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毅和江允峥父子眼里都迸射出丝丝冷意,强忍着心口的怒火。
他们宠爱有加的女儿,就得被这么欺负?
江舒月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江家的女儿不为妾!”
太后冷冷道,“哦?再嫁还想当正妻?哀家记得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京都哪户人家愿意接受?”
江舒月淡淡道,“若是遇不到真心怜爱我,愿意娶我为正妻的,那也无所谓,倒不如此生不嫁。”
一句话,让不少人刮目相看。
陆瑾年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自已此生无望了,无边的悔意蔓延在心口。
谢景琰如幽潭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桌面敲击着,他一字一句道,“好,江爱卿讨要的这份赏赐,朕便应下了。”
“谢皇上!”
江伯毅这才舒展了眉眼,拉着江舒月一块儿拜谢,完全没留意到谢景琰盯着江舒月的那眼神,完全能吃人了。
“哼,这般的宴席,还真是扫兴极了,哀家乏了,先回宫休息了,皇上也早点休息吧。”
眼见什么都落空,太后心情也不好,连敷衍都懒了,随口抛下一句话,就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回宫了。
“恭送太后!”
太后走了之后,谢景琰倒也没有再发癫了,就静静地看着戏台上的表演。
过了一会儿,他也起身离开了,众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开始享受宴席。
江伯毅立了大功,被一群大臣围着轮番敬酒,江允峥也在旁边应酬着,一张俊逸的脸也是被灌的坨红着。
江舒月多喝了两口酒,脸颊上嫣红一片,关悦楠也被将军夫人拉去变相相亲了,无人陪着,她索性起身往外走去,走在林荫小道上,凉风吹来,倒是让她酒醒了不少。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江舒月心下了然,借着酒意,轻笑一声,“怎么?跟上来认错了?”
“舒月,你知道是我?你心里还有我的对吗?”
暗哑的声音传来,却是陆瑾年的。
江舒月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果真是看见陆瑾年那张颓然的脸了,眉头皱紧了,眼神之中透露出嫌恶之色,“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陆瑾年原本还以为江舒月刚才说那句话,是故意在等他外出找她的,心里刚美滋滋,这句话就如当头一棒,打得他疼痛的龇牙咧嘴,恼火道,“难不成是在等那个野男人?江舒月,你到底是和谁搅和在一起了?既然我们已经和离了,刚才为何不借着那个机会,让太后给你们赐婚?还是说,就如我一开始所说的,那个野男人就是想要玩玩你,根本没有要娶你为妻的意思?”
“关你屁事!”
江舒月连多跟他说一个字都觉得嫌弃。
“舒月,你何时变得如此粗鄙不堪了?”
陆瑾年脸色铁青,他见江舒月避之不及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强忍自已的怒气说道,“我是真心要来给你道歉的,是我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就算是和离了,我也还是沅姐儿的父亲不是吗?我还能去江府探望沅姐儿的对不对?”
他就是想要借着沅姐儿,一步一步的让江舒月回到他的身边。
江舒月直接回绝道,“没必要,沅姐儿现在还小,对你这个当父亲的也没有什么印象,不见最好,以后有两个疼爱她的舅舅就可以了。”
“不可能!江舒月,见沅姐儿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权利,你若是不让我见她,我也可以朝上禀报的。”
“随你啊,就看你是去找皇上还是找太后告状了。”
江舒月撩了撩耳边的发丝,随意的说道,一点也不带慌的。
无论如何,就算陆瑾年不知道萧芝芝做的事情,他也是间接的纵容了萧芝芝对沅姐儿下毒,他根本不配当沅姐儿的父亲。
“江舒月,你为何要这么蛮不讲理,如果是因为芝芝……我只能说,我对芝芝更多的还是责任,我对你才是真爱啊!”
陆瑾年有苦难言,成婚之后,他们的婚姻按部就班,时间长了,便少了新鲜感。
这时候萧芝芝的出现如同给他注入了一丝新鲜的源泉,无论是她的崇拜之意,还是蓄意勾引,都让他怦然心动,只是这种心动,却是身体上的渴望,并非心灵上的碰撞。
这也是时至今日,他才明白的一桩道理。
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哦?萧芝芝,你可听见了?”
江舒月弯唇一笑,看向陆瑾年身后。
陆瑾年身体僵住了,他缓缓转身,果真看见了在他背后站着的萧芝芝,她眼泪簌簌的掉落,哭的委屈又可怜。
“瑾年,你当初不是这么对我说的,你分明说,我是你见过的心地最善良的女子,你喜欢和我的相处方式,还感激我给你生下淳哥儿,为什么现在又变了呢?”
萧芝芝哭的很伤心,让陆瑾年心生不忍,他尴尬的扯扯唇角,到底还是轻叹一声,走到萧芝芝面前,轻柔的替她擦掉眼泪。
“对不起芝芝,我……我只是觉得我还是喜欢舒月的。”
陆瑾年眼神闪躲,如果可以的话,他最想要的就是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才对。
萧芝芝怨恨的看了眼江舒月,故作乖巧的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和姐姐一块儿侍奉夫君的,是姐姐不愿意接纳我和淳哥儿啊。”
江舒月讽刺道,“接纳不了一点,你们能别出现在我面前吗?实在是有碍观瞻,而且……萧芝芝,你年岁比我大,一口一个姐姐的,听着实在是怪让人恶心的!”
“你!”
萧芝芝气急,随后眼里闪过恶意,“那江小姐呢?可还知道礼义廉耻?刚才我都听见了,野男人?原来你在侯府的时候,就已经勾搭上了别的男人,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大家都知道了,会如何?”
“够了,芝芝!”
陆瑾年脸色大变,他可不希望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否则,人人都知晓他头顶绿帽的事情了,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江舒月淡定道,“论起礼义廉耻,陆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毕竟你才是最通晓其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