜测着,就连他的形象他也想着的是,一个魔鬼抢占了一位人类少年的躯体,但转念一想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如果他真的有这般通天的本领,似乎不用委屈屈身在一具人类的躯壳里,完全可以自已化成一个人类。
“当然,我的形象可以根据你而定,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模样,那我就是什么模样。”
懒散的声音传入耳中,不像刚刚那充满诱惑的气息,而是又恢复了平淡,他双手环胸。
“我也完全没必要去夺舍人类的躯体,那种东西,脆弱不堪一碰就碎。”
“那你为什么找我?”
“兴趣,我想看看,如果有我的帮助,你可以走的多高。”
苏歧奕摊开一只手,对于他的话,只能时刻保持质疑,因为魔鬼很喜欢说谎,察觉到许光阳想法的苏歧奕淡然一笑,没有解释,或者说是懒得解释。
“晚些时候你会有个麻烦,不过不用担心。”他的声音慵懒,对于某些人来说懒散正太音是她们的最爱,可是对于许光阳来说也就那样,他又打了个哈欠:“啊~你会活下来的,有我在呢。”
“你?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晚上有人会死?”
许光阳瞳孔猛地瞪大,苏歧奕摊摊手,装作一脸无辜。
“谁知道呢?我开玩笑的。”
许光阳深吸一口气,以往小说的种种经历让他不断思考,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了,还是诡异入侵校园,要求所有人按照规则苟延残喘。
“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他夸奖了一句,但是在许光阳听来,他是在嘲讽自已想得太多。
“所以到底是什么?”
“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而且,这么大的动静,我也很好奇他们应该怎么瞒下来。”
“你怎么好奇这么多东西?”
许光阳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一个既定的结果,如果加上一些变数,它是否能变成另一番模样,我所探寻的,正是这个。”
他说的话很复杂,里面蕴含的信息量很多,许光阳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哦,对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存在。”
苏歧奕忽然严肃了起来,看着那副严肃的神情,许光阳下意识问道。
“透漏了会怎么样?”
“会发生很恐怖的事。”
他的神情不似作假,许光阳咽了口唾沫,还是嘴硬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能比我妈发火了更恐怖。”
……
太阳欢笑着走下山去,铃声响起,下午的第四节课也已经结束了,同学们欢笑着走出教室,张麻子和徐素云这俩货也嬉笑着互相搂着肩膀走出教室。
许光阳趴在桌上,假装闭上了眼睛,可却一直留着一道缝观察着走廊的情况,吃饭的人三三两两,多他一个不会多,少他一个也不会少,他不想吃。
在嘈杂的环境中一人坐下,在无人的角落之中宛如一只身处在闹市之中的老鼠,在阴暗的下水道之中羡慕着来来往往行走在阳光之下的人。
“羡慕他们?”
苏歧奕哼哼了声,其中意义不明,或许是在嘲讽,谁知道呢。
“你很孤独,对么?”他顺着他的目光一起向外看去:“我也一样。你孤独,我也一样陪着你孤独。”
许光阳没有回话,趴在桌上像是死了一样。
“聪明人都孤独。”
这句话可能是安慰,也可能是别的意思。
“你好烦。”
他趴了半天终于吐出这三个字,苏歧奕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张麻子的书桌上。
“天才和疯子都不被人所理解,其根本原因也很简单,天才之所以是天才,是因为他做的事情符合了大部分人的利益,不过不论是天才还是疯子,究其本质,其都在用属于他们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而已。”
“你好烦。”
他又吐出了这三个字,明显的带上厌倦的情绪,每到自已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一阵心安,却紧随着一股落寞。
“像个蚊子一样作响。”
苏歧奕轻轻叹了口气,坐在桌子上像是神明一样俯视着走廊上的人。没有了他的喋喋不休,许光阳换了个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他睡的熟了,苏歧奕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那动作就好像一位成年人抚摸着自已的孩子一样。
他收回手,目光一凝,懒散的声音也变得庄重了不少。
“人类在既定的轨迹上行驶,结局早已注定。但每一条新的轨迹,都预示着不同的可能,呵,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他双手撑在桌上,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又时不时用余光瞟向睡着了的许光阳。
“灾厄就要来了,很多人会死去,很多人迎来新生,你做好准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