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离这里不算远,姜羽瑶跟在岑泽身后。一路上两人没什么交流。
不知是不是姜羽瑶的错觉,她觉得岑前辈今日似乎有些沉默,眼睛里多了几丝复杂的情绪,姜羽瑶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岑泽脸上的表情还是与昨日院门见到的一样,笑眯眯的。
“羽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让他们多做了一些。”
“多谢岑前辈,晚辈不挑食。”这是实话,或许是跟沈清越这样淡淡的人待久了,姜羽瑶也变得不重口腹之欲了。
岑泽似乎觉得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好玩儿,兀地笑了两下。
他没有迁怒地意思,要怪也是怪沈清越自已倔得很,怎么说都说不通,说到底,姜羽瑶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做什么错事,莫名其妙背上这罪名就已经够委屈了,若是还将气撒到她身上,那也太不人道了,不用沈清越了,岑泽自已都会唾弃自已。
饭菜是木偶人做的,别说还挺好吃,这实在出乎姜羽瑶的预料。
姜羽瑶偷偷在木偶人身上打量了两眼。
岑泽看出了姜羽瑶对着木偶人感兴趣,乐呵呵地叫木偶人离姜羽瑶近点,“羽瑶也对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吗?”
姜羽瑶尴尬地笑笑,有种被抓包地窘迫感,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正好这几日你在我这里养伤,不如跟我学这些小东西解闷儿。”
岑泽看姜羽瑶飞快点了两下头,觉得姜羽瑶眼睛似乎都亮起来了。
说干就干,岑泽给姜羽瑶疗过伤就带她去了后山地一处院子。
后山这处院子的风格完全不相同于前山,若说前山是江南柔情,那后山就是机械风暴。
院子没有挂牌匾,自然也没取名字,院子里杂乱地堆放着木材,零件,金属,还有随地散落地工具。
这还真是跟岑前辈的风格大不相同啊,任谁也不会觉得这两个院子住的是同一人。
岑泽倒没觉得有什么,神色自然地从一片狼藉中精确找到一个落脚点。甚至还回头看了眼姜羽瑶,似乎在说:该你了。
姜羽瑶呆愣了一秒,然后硬着头皮踩着岑泽的脚印跟上。
递了块木料给姜羽瑶,岑泽说:“最开始你就先雕一些小玩意儿吧,随便雕。”
“好的。”
岑泽轻笑了两声,“不用那么拘谨,清清好歹跟我认识了上百年了。”
姜羽瑶点点头,“好的。”
“......”
成吧。
姜羽瑶很聪明,动手能力也强,岑泽只讲了一遍步骤和工具的使用方法,姜羽瑶慢慢地就上手了。
一开始姜羽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随便乱调着玩儿。
后面雕着雕着,脑子里想起了远在晏奚峰的十六,收下的木块儿也慢慢成了一只猫儿的形状。
但到底是第一次做,瑕疵也很明显,她把十六的腿雕短了,眼睛一大一小。
刻完自已都笑了。
岑泽将基本的东西给姜羽瑶讲了后,自已就到院子另一侧捣鼓自已的东西。
是木偶人,姜羽瑶看到岑泽把灵力注入刚做好的一个木偶人。一堆木料忽然被注入生命,开始“咔哒咔哒”地动了起来。
顶着一脸呆愣,迈着两条光溜溜的木棍腿往姜羽瑶的方向过来,走的还挺稳,在一片狼藉中还能精准找到空地,真是跟珠子一个样哈。
木偶人在姜羽瑶面前停住,姜羽瑶正准备伸手摸摸,着木偶人忽然又开始动起来了,摇头晃脑的,嘴里还念念有词,“瞧一瞧,看一看,走还路过不要错过!”
“扑哧!”姜羽瑶被这滑稽的表演逗笑了,它以为让木偶人动起来就很神奇了,没想到还能发出声音。
姜羽瑶绕着这木偶人走了一圈,好奇发问,“岑前辈,这太有意思了,是不是还可以让他们唱戏听。”
岑泽闻言挑了下眉,换了个决,果不其然,下一秒,这木偶人又开始动起来了,抖了抖手臂,仿佛身上真穿了戏服。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忆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
是《锁麟囊》中的一段。
姜羽瑶兴奋地鼓鼓掌,“岑前辈,这木偶人可太智能了。”若是将体积缩小,再搭上衣服,随身携带,那不就是移动戏板子了吗!
岑泽没听过“智能”一词,但看姜羽瑶的反应也能七七八八猜个大概。
收了灵力,木偶人又恢复原先呆呆的样子。
岑泽:“那慢慢也能学会的,不难。”
若将木头换成金属,或者其他更坚硬的材料,用灵石供能,那就成了杀伐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