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圆珠他们回到营地,就被龟龟告知变异鼠兔已经启程离开的消息。
同一个地点,此刻却弥漫着两种截然不同,但同样浓厚的难舍之情。
宁家父女的不舍之情是与朋友分别时的不舍之情,刺刺母子是对着被变异鼠兔背走的烤鹅、腌肉干、鱼干、烧鹅蛋的留恋和惋惜之情。
这些东西从哪里来?
烤鹅和腌肉干是在宁圆珠治疗期间,怕肉放坏了,和龟龟辛苦了一夜的成果。鱼干和烧鹅蛋是宁圆珠今天上午炼化药植能量,撅变异玉米虫期间烘烤出来的。
一到宁霄教过的熄火时间,变异鼠兔动作迅速地将宁家所有的口粮,包括宁霄专门为它烤制好以便在路上食用的烧变异白鹅蛋,统统都装进了它运用自身异能巧妙编织而成的藤筐之中。
然后在龟龟那敢怒不敢言的幽怨小眼神注视下,大摇大摆、毫无顾忌地离开了这个营地。
宁家父女看了看宁霄包里的高阶变异药植,再想想宁圆珠空间里的一麻袋半的变异玉米虫,以及宁圆珠那不再有暴动风险的精神力异能,默默收拾营地,不参与龟龟和刺刺母子的蛐蛐。
没法,他们家这次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既然鼠医喜欢,那它拿了就拿了。更何况,对方还给他们家留了一根烤鹅腿、半条烤鱼、四个烤鹅蛋呢。
等被变异鼠兔抽走全部生机的植物凉亭和草坪被完全风化时,当天的午间高辐射爆发期刚过,宁家一家四口也踏上了归途。
因为宁圆珠和宁霄想沿路找些能吃的东西,所以他们干脆选择了一条不常走的荒野小路。
一家四口沿着荒野小路前行,周围的景色显得格外荒凉。宁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而宁圆珠则用精神力风筝探测周围环境,查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走着走着,宁圆珠在一片小树林下发现了很多变异牛肝菌:各类见手青、白牛肝、黄牛肝、黑牛肝……
有毒的,没毒的,毒性强的,毒性弱的,毒性能被高温处理的,等等等等 应有尽有。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小树林里长不出来的。
宁霄在树上帮他闺女摘可食用变异玉兰花,一低头,就发现本该在附近检测变异马头兰的闺女,不听劝地跑对面的幻林去了。
“圆圆!危……”险!!
“噗嗤~”
“咳咳咳……”
“完了……”
宁霄看着吸了幻菇碰出毒气的闺女,双眼渐渐迷离开来。
宁圆珠对自家老爸的担忧一无所知,因为这会儿眼前出现了一堆小人儿。小人们正肃着一张笑脸,板板正正地跳着广播体操。她跟着小人儿一起手舞足蹈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已身在何处。
突然,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宁圆珠。可陷入幻觉的她没认出这是自家老爸,反而将对方设想成了野猪精。
“妖王,有本玉兰仙君在,你就绝无祸害天下苍生的可能!!”
宁圆珠喊完,就端出一副凌空踏剑的漂移仙姿样。
她一会儿端正站立,一会儿金鸡独立,一会儿张牙舞爪,双手不停“扭曲”变换手势,嘴里喊着:
“玉兰一指弹!”
“biu~榜!”
“圆霄烟波!”
“啊~,好狠毒的招式!”
“看本仙君的马兰~花~开!”
……
强行将人带离幻林,抬着腕表录不停的宁霄不知道,她闺女的每一个非常人动作都是带着炫丽特效的。
等宁圆珠“跳”累了,她就直接躺地上,模仿想要翻身的咸鱼。
那头起身不动,腰起头和四肢悍地上,脚起上身无知觉样,急得宁霄和龟龟、刺刺他们都想上手给她帮忙了。
在宁圆珠又相继幻想自已是一颗蛋、一朵花、一条无脊椎动物、一个无情的歌唱家后,毒气终于被她的身体排除殆尽,人也缓缓“清醒”过来了…
她疑惑地看着一脸憋笑看着她的一人一龟一植,不安地问道:“爸,仙奶奶,龟叔,我这是……怎么了?”
宁霄拼命下压上杨的嘴角,一脸“淡定”地说道:“你刚刚不小心吸入了幻菇的毒气,产生了幻觉。好在已经没事了。”
宁圆珠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爸,我没干什么丢脸的事儿……吧?”
宁霄一脸“正直”地伸手帮对方理了理镶着各种杂草树叶的鸡窝头,“没有,圆圆就是在地上睡了一觉,没干什么丢脸的事情。”
“真的。”
可惜老天爷看不得他们父慈女孝。宁霄在扶宁圆珠起身时,宁圆珠的小拇指不小心地戳到了他没来得及关闭的录屏。
在宁霄的腕表投屏中见识到自已各种奇葩操作后,宁圆珠直觉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回地面。
“圆圆?你怎么了?!还难受吗?”宁霄焦急地问道。
宁圆珠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爸,请准许女儿灵魂出游一下下……”
“……圆圆,其实你不用有负担的,毕竟这地方就咱们一家四口,没人看到你的狼狈样的。”
“可您录了投屏!”
“你什么狼狈样爸没见过……”
“可您录了投屏!”
“行行行,爸删!爸现在就删!”宁霄一脸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地说道。他看着躺在地上双目无光的女儿,心中不禁暗暗发笑。
要知道,早在宁圆珠刚刚有了些许清醒征兆的时候,他就已经机智地另存了一份录屏,将对方的黑历史给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
在宁圆珠那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宁霄只得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缓缓地将食指放在删除键上空,嘴里还念念有词:“唉……,这可都是宝贝啊,真舍不得删掉呢……”
然而,面对宁圆珠那越发凌厉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一咬牙、一狠心,终是按下了删除键。
随着腕表投屏上显示出“已成功删除文件”的提示框,宁霄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失去了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一般。而一旁的宁圆珠见状,则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似的,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起来。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上坐起,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一脸做作地对宁霄说道:“哎呀呀,我就知道老爸最疼我啦!”
“那是。”宁霄大言不惭地认下闺女的夸赞。
“那最疼我的爸爸,您愿意和我荡平这片牛肝菌……幻林吗?”
“宁圆珠,你怕不是没清醒,非得学饿肚子的屎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