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鹊大夫,”苏忿生说,“你外衣上有肉渍。在这里,在这里。”
老大夫忙低头看。擦了一下,又看看苏忿生。
苏忿生木然地点点头。
苏忿生回到了家里。
徐怀钰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已的肚子,絮絮叨叨说:
“小忿生的教员说又要交什么费啊。我说不是已经交过了吗。教员说,那是另外一种费用。我说,你是认真的吗?教员说,没开玩笑,开玩笑。”
苏忿生慢慢走着。他打开家里的橱柜,在寻找什么。
“忿生。”徐怀钰说。
“我在找水喝。”
“你上个月花了不少钱啊。”徐怀钰说。
“哦。”苏忿生想了一下,说,“我买了一些纸,和一些书籍。”
“苏忿生。”徐怀钰有些不满,“家里的书籍已经够多了,你还买?”
“好吧。”苏忿生有气无力地答道。
“今天过的怎么样啊?”徐怀钰问。
“我也不知道啊。”苏忿生点点头又摇摇头。
徐怀钰摸着肚子有些惊奇地看着苏忿生。
“还不错。我觉得。”苏忿生挤出微笑。
洗马场还是湿漉漉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
苏忿生木然地望着外面,不知想什么。
谢川交代别人工作后,看见了苏忿生木头一样的身影。
苏忿生咳嗽几下。他用手捂住口。
谢川走过来,有些生气。
“苏忿生,外面不够人手,你还在这里木头一样!”谢川说。“快点去帮忙擦车洗车。快点,快点。”
“什么?”苏忿生望着谢川说。
“叫你去洗车。”谢川重复说,声音提高了几度。“你是来做事还是来发呆的?快点,干活。”
苏忿生生气地瞪着谢川,走过来。
“操你娘。谢川。”苏忿生擦着谢川走过。
“什么?”谢川拉扯了苏忿生一下。
苏忿生愤怒的指着谢川鼻子:“我说草拟娘!草拟娘!老子早就看不惯你浓眉大眼,那种嚣张的态度了!”
他把墙上挂着的各种工具都打下来,像发疯一样。
他指了一下裤裆:“用这个擦!”他气冲冲往外走,还没忘了打落墙上的工具。
谢川吃惊地望着苏忿生离去的背影:老实人也这样啊?
夜晚,在苏忿生家。两盏灯笼还是亮着。
月光下,苏忿生穿着睡衣,坐在后院水池边。
他用火折点亮一张纸,带纸烧了一半,就扔到水池里。
又点亮一张纸,烧一半,扔到池塘里。反复这样做着。
他表情痴呆,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池塘里已经浮着好多纸了。
第二天,他到妹夫家。
“蓟嶂,我想跟你去刺激一下。”
“姐夫,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些?”蓟嶂说。“快快,喝茶,这个茶,太棒了。”
“你当时答应过我的啊。”苏忿生说,“不会反悔了吧?”
“好吧好吧。”蓟嶂无奈着,“谁叫你是我姐夫呢?谁叫我这个大嘴巴呢。”
在几栋黄色的房子旁。
蓟嶂、林健蹲守在车厢前面,撩开门帘往外看。
苏忿生在后面,也撩开窗帘紧张地看着。
一栋房子前面停着一辆酱红色简陋马车。
那匹马也像很老了,很瘦。
“看那栋房子,不是两层那种,一层的那栋。”蓟嶂说。“那种叫什么颜色来到?浅蓝色?还是什么色?”
“那是草绿色。”搭档林健说,“你是不是色盲啊。”
“草,你林健是调色师呀?”蓟嶂反击。
“据可靠线人报告。”蓟嶂说,“那个叫鸟毛船长家,正在生产快乐丸脑尸丸。”
"这些,都是本地人的名字。鸟毛,傻货,都是本地人的名字。”林健说。
一辆长长的红色马车驶过。
“红色马车驶过,行动。”蓟嶂说,他向天空发出响箭。
响箭啪一声,在天空炸响,飞散好多碎纸屑。
一辆满载缉私队全副武装的黑色马车奔出来了,向那栋草绿色房子冲过去。
“坐好扶稳。”蓟嶂回头说。苏忿生紧张的扶稳马车沿。
黑色马车从蓟嶂马车边奔过。
“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蓟嶂口里唱着歌,手里打着拍子,吆喝着快马奔了过去。
他们停在了草绿色房子前。
全副武装的缉私队员们做好了冲进房子的准备。
他们分开了,持着短羽连弩,向前冲。还有人提着铁锤。
“有毒气。”蓟嶂说,“所以要戴口罩。”
“是砒霜。”苏忿生说。
蓟嶂和林健都回头看了他一眼。
苏忿生摇头说:“我觉得是。”
缉私队员们慢慢向前,快到了窗口了。
草绿色房子内,长桌上,到处摆着奇怪形状的瓶瓶罐罐。
还没喝完酒的酒瓶,刚刚吃过没洗的破碗,胡乱地堆放着,整间房子乱糟糟,臭气冲天。
一个大汉还在一张桌前,唱着下流的歌曲,摇头晃脑,在搓着黑色药丸。
桌前前,已经装好了一盒一盒,有一盒还没有装满,所以打开着。
一位缉私队员,抡起大铁锤,一锤就把木砸开。
室内那个正在制作快乐丸的大汉,听到响动,警觉地跳起来,立即向外逃窜。
缉私队员们冲了进去。
对准大汉就发射连弩。
大汉中箭,倒在地上。
缉私队员冲上前,把他反手捆绑起来了。
一个缉私队员向蓟嶂报告:“搜查房子结束,抓到一个鸟毛。”
“好,那个鸟毛是本地人吗?还是外地移民?”
“看样子是外地移民啊。”缉私队员说。
“蓟嶂,我能进去看看吗?看看他们做快乐脑尸丸的窝点。”
“额——”蓟嶂迟疑说,“可以,不过我们要先进去,检查完了再叫你进去看看。你稍等一下啊。”
两人说完就下马车进去了那间房子。
苏忿生就待在马车内,他从窗口看过去,另一栋两层的房子上,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急急忙忙从窗口爬出来,急急忙忙穿裤子。
一不小心,惊叫着从第二层掉了下来。
赤身裸体的人爬起来了。二楼上另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把东西一件一件从窗口往下扔。
“啊!”苏忿生吃惊了。“怎么回事啊?”
那个男人穿好衣服,靠在墙脚观察着那间草绿色房子的动静。
苏忿生仔细看:这不是自已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