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漂亮的不似真人的脸,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有些诡谲,流云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反倒更像是死前的一种幻想。
那男人看见流云时,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他张了张嘴,声音悦耳动听,带着的几分沙哑。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很危险。”
流云不回答,直接抬腿,走上前,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漂亮的男人。
男人有些疑惑,殊不知生动的表情让他那张脸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更多,流云直接抬手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整个幽暗的森林里,流云懵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已的手掌。
怎么感觉,手心有点痛?
而那个被她打了一巴掌,脸不自觉的偏向一边的男人,也懵了。
流云张了张嘴,道歉刚要说出口。
男人竟抢先一步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低迷和可怜。
“十分抱歉,是我刚刚冒犯了您。我只是想让您离开这里,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温度很正常。
流云双手捧起男人的下巴,左右看了一下,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打红了,一切正常。
难道是刚刚那一巴掌把他打出了脑震荡??
“你…你是真的?”流云又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脖颈,嗯,有温度、脉搏也在跳。
她有些惊讶道:“你是活的!”
男人眨了眨眼,碧绿的眼瞳此刻也是充满了疑惑。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
难道说低等级的星球,连珍贵的女性都会大脑发育不正常吗?
“抱歉,抱歉,实在对不起,我刚刚以为你是幻觉。”流云赶紧跳开,一个劲的道歉。
男人眼眸微垂,淡金色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流光。
很好,脑子是正常的,只是思维不太正常。
“您也迷路了吗?非常抱歉,我现在没有能力把你带出去。”男人语气谦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低微。
流云皱了下眉头,她不明白一个陌生男人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对自已说话,就好像是他欠了她什么一样。
她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刚刚就发现他一直捂着腹部,指缝和衣服上都有血。
“你一个人在这吗?”流云的感知能力并没有发现其他活物,说明这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
“是的。”男人抬起头,露出脆弱的颈部,他的皮肤很白。
随着他的动作,金色的发丝掉进他的衣领里,衬上他那白玉般的肤色,格外惹眼。
“我的名字是维斯卡斯,冒昧问一句,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呢?”
流云眼神淡淡的划过他露出的脖颈,报出了自已的名字。
“我叫流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维斯卡斯抿了下嘴唇,语气低落:“我来这找一样东西,一样可以改变我命运的东西。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走丢了,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流云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他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我可以带你出去。”她说,语气平静的仿佛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维斯卡斯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你?”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流云不再看他,转身去找自已需要的材料。
她折了几根树枝,正好拉斐尔给他带的东西里有绳子,她利用这些材料组成了一个简易的木筏。
她把维斯卡斯抱上木筏,像之前拉斐尔拖兽肉时那样,将木筏上的布条捆在自已肩上。
维斯卡斯坐在木筏上,看着这个叫做流云的奇怪女人,一副要拖自已离开的样子。瞳孔震惊到微微缩小,他震惊到甚至忘了控制自已的表情。
“您这是要做什么!?”他克制着语气,不敢大声。
流云回过头,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带你离开这啊,不然你还指望我直接背你吗?”
她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男人,其实直接背会更方便,只是他刚好伤在了腹部,公主抱的话又有点麻烦。
“这、这于理不合!”维斯卡斯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根本就不敢想象这个场景。
一个弱女子竟然在试图拖着他,在这危险重重的森林中走动。
最重要的是,那只巨蝎可能还在附近,就算是他一个人要离开也得费些劲,何况是一个女人!?
他挣扎着,想要爬下木筏。
流云可不管这么多,她抬手摁住男人,顺手还用多余的布条给维斯卡斯做了个简单的止血包扎。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速度非常的快。
在末世那会她经常要带着负伤的伙伴离开,这套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
维斯卡斯还没反应过来,流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拖动着木筏开始走起来了。
看似是流云在拖木筏,其实她一直在偷偷使用念力。
其实她有三种异能,治愈,探知,念力,只要她想,她可以先简单的治疗一下男人的伤口。
只是她不信任这个和系统投影一模一样的男人,维斯卡斯明显不是这个星球的本地人。
能被系统投影出来,估计是什么上层社会里有头有脸的人。
自已救了他,那他岂不是欠了自已一个恩情。
之后有机会和拉斐尔去第二等级的星球,说不定可以靠着这份恩情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
流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末世中这样的桥段实在是太常见了。
本质不就是等价交换吗?
想到拉斐尔还在家里等着她,她的心情有点好起来了,脚步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快了起来。
而躺蜷缩在木筏上维斯卡斯则有些茫然,是他失血太多,意识有些模糊了吗?
他怎么感觉这速度越来越快,都快赶上这星球里的低级交通工具——马车的速度了??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他快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只能看见女人半边身体,他微微抬头,只见绳子深深勒着她纤瘦的肩膀。
维斯卡斯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一切宛如电影中的慢镜头,流云黑色的发丝轻轻地划开蔚蓝的天空……
等等,天空?
维斯卡斯楞了一下,忽然发现他们俩竟然真的逃出了沼泽地!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魔幻了?
他竟然真的被自已一直厌恶的女人给救了。
真是太可笑了……
他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合上了眼,任由自已的意识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