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太听柳云飞放下一记重磅炸弹,“今后我就不去学堂了”。
“啥,乖崽,咋就不去学堂了嘞,是不是有人挤兑你,让你不好受啦,你跟奶说,奶给你做主。”柳老太太双手扶着柳云飞的胳膊,眼睛却扫视着屋里一大家子人,想看看是谁在他宝贝孙子面前闷嚼舌根子。
柳家老太爷也闷闷的抽着旱烟。
柳大伯娘暗暗翻了个白眼,老太太这句话,就差指名道姓说,是他们一大家子人欺负柳云飞了,呸,偏心偏到山沟沟去的老婆娘。
柳云飞低着头,过了半晌,道“奶,没人逼我,是我自已不想去了”。
柳老太太又要发飙。
“院试要考的,夫子早就讲过了,这么些年,家里供我读书,花费了不少银钱,我如今也还不清,但能省还是省些,我如今回来,也不是不读了,只是觉得在家里和学堂是一样的。”
柳家老太太和柳云飞他娘被感动的稀里哗啦,抱着柳云飞就哭。
柳家其他叔婶也有点吃惊,但更多的是高兴,省下的束脩应该能让家里多吃几顿肉。
柳老太太平复平复心情,就开始对着小辈耳提面命,“以后多给我注意些,要是敢打扰云飞读书,仔细你们的皮”。
柳家这些小孩哪里敢,柳云飞向来和他们不亲近,以往住在镇上不常回来,就是回来了也不和他们说话。
大家能感觉到柳云飞是不喜欢他们的,哪里还敢去热脸贴冷屁股。
上次休假后,沈术想了想,做不到七休二,半个月怎么着也得休一天。
今天大家不用去镇上,就商量来个大扫除。
这是沈术叹的第七口气。
张小满边洗帕子,边问,“沈大哥是我这灰尘太大,打扰你读书了吗”。
沈术有些发愁的抓了抓头发,有些激动,“不是,你知道吗,我今天早上起床,在枕头边发现了一抓头发。”张小满主动问,沈术瞬间就像找到了组织似的。
“我真的不会头秃吗?”沈术以前在学校上学时,就发现有很多同学头发大把掉,毕业时都能看清头皮,年纪平白大了十几岁。
张小满也忍不住瞅了瞅他头顶,见沈术一脸沮丧,忙安慰道,“肯定不会,沈大哥你头发又黑又亮,谁头秃你也不会头秃的。”
“你确定?”地中海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熬夜会导致脱发,沈术不爱捯饬脸,但每次值了夜班总要给头发做做护理。
张小满见沈术还是苦着一张脸,把他的书拿过来放到架子上,提议道“那先别看了,去外面玩玩啊。”
沈术总觉得张小满是在哄小孩。
“小宝”张小满招手唤小宝过来,“小宝,陪你舅舅出去玩会,好不好。”
“好”,小宝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舅舅,我们今天去骑车车吧。”
自从上次骑过一次,沈术再也没带他出去玩过,但小宝也没闹,这会沈术简直难以拒绝他。
“晴哥儿,你们去不去。”
晴哥儿几个也想,但今天家里忙,还是不去了。
村东这边有块很平的草地。
沈术扶着小宝刚坐上车,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沈大哥,好巧啊。”
一听到这声音,沈术都忍不住打个哆嗦,这张秀秀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出来之前,沈术想到过自已会碰到村里那些大婶,但没想到能这么点背。
秋阿叔他们不是说这张秀秀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怎么回回都能碰上。
沈术转过头,看着面前娇羞的张秀秀。
“张姑娘啊,真是好巧。”沈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张秀秀看着他们身后的自行车,问道,“沈大哥真是能干,居然能找来这般厉害的工具,都不用牛,车子就能动起来呢。”
沈术模糊道,“突然在府城弄的。”
张秀秀蹙了蹙眉头,看着一旁原地蹬自行车的小宝,“怎么不买个适合沈大哥的,以后去镇上也方便些,这般小有些浪费了。”
沈术眉头跳了跳,心里暗暗道:有事吗大姐,我给自已侄子买点东西,还要被说教,又没花你的钱,咸吃萝卜淡操心。
“本来就是买给小宝的,那肯定是要买个小点的。”
张秀秀满脸不赞同,觉得沈术太过娇惯这个侄子了。
虽然她之前没见过小宝,但听说他爹跟人跑了,那日子肯定不好过,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能养的这样晶莹剔透,白白胖胖的。
再瞧瞧手上的银铃铛,头上的发带,都不便宜。
可沈术一看就很疼这个侄子,现在肯定是不能得罪,“小宝长得真有福气,粉雕玉琢的像个年画娃娃”。
沈术很赞同她的话,但不妨碍他想逃离现场,“张姑娘谬赞了,张姑娘是出来找野菜的吧,这天这么热,还是早点回去吧,看着比前些日子晒黑了不少。”
沈术是挥挥衣袖就走了,留下一脸震惊的张秀秀,摸了摸脸,又看看自已的双手,好像确实黑了,糙了,不行,张秀秀也没心情再摘野菜了,赶忙跑回了家。
一进屋,匆匆撂下菜篮子就往屋里去。
张家大嫂看了眼她放下的菜篮子,轻哼了一声,她就知道,说是出去干活,给家里分担分担,结果出去半天就带回了几根野菜,都不够炒一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