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关掉!给我关掉!”她大喊着,主持人吓得连忙联系了导演组。
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只能焦急地演播室里大喊道:
“关不了了,我们系统被黑了,这个音频不止被放到了座谈会,还发布到了网上,并且对方植入了一种很厉害的音频,我们这些业务的根本没有办法破解。”
苏清鸢听到对讲机的声音,心中莫名地窜起了一股怒火,她冲到主持人面前,抢过对讲机,“给我断电!断电!”
情急之下,导演组只能将LED屏的电源切断,而那些录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只是这一刻,现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苏清鸢慌不择路,情急之下大骂主持人的模样,过去那文静淑女的形象也瞬间崩塌。
“真的没想到苏清鸢竟然这么会装!在人前一副无害乖巧的样子,背地里竟然这么不堪!”
“是啊,这不就是网上常说的白莲花和绿茶婊吗?”
“受不了了,这些个词汇形容她我都觉得高配了,这不明显就是装一套做一套吗?现实中真的遇上这样的朋友还是尽早逃吧,不然被她怎么害得都不知道!”
苏北辞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的妹妹。
他甚至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些话,是出自这个从小乖巧懂事的妹妹口中。
在看到大哥眼里的质疑和失望后,苏清鸢崩溃大哭,“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大哥!这些话不是我说的!”
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她几乎是从舞台上冲下来的,企图抓住苏清鸢的脖子,“苏锦桐!是你!绝对是你!是你陷害我的!那音频都是合成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没有!”
可手还没碰到她,就被一只纤细的手腕给扼住。
苏锦桐清冷的脸庞上满是鄙夷,抓着苏清鸢的手微微一用力,对方就痛得龇牙咧嘴,“啊!好痛!苏锦桐,你给我松手!松手啊!”
“松手?难道不是你先冲过来,想对我动手的?”苏锦桐冷笑,在苏清鸢的挣扎中,她果断抽手,苏清鸢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苏锦桐!”苏北辞虽然震惊,但看到苏清鸢被推倒在地的一瞬间,他还是本能得冲到了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随后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道:
“锦桐,你为什么要这样当众羞辱清鸢,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
苏锦桐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哥,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顷然倒塌。
她以为自已的心已经足够坚硬了,无论她的父亲她的哥哥对她说什么话,做任何事,她都可以云淡风轻毫不在乎。
可是,此刻的她再也藏不住压抑在心头的多年苦楚,她第一没有选择逃避,怒斥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为她苏清鸢考虑,那你们又何曾替我考虑过?我苏锦桐是你的亲妹妹,难道我就活该被她羞辱吗?你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东西,却从不愿意多去了解我,苏北辞,你觉得你当真是有做好一个当哥哥的责任和义务吗?”
她那双原本清淡的眼眸,此刻多了许多平日里看不见的情绪。
是委屈,是愤怒,是绝望,是被伤透心以后,让人倍感痛心的冷漠。
苏北辞扶着苏清鸢的手僵了一下,心口也跟着狠狠地刺痛。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苏锦桐的手臂上,那片浅浅的伤疤,尽管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很淡,可在她的那白皙到透光的肌肤上,依旧很是明显。
“你的手是怎么伤的?”苏北辞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让他心生恐惧的念头,其实苏清鸢在舞台上讲的那件趣事并不完整。
当年他为了收集实验数据累倒以后,还不小心推翻了实验室的酒精瓶,以至于实验室起火,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明火包围,眼睛也被熏得睁不开了。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已死定了,毕竟这个实验室是学院废弃了的,因为他做的实验太过危险,所以他才申请在这里实验。
可是没想到,一个女孩竟然冒着火海冲进来救了自已。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父亲和母亲还有苏清鸢陪在床边。
但是苏清鸢一见他醒来,就立刻扑倒在自已的床边,哭兮兮地说道,“大哥,还好你没事,我差点以为我救不回来你了。”
他的继母秦红棉也刻意将苏清鸢被烧得红彤彤的手握在手心,一脸心疼地说道:
“这孩子,真是一根筋,看到实验室里起火了,担心北辞你的安危,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还好你们俩都没事。
清鸢可是个女孩子,要是她被烧伤烫伤毁了容,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可能一辈子也没办法原谅自已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苏清鸢救了他,连他自已也以为。
可是他是在很多年以后遇到一个目击者时才知道,当时救他的那个女孩,在火场的时候被火烧伤了手臂。
苏清鸢的手臂上,的确也有这么个伤口,可是后来苏北辞询问得知,她并不是在火场时受的伤,而是在自已住院以后,为了帮自已获取更准确的数据才受了伤。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锦桐的手上竟然也会有这样一个伤口,而且跟目击者描述的受伤位置一模一样。
苏北辞的思绪渐渐回笼过来,他抓着苏锦桐的手腕,再次问道,“你说啊?你的手臂是怎么受伤的?”
苏锦桐抬眸,眸底冰冷,仿佛生出了层层冰霜,她甩开苏北辞的手,神色决绝:
“跟你有什么关系?”
“锦桐......对不起......”苏北辞意识到自已好像做错了什么,那种后怕和恐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看着妹妹这张冰冷到极致的脸,心一抽一抽地疼,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可最终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总觉得心虚,觉得自已好像欠了锦桐很多很多。
“苏北辞,我一点也不稀罕你的道歉。”苏锦桐一字一句地说道,转身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