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这愣着干啥呢一个个?”元翀弦扇了扇手,蹙起眉头。“还不救人……”
“队长,咱们直接移么?”一个队员有些为难。
元翀弦没好气一翻白眼,“废话,要不找个杠杆给你撬?”
“不是,万一人没事,贸然移动,怕是要伤到骨头啊……”
“就你能,我还不知道么?”
“那您肯定她是死了?”队员心中一悲。
“死个锤子,她没事,我用能量护住了她!”
“队长好身手!”一人拍马屁。
“队长好色!”一人拍大腿,“时刻注意着女孩子,怕不是眼馋人家女孩子身子哦。”
“还嘴贫,救不救了?”元翀弦恶狠狠地一瞪眼,扬了扬身上廉价的红袍。“我注意人家是因为我是男主角好吧,不然也这样随便一跳下来谁顶得住啊。”
“哦豁,男主角了,老大牛……”队员刚要起哄,又被元翀弦杀意盎然的眼神压了下去。“救救救……救人!”
“男主角没当成,还要收拾烂摊子。”元翀弦撇撇嘴,自顾着嘀咕,“要不是剧组连买套红铠甲的钱都不够谁要来抽这个热闹啊……”
“老大,这边还有一个!!”有人在不远处呼喊。
元翀弦心中咯噔一声,心中一凉,步伐几乎是飞地出去。
“先别动!”
地上的是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并没有像那匹骏马一般将舞台凿除一个大坑,在确认过两人呼吸均稳之后,元翀弦才松了口气,刚欲起身,视线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这幅画面委实有些让人浮想翩翩。
下边的是红色纱衣的女孩,昏迷时长长的睫毛像是蒲扇一般微微颤动,脸色很白,也能挺正常。男孩就没那么正常了,小脑袋朝下埋在女孩的秀发间,而秀发由于舞蹈装扮的缘故,是需要洒落在胸前的……
“歪歪歪,队长你失态了!”
元翀弦老脸一红,“咳咳,废什么话,赶紧让医务组来抬人!”
“刚刚你看到了么,好像有流星唉……”
“对对对,我好像也看到了。”
“该不会是……”
【战神】
多年后。
雄关正门徐徐洞开,伴随着将领的“起阵”号令,西陨十万之众竖起枪戟,屏息静待,宛如蓄势的狮子,嗜血的利爪紧紧蹦住。
下一刻狮子居然迟疑了一瞬,他们对眼睛看到的东西场产生了怀疑。
城门只打开很小的一条缝就戛然而止,从门缝中涌出的昏黄色光流,光流中却只有一道微小的影子渐渐放大,宛如流水礁石。
可是狮子终究是狮子,迟疑的一瞬并不影响他们捕杀猎物。何况是一窝狮子搏杀一只白兔。
一声“杀”的命令牵动了这只金戈铁马汇聚的雄狮,雄狮怒吼着发起冲锋,战鼓齐震,烟尘漫天。
从夜黎的视角看去,视野里铁甲流光,枪戟如林。
敌军的号令响彻战场,箭,脱弦了。
最前面的战士距夜黎已经不到三次呼吸的距离,夜黎横起长剑,轻闭双目。
二息,虚握剑锋的右手骤然一紧。
一息,喊杀声贯穿耳膜,第一排骑士的巨斧高高抡起,夜黎的头颅恰好敌人战斧画出的圆范围之内。这时候夜黎握住剑锋的右手猛然横掠,在剑身上带起一道刺眼的殷红。
第一列骑兵的狞笑就这样凝固在脸上,他们的武器离那颗价值千金的头颅只有一尺,再也无法推进半分。
在右手离开剑尾的同时,夜黎左臂爆发出的强劲力量带起长剑横扫出去,近身的武士只感觉那是一堵带着炙热高温的墙撞了上来,无可预判,无所遁形。
极致的速度引发了音爆,剑锋和空气摩擦在空中留下一道惊人的红色弧线,隐隐有着焦灼地气味。
只是一个照面,西陨的第一支骑兵精锐尸骨无存。他们的身体正面迎上那道惊人的剑势,化作一团血雾爆开,接着血雾都被炙热的高温蒸发掉了,不留一丝痕迹。
长剑在画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后又被完美地收住,剑尖燃起的赤炎迅速爬上了剑身,那些鲜血并未被高温蒸发,反而在赤炎的覆盖下引出一条奇怪的纹路蔓延上剑体。
一瞬间,原本银白的剑身变得通体暗红,宛如高温铁炉中铁水的色泽。而剑锋挑起的火焰很快覆盖了夜黎全身,却未就此停住,肆虐的火焰向四周急剧扩张,展开成一块遮天蔽日的火焰巨幕,横亘天地。
天地间整个战场都被这个宛如火神附体的年轻人震慑住了。
滔天的赤炎中,年轻人睁开了双眼,异瞳熊熊如炬。
“胆敢破关一步者,杀!”夜黎如猛虎咆哮,声如洪钟。
后世某个时代出现了一位不世出的绝世画家,画家前半生郁郁不得志,蜗居在一家小酒馆。一碗浊酒下肚,带着微醺的醉意听得说书人对那段历史寥寥数语的概括,他的视线却恍惚间出现在远古的战场上空,视野里十万铁甲枪戟如林,浴火少年如龙咆哮。
迷迷糊糊间画家挥毫取墨,一幅浩瀚的史诗战争跃然纸上,这就是后来名扬天下的《火神谱》。这幅《火神谱》一度被开出天价,画家声名远扬,余生不乏优秀的作品,可惜他再也不曾绘得那般传世的巨作。画家穷极一生寻找那一缕跨越了千年时间跨度的思绪,未果而终。(血染画作)
乱世六年,夜君夜黎只身出城迎战来犯的西陨十万精兵,在那天下第一雄关面前,一人之军和百万雄师的对阵中,赤色的修罗第一次睁开双眼,向世人展示了他的残忍无情。
可他的身后只是一座空关,一人一剑,守一空城,护一人。
他后半生每每挥剑,总是有着一分对那样一个傻姑娘的愧疚。
当年场从天而降的相遇,意外的邂逅,致命的真·心动,他还没来得及去言说,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