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闵玉禾是被压醒的。
她抬眼,看向男人压在自已腿上的腿。
她“嘶”了一声,想要起身。
眼前,谢西赫闭上眼眸,长长的睫毛覆下。
闵玉禾再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是长得好看的少年。
她眨了眨眼睛,如果这一身的坏脾气,以及这无法逾越的身份……
她刚要动,就感觉到不对劲。
谢西赫两腿抵住她,有什么硬物……
她的脸倏然就红了,刚要起身,谢西赫便醒了。
他眼底还有一股茫然,待看清眼前的人倏然亮了起来。
闵玉禾的脸撇过去,有些没好气的道:“你,你快把腿拿下去,你怎么能这样……”
谢西赫朝身下看了一眼,露出一抹轻笑,“这话本殿要问你了,本殿腿是废的,是不是你趁着本殿睡着了,偷偷缠上本殿的身体的?”
闵玉禾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谢西赫。
“喂,你到底要不要脸,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贴着我的是个什么?”
听到这里,谢西赫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你说呢?”
“你贴了那么长时间,你自已不知道?”
“还是说,你故意勾引本殿,还在这贼喊抓贼?”
闵玉禾气炸了,她咕咚一下就起身,然后指着谢西赫道:“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滚到我被窝里了,难不成还是我把你搬过来的?”
谢西赫看了一眼,面上有些讪讪的。
闵玉禾继续道:“你说过不会碰我的,你这个骗子?”
“呵,本殿何曾骗你了?本殿是个正常男人,有女人在怀,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闵玉禾气炸了。
她不再理会谢西赫,一股脑起身。
从头到尾,她就这么一件件穿上自已的衣服,待一切穿好,她头也不回,却道:“昨夜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该信守承诺,我要见玉清。”
景仁宫两人闹着别扭,听雪阁又何尝不是。
里头直到下午的时候,才听到谢云州暗哑的声音,“小贵子,孤要水。”
早已等候大半天的小贵子立马带人进去伺候。
一番清理之后,谢云州已经穿戴整齐。
他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今日是有些荒唐了。
再转身,看向床榻上面色苍白,一直面无表情,神情淡漠的少女。
她的面上还带着泪痕。
谢云州看到此景,又觉得白日里做的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只冷冷说了声,“孤晚些再来看你。”
可姜雪落纹丝未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谢云州莫名又染上了一抹不悦。
好在荒唐大半日,他此时还有要务要处理。
他心想,待晚些时候再来哄她。
谢云州一走,晴儿也带着人来伺候。
对于眼前的主子,晴儿他们其实也已早见怪不怪。
他们正准备为姜雪落清理的时候,原本如往常一样一动不动的姜雪落忽然抬起了眼眸。
那放在床边上的脸盆就被“咣当”一声打在了地上。
“主子莫生气。”
姜雪落哆嗦着唇,看向地上的人,眼底一阵冷漠,“滚,都滚出去!”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吼出声,随即便灰败的跌回了床榻上。
晴儿还想上前,姜雪落却狠狠瞪上了她。
“滚开,你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晴儿心上一抖,却没敢再近前。
谢云州忙到入夜的时候,才将一天的要务处理完。
那些朝堂上的老匹夫一直缠着不放,对于白日停朝的事情颇有微词。
太子殿下年纪轻轻怎可沉迷于女色。
那姜氏女魅惑君上,论罪该处以极刑。
还有压迫下来,让他尽快举行太子妃仪式的。
谢云州想笑,大殷帝流连女色那么多,也没见这些老匹夫敢说半个不字。
他宠幸自已的女人,这些人倒是说个没完了。
所有这些,都被谢云州压了下去。
谁敢再提,当场施以杖刑再革去官职。
夜深寂寞,谢云州再次临幸听雪阁。
可他一踏入内殿,就感觉到不对劲。
姜雪落依旧躺在床榻上,维持着白日的姿势。
女子眼神淡漠,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冷漠与疏离,不似往日的害怕。
谢云州蹙眉,叫来晴儿,“怎么回事,怎么不帮良娣收拾干净?”
晴儿白着脸,头死死磕在地上,“殿下饶命,是良娣娘娘她……”
谢云州眉峰一挑,了然。
“先出去。”
晴儿如蒙大赦。
屋内,再次剩下二人,静谧无声。
谢云州走过去,修长的指腹抚上姜雪落苍白的面庞。
然后一只手探过来,将姜雪落从床上捞起,贴在他胸口的位置。
他指腹微勾,抚向她的唇瓣,面上带着奚落,“怎么?还在怪孤?”
姜雪落面色却更加冷漠,她头一转,便摆脱了谢云州手上的桎梏。
男人捻了捻手指,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姜雪落。
随即不怒反笑,“姜雪落,在这跟孤矫情呢,你当你是什么身份,你这般与孤赌气,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该明白你的身份和处境,若是离了孤,你能不能活?”
姜雪落却好似破罐子破摔一样,眼底满是嘲讽,她用尽今日最大的力气,摆脱谢云州的控制。
她冷眼看着谢云州,“那又如何,你但凡能放我离开,我就是饿死,冻死,都不希求你的怜悯。”
“离开你,谢云州,我会过的无比舒畅。”
“认识你,才是我今生最大的不幸!”
她面上带着决绝。
谢云州眼神一眯,显然也动了怒气。
可他也是吃软不吃硬,谢云州笑道:“呵,姜雪落,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当真以为孤是非你不可?”
“当然,你这般执着,孤总要给你表现的机会。孤倒是要看看,你离了孤,究竟能不能活下去?”
说罢,他面色紧绷着冷凝起身,拂袖而去。
谢云州一走,姜雪落全身的紧绷才彻底松懈下来。
她死死握住拳头,用力咬住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