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她闻声抬头,洞顶密密麻麻的红眼大耗子正眼巴巴的看着她,好似她是什么世间美味。
对此青芜表示后悔来这鬼地方。
后悔归后悔,还是得先解决,手指快速掐印,幽蓝色冰风带着冰寒之气直直袭向鼠群。
冰霜一瞬间定格鼠群,一只只冰冻老鼠砸向地面,碎成渣子。
青芜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走,来时路消失了。
她好像误闯到什么底下洞穴了,沿着墙壁敲击,敲到第三面,手抡拳砸向身前石壁。
哐啷—
墙壁碎裂,冷寒之气顺着黑不见底的甬道席卷而来,四肢百骸如同被一双,看不见的枯手紧紧抓着。
直到冷风散去,四肢僵硬才退散,青芜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抬眸看向黑不见底的甬道。
隐约看到一模糊的披发身影,再去细看就看不见什么东西了。
怎么还有比妖兽还可怕的东西出现…
不是她也不是符修什么的啊…
这要怎么搞,比起在这待着,她还是更愿意往前走,希望那东西别再出现了。
她是真的怕,左手抬起掌心朝上,赤红火焰将涌动照亮,墙壁上被血红填满。
滴答滴答—
血红滴在石板路上,发出滴答声,为这诡异的确增添骇然。
不过如此大的出血量,看来这地方的尸体不少,她停在墙边,细细观察起血红来。
流淌不停,还带着异样香味。
难道不是血?
青芜凝神,伸手摸向血红,还不等触碰,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响起一连串奔跑声。
和粗重呼吸声,触碰的手收回,转眼就看见甬道深处一个满身血红的男人跑出。
“救命!有鬼!”男人看见她像是看见了什么救命稻草,瑟缩的躲到她身后。
这…青芜忐忑的看向甬道,除了周围滴答声,便再无其他。
刚转头打算询问男人了解什么,谁知男人的脸在溃烂,然后男人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
拼了命的往后退,边捂着脸边后退,嘴里嘟囔着:“对不起!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忽地很暗中有什么东西将男子拖进墙壁,她走过去,蹲下看着严丝合缝的墙壁茫然无措。
明亮的双眸逐渐失去色彩,一切都透着怪异。
起身看向甬道,隐约听见轻缓的哭泣声 ,轻轻的似趴在耳边哭泣,青芜下意识摸向耳垂。
冰冰凉凉的有些粘腻,借着火光看见手中染色血红,脑袋一下变得空白,身体僵硬的不能动弹。
周围滴答声散去,只留她慌不择意的乱跳心脏。
砰砰砰—
青芜闭上眼睛,侧耳倾听着,心跳声中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
她猛然睁开双眼,一张惨白血红的脸在眼前放大,青芜僵硬的瞪着眼瞳,手心火焰被凉风吹灭…
一切归于黑暗,没有光她反而以为看不见,安心下来。
伸手去触碰,空荡荡的身前什么东西也没有,她加快脚步朝甬道深处走去。
诡异凉风依旧,滴答声也继续响起,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爬动声。
她却没有刚才那样害怕了,这大概就是看不见的好处。
摸索着快步前行,甬道两旁出现红色烛灯,将黑不见底的甬道照得红彤彤的。
红色纱帘挂在甬道中,暗处可能不少藏着不少惊喜。
只要看不见一切都好说,青芜再次闭上眼睛,这次无形中有双手在掰她眼皮,怎么闭都闭不上。
青芜收回视线,轻舔了下唇瓣,装作镇定自若,内心却早已乱成锅粥。
吸气,呼气,都是错觉,没有鬼。
这样想着慌乱的心渐渐沉下,后背忽地发沉,好像有人趴在后背,阴冷气息打在耳廓。
阴气夹杂着阴风进入身体,鸡皮疙瘩纷纷冒出,视线里一只死白色的手出现在眼前。
红指甲长长的,看目地是要插眼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了!
她摒弃杂念,重新掌控身体控制权,迅速抓住死白色手腕,将东西从后背拽下。
是一个没有脑袋的新娘…
这经过上次那事已经免疫了,还以为是什么鬼东西,是新娘就不用怕了。
青芜握住新娘双肩,冷冽双眸中带着温柔,清冽的嗓音哑哑的:“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她话刚落,新娘就挣扎着朝她扑来,青芜按住她脖子,把她推开,再次用真诚对待她:“姑娘可以告诉我吗?”
青芜抓着她胳膊的手松开,半跪在她身前:“不要怕,要是姑娘有什么苦衷,在下愿意不求回报的帮忙。”
新娘再次扑来,青芜抓住她伸来的手,起身把她打横抱起,一边往甬道走一边说:“姑娘这里风大,我们换个地方再聊。”
新娘在青芜怀里不断挣扎扭动,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在哭诉又像是在愤怒咆哮。
青芜抱紧她,轻声安抚:"莫怕莫怕,有我在呢。"
走着走着,周围的红色烛灯忽然剧烈闪烁起来,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起墙壁上的红色纱帘。
青芜眯着眼,脚步不停。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紧闭的大门,门上刻满奇怪符文,符文似用鲜血浸染的,透着一股神秘力量。
青芜抱着新娘走到门前 ,门竟缓缓打开。
是一间布置好的婚房,绿色烛光透着阴森,正中央摆放着一个血红高台,高台上放着个散发红光的血脑袋。
青芜走上前,下意识伸手去捂怀里新娘脑袋,手却扑了个空。
低头一看怀里空荡荡地,新娘不知所踪。
哐啷—
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一时间屋内气温极速下降,红墙内地板房梁,纷纷爬出统一嫁衣的新娘。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脑袋,身前红台上陆陆续续的被盖着红盖头的脑袋占满。
呜咽声越来越大,青芜身体在瞬间发软,她扶着桌子站好,扫过爬来的每一个新娘:“姑娘们是谁把你们关这的?”
新娘没理会她,还在向她靠近,其实她还有点好奇,一般被鬼抓了会是什么下场。
她期待的等待着,谁知在新娘快触碰到她时,不知哪来的紫光,将周围新娘的击飞。
青芜诧异回头,发现是个熟人,不过现在没空管。
周位新娘被电鞭抽打呜咽,她快步过去抓住紫电鞭,甩出去。
青芜把新娘们扶起,她们像是找到保护伞似的,一个个缩在她身后瑟瑟发抖,青芜警惕的看向门口走进的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雅依娜挑着眉头,握着紫电鞭的手用力收紧:“我才想问,你怎么在这。”
“从河里掉进来的。”青芜警惕的打量起她来,看起来这地方她知道:“这些新娘怎么回事。”
雅依娜皱眉:“一群不听话的狗罢了。”
青芜拿出玉影尘指向她:“雅依娜你最好说清楚。”
见她如此动作,雅依娜抿着的唇绷紧,眼中不耐烦快要溢满:“命令我?”
青芜一个箭步冲上去,大手掐住她脖子,将她提起,另一只手夺过紫电鞭丢地上。
“我可是泛音公主!”
“你怎么敢!”
青芜将她提到身前,居高临下的看向她,双眸布满杀意,清冽声音带着冷意:“你看我敢不敢。”
像是索命鬼,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窒息感十足,无论如何挣扎都未得喘息。
死亡逼近,雅依娜拍打掐着自已的手,艰难开口:“说…我说…”
青芜将手松开,看着她瞬间栽地,没去拉反而退了好几步:“说吧。”
雅依娜捂着脖子咳嗽不停,大口喘气,布满泪花的狭长眼眸,缓缓抬起看向她。
她如纤尘,白色袍子黏着身体,身体线条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慵懒的坐在桌上,冷冽双眸带着冷意,唇紧绷着,修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桌面。
收回视线雅依娜从地上爬起,眼圈发红,楚楚可怜道:“沈公主这些新娘不管我的事,一切都是我父王和涪陵,国师做的,我只是来看看而已,没有参与一点。”
“继续说。”青芜依旧冷漠的看着她,要是她欺骗自已,自已肯定会毫不犹豫下手。
“好。”反正一切就如她所说,雅依娜呼出口气,开始诉说:“三年前涪陵国师来此,不知和父王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日头,
父王突然要选秀,说是要二十的,那些巴结的大臣在一天内找到一百个二十的美人送进宫。
之后便没了动静,直到两年前的春节那晚,后宫百人一夜之间没了脑袋却还活着,能走能跑,据那国师所说这是一种鬼修功法。
那就是以人魂之血炼出世界上最强的傀儡尸,新娘的怨气可是第一。
他们便给一百个无头新娘穿上嫁衣,然后用一百抬轿,围绕泛音走了四十四圈。
又过去一个月父王带我来到这,指着这些新娘让我照顾好,自那之后我时不时会过来。
一百个新娘渐渐的只剩你现在看见的这几个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她完她所说,青芜闭了闭眼,再睁开之后,眼中带着冷意,她起身走近,居高临下的俯视雅依娜。
清冽的嗓音慢慢悠悠的:“你们召集宗门的目地只是因为秘境。”
雅依娜慌了神,她躲闪着她的目光,没有回答。
青芜双眸变得凝重:“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气说变就变,还全都好巧不巧的掉进秘境,你们不应该提前踩好点的吗。”
想到什么她抓住她的脖子,狠狠用力:“秘境危机重重,九死一生,更何况里面还有九劫妖兽,死多少人也没人知道,
你们悄无声息的把死去的修士抓去炼尸,至于这些活着的能拖多久是多久,只要等尸王炼出,一切都不是问题。”
雅依娜没想到全部都被猜出来了,她挣扎着:“这些都不是我的主意!是父王和国师的…”
“虽然不是你的主意,但是你也参与其中。”青芜把她甩到地上:“带我去找那个狗屁国师。”
雅依娜捂着脖子,弱弱的问一句:“国师元婴境,你打不过…”
青芜看向身后的新娘们,回答雅依娜的话:“这不用你管。”
新娘们见她看来瑟瑟发抖,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般,青芜无奈扶额:“你们先在这待着,我到时候找个道修来给你们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