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蓁蓁已经习惯了这个年代的特产奇葩,对面前大娘的话也不觉得太过讶异。
“大娘,这小伙这么出众,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
仿佛是说到了大娘的心坎上,她看着陆蓁蓁的眼神更加炙热:“是的是的,那些小姑娘都可喜欢我那侄子了,就是我侄子谁也看不上,就想要个合眼缘的,我瞧着你就很合我眼缘……”
大娘说了一大通,陆蓁蓁基本没听进耳朵里,直到大娘问她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已的侄子时,这才算有些反应。
“大娘,我觉得你侄子这么优秀,我配不上他,你应该让你侄子看看大学的同学,也许他能看上。”陆蓁蓁报以微笑,随后又假装惊讶,“我朋友好像买的是临时票,售票员可能等下要来收钱了,大娘,这位你要吗?你买了也能不用走了,我觉得我俩一见如故,可以多聊聊。”
一听到继续坐着就要被收钱,大娘两脚一蹬,穿上鞋,拎起自已的包迅速离开,嘴里嘟囔着穷鬼还买什么卧铺票。
等楼小荷排队装好热水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离开,放下杯子,有些意外道:“蓁蓁,刚刚那人怎么走了?”
“来了个乘务员,她可能以为要收费,就先走了。”陆蓁蓁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本书,背靠着车厢开始看书,“你收拾一下,免得等会要睡觉的时候沾上那些东西。”
瞧着床铺上不是很明显的污点,楼小荷随手抽了两张纸擦了擦,这才坐下。
刚刚穿过硬座去装水,体会了一把硬座的拥挤后,楼小荷不由感慨知青办的体贴。
这样想着,她也这样说了。
陆蓁蓁笑了:“你真以为人家无缘无故会贴钱给我们买硬卧吗?”
“这不是知青办统一办理的吗?”楼小荷睁着眼,傻乎乎询问。
“这是我加了钱,让知青办的大姐帮忙买的,所有下乡知青的车票都是需要自已购买的。”
这下楼小荷是真的傻了,她是真以为这些东西都是知青办给处理的。
想到自已的车票也是陆蓁蓁出钱买的,楼小荷连忙拿出自已的钱包就想要给陆蓁蓁钱,却被陆蓁蓁伸手摁下,她朝着楼小荷微微摇头,示意她看一下周围的环境。
后知后觉的楼小荷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道上坐了几个人,有人瞧见楼小荷拿了钱包出来,都盯着她的钱包看,仿佛在等着她把钱包打开。
发现楼小荷察觉了,那些原本盯着看的人纷纷扭过头,开始和别人有说有笑起来。
“车票没多少,这些不重要,晚上你睡觉的时候,这个钱包一定要藏好,这里的老鼠,可不少。”陆蓁蓁这话说得意有所指,听到这话的人也能明白自已是被发现了。
楼小荷郑重点头,表示自已会收好钱包。
火车上的时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楼小荷从开始的新奇到后面的无所事事也不过经历了半个小时,最后实在没事干,她只能找陆蓁蓁要了一本书,随意翻动着,渐渐也看了进去。
入夜之后,硬卧车厢的灯到点就熄到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照明过道灯,车厢里的人大多也和衣睡下,安静的就连乘务员的脚步声都格外清晰。
有了白天陆蓁蓁的提醒,楼小荷睡下的时候特意将自已的钱包塞进怀里,连衣服都不敢脱,背对着外面睡下。
这样在她看来是天衣无缝的法子,对上铺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等到了后半夜,上铺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爬下来,接着弯腰拿桌上东西的动作,他眯着眼仔细瞧着楼小荷的衣服,似乎在研究她到底将钱包放在了哪里。
这人大概没多少耐心,发现这样根本看不出什么,竟然伸手就要去掀楼小荷的被子。
陆蓁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自已的床铺上下来,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握住男人的手,瞧着那样没有力气的手却硬生生拉住了男人要前进的手。
被后面忽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男人还记得自已在做不能被发现的事,努力压住自已的尖叫,回头看过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吓了一跳。
就见穿着白色衣服,黑色长发披散下来的小姑娘,鹅蛋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苍白。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男人确信自已下来的时候陆蓁蓁还躺在床上,刚刚也没有任何动静,这人怎么就忽然出现在他背后了。
陆蓁蓁微笑着轻轻松开手,她歪着脑袋,在这个情况下看着就有些渗人:“这位大哥,你要对我朋友做什么?”
“这,我这是,看见她的被子掉了,就想给她扯上来。”男人胡乱找了个借口,说完就迫不及待从边上的楼梯爬上自已的铺位,没敢再下来。
原本其他蠢蠢欲动的人,在发现这边的动静后也都安静下来,没敢再有其他动作。
瞧着睡得昏天黑地,什么都不知道的楼小荷,陆蓁蓁上去给她扯了扯被子,满脸无奈。
第二天大早,楼小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已怀里的钱包,发现所有东西都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你看,我就说我会藏好的。”楼小荷沾沾自喜。
低头就着热水在吃干粮的陆蓁蓁头也没抬:“嗯,你最厉害。”
路过的男人听到这话感觉人都麻了。
经历了一天一夜,赶在中午之前,火车终于抵达了她们的目的地。
下火车的时候,没有人帮着背行李,陆蓁蓁两人背着硕大的包裹,默默离开了车厢。
这是偏远的西漠,外面的人不愿意来,这里的人没能力出去,导致这个站下车的人,除了知青基本没有别人。
荒凉的站台上没有多少人,早早等候在这里的接引人瞧见背着包下车的人,扯着嗓子就将人给喊了过去。
清点完,确定人都到齐后,接应人这才带着人出去。
“我是这次接你们的大西村一队队长,我们西村偏远,从这里过去还要很久,要是坐不了这车,那你们就自已想法子回去。”
一队队长周解放向来不爱搭理这些大城市来的知青,可架不住村里其他干部都有事,只能他过来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