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通往宫外的密道,出口已经被封住了,千斤重的断龙石,基本不可能出去,只希望于你们的人,能想办法截断御河水,我们原路出去。”
言玥的思绪,被弥康打断,心头一个激灵,出口被堵上了?
“没有其他出口吗?”言玥不死心地问道。
弥康:“我能找到的密道,都试过了,没有。”
言玥:“那原路游......”
弥康:“原路回去,就算是记得路线,跑回去也要一盏茶。”
弥康不等她说完,便否决了她的提议,显然觉得她的这个想法行不通。
言玥:“那就这样干等着?”
言玥双手叉腰不服气地看着他,刚才他那一眼,跟看个傻子似的,她不知道游回去不太可行吗?可眼下也没其他选择了不是?
“嗯。”季庭砚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
言玥惊讶地转身,侧脸几乎贴上季庭砚的胸口,她急忙后退了小半步,然后看向他,眼睛眨巴着,似乎在问他为什么。
“查玦。”季庭砚定定地看着她,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可愣是让言玥生出几分不自然。
“二哥你是说查玦他们能出去?”言玥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一副惊喜的模样。
“嗯。”季庭砚应声。
“他们水性很好吗?”
“还行。”
“那我们要在这里,一直等到他们找过来?”
“嗯。”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言玥鼓了鼓脸颊,丧气地低头。
唉,不久前她还在想,以后再不把自已的命交到别人手上了,这会儿就啪啪打脸。
不过谁让她现在力量不足呢?不然就偷偷把他们迷晕,然后带着他们瞬移出去。
“......不久。”季庭砚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淡淡地开口道。
“嗯?”言玥抬眸,眼神灿若星辰,欣喜地看向他:“真的?”
“嗯。”
弥康依旧靠在石壁上,安静地看着言玥演戏。
若不是刚才见过她恶劣的一面,他就真的信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坐下休息吧,保存体力。”言玥说着便走到香案前,将地上的团蒲薅了两个过来,拉着季庭砚在石柱旁坐下。
“对了二哥,刚才你没受伤吧?”言玥忽地想起,自已好像一直没有关心过金大腿的安危,这时候想起来,应该不晚吧?
言玥也不管季庭砚是什么反应,拉着他的手臂,便翻来覆去地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季庭砚抿着唇,眼神落在言玥身上,任她摆布。
弥康瞧着他们兄兄妹情深的场面,挑了一下眉,偏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着的耶律和善。
言玥一转头,便瞧见了这一幕,眸子闪烁了一下,随即也不管别人这会儿有没有心情与她聊天,便直接开口问道:
“你说这是雷未亚克的神迹,雷未亚克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言玥看着那幅壁画,之前听到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它或许是一个音译的地名,但原主的记忆里,东夏语和西荒几个国家的语言里,似乎都不存在“雷未亚克”这个词。
“寒冷的国度。”季庭砚坐在她身旁,将外袍脱下,披在了她身上。
“二哥你知道?”言玥极其自然地,便将领子拢了拢,然后问道。
季庭砚点头:“嗯。”
言玥:“二哥你怎么会知道的?”
季庭砚:“待过。”
言玥:“在雷未亚克待过?”
“不可能!”
“不是。”
弥康的情绪稍有些激动,他的声音盖过了季庭砚,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季庭砚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言玥,认真地解释道:“之前驻守北境,在图木国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知道一些。”
“原来是这样。”言玥靠在身后的石柱上,神色稍显困倦:“那这个地方是在图木国吗?”
她打了个呵欠,声音也软了下去,糯糯地带着些含糊。
“不确定。”季庭砚为她拉了一下衣服,顺手将压在他衣服下的发丝,理了出来。
“嗯?”言玥迷蒙地睁了睁眼,揪着他外袍的衣襟把自已裹严实了,以免有寒气透进来。
“传说那是神明曾经降临的地方,被北境人奉为圣地,但多年以来,从来没人找到过。
耶律延钊让我绘制这些画的时候,也提到过,只有在太阳不曾升起的时候,才能得见圣城。”
言玥被弥康的低语催得昏昏欲睡,陷入沉睡之前,脑海中迷迷糊糊想起一件事,东夏军攻城不是在昨日夜里吗?
那为什么地宫里的人,会早几天就撤离了?
言玥睡去后,季庭砚小心地扶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已肩上,指尖在她的左眼眼尾,轻轻地摩挲了两下,一朵盛开如云,灿若朝霞的桃花瓣,便浮现出来。
看着这花瓣,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又微微弯了弯。
“世人都说,北陵王战功赫赫,杀敌无数,也因此铸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六亲缘薄,冷血无情。今日一见,才知是传言误人啊。”
弥康屈起一条腿,靠在墙上,直视着季庭砚,眼底满是探究。
“那也不及你,手足相残,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季庭砚的眸光清冷,看不出喜恶,似乎这人到底是谁,身份如何对他并无什么影响。
“......”弥康讪讪地将腿放下,伸手摸了摸自已的鼻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战赢得太过容易了?”
季庭砚:“确实如此。”
弥康:“那你就没什么想法?”
季庭砚:“等。”
季庭砚看了一眼他破旧的衣袖,右手的伤痕已然消失不见。
弥康注意到他的视线,伸手扯了扯袖子,遮住自已的手腕:“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北陵王不愧是东夏的战神,当真是睿智多谋,智计在握。”
季庭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这毫不走心的夸赞,轻轻拢了拢怀里的人,倚着身后的石柱,闭目小憩。
弥康见他们也睡去了,这才敛去面上的假笑,伸手理了理袖口,拇指摁在右手腕间,感到万分地不可思议,他手上的伤竟然真的全好了。
绾月公主......
他的眸光灼灼地望向言玥,这世间的传言当真不可信,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季庭砚到底知不道,他这位六皇妹身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