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浅悦深吸了一口气,当下便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叫账房先生过来。
那小厮领了命,快步跑了出去。
账房先生正在自已的屋里,心里头正七上八下的,一听到苏浅悦叫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却也不敢耽搁,赶忙起身往账房这边赶。
他一路脚步匆匆的,那脚步呀,都有些慌乱了,不像平日里那般沉稳有序,倒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每一步都透着心虚。
还没走到账房呢,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那些汗珠先是一点点地冒出来,接着汇聚成一颗颗,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滑落,有的流到了脸颊边,他也顾不上擦一擦。
等进了账房,他更是把头压得低低的,眼睛根本不敢往苏浅悦那边瞧,眼神闪躲着。
就好像一只不小心闯进了猫窝的受惊的小老鼠,害怕被发现,害怕对上那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呀。
他心里头一个劲儿地打着鼓,想着:“苏小姐这时候叫我,肯定是为了账本的事儿呀,这可怎么好,我可得小心着点儿,可千万别露了馅儿啊。”
一边想着,一边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能觉出他的心虚来呢。
苏浅悦原本微微低垂着双眸,此时,她缓缓地抬起了眼,那目光就好似两道犀利无比的剑光呀,透着让人胆寒的冷意,直直地朝着账房先生射了过去。
账房先生只感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自已的身子,心里愈发地紧张害怕起来。
苏浅悦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得很,开口说道:“先生,你过来仔细瞧瞧这账本,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拍了拍桌上那堆账本,“你看看,这乱得就跟一团被人胡乱搅和过的浆糊似的,哪还有个账本该有的样子。”
她拿起一本账本,翻开来指给账房先生看,继续说道:“你瞅瞅,好多地方那数字都模糊得不成样子了,就好像有人故意拿什么东西把它们给弄成这样。
那些原本清晰的数字呀,也像是被人恶意涂改过,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的眼神越发锐利了,盯着账房先生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里挖出答案来,“先生,你在这厂里管着账房的事儿,你得给我一个解释呀,可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了。”
苏浅悦心里则暗暗想着:“哼,你可别想着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今天这事,你必须得把话说清楚了,不然,我可不会轻易罢休,我一定要把这背后的缘由查个明明白白的。”
她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在账房先生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等着对方的回应呢。
账房先生此刻就像根木头桩子似的,呆呆地站在那儿,两条腿都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挪不动步。
可他心里头啊,却全然不是表面这般平静,那感觉就像揣了只小兔子在里面,“怦怦怦”地跳个不停,那心跳声在他自已听来,格外的响亮,仿佛要冲破胸膛蹦出来了一样。
他额头上的冷汗,正不停地往外冒呢,一颗颗汇聚在一起,顺着脸颊就往下淌。
他实在是慌得不行了,赶忙伸出手,想要把那冷汗给擦一擦。
可那手呀,也不听使唤了,微微地颤抖着,就像秋风里的落叶,止不住地哆嗦。
他拿着手帕的手在额头上胡乱地抹了几下,可那冷汗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冒,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似的。
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啊,苏小姐这眼神,一看就是不好糊弄的,我这要是说不好,可就全完了呀。”
想着这些,他的手抖得就更厉害了,眼神也愈发地慌乱起来,根本不敢往苏浅悦那边再多瞧上一眼呢。
账房先生嘴唇哆嗦着,缓缓张开了嘴,试图说些什么来回应苏浅悦的质问。
可那喉咙里呀,就仿佛卡了根又细又尖的鱼刺,每一次想要发声,那鱼刺就好似狠狠地扎一下,让他疼得厉害,话到嘴边就是出不来,只能在嗓子眼儿里打转儿。
他憋得脸都有些泛红了,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却是支支吾吾的,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苏小姐,我……我……”
后面的话就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顺畅。
他的眼神开始飘忽起来,一会儿瞅瞅地面,一会儿又看向旁边的墙角,就是不敢往苏浅悦那边看哪怕一眼。
心里头呢,就像有个小人在不停地念叨着:“可千万别赖到我头上,这账本的事儿我真的是不清楚,我才刚来没多久,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跟我可没关系。
得赶紧想办法把自已撇干净才好,不然万一苏小姐认定是我的问题,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饭碗可就砸了。”
他越想越害怕,那飘忽的眼神里满是心虚与不安,整个人站在那儿,越发显得局促又狼狈了。
(2)
账房先生额头上的汗珠还在不断往外冒,他咽了咽口水,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才又接着开口说道:“苏小姐,我…… 我也实在是不太清楚。”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眼,偷偷瞥了一下苏浅悦的脸色,见她面沉似水,眼神犀利,赶忙又低下了头,声音也不自觉地弱了几分。
“您瞧瞧,这些账本之前根本就不是我负责的。”
他伸出手,指了指那堆杂乱的账本,手还在微微颤抖着,“我也是刚来厂里不久,之前这儿的事儿我一概不知。
我接手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是这副混乱的模样了,我当时就想着得尽快好好梳理梳理,可厂里这一阵儿事儿又多,我都还没来得及动手去整理呢。”
账房先生边说着这些话,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感觉只要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让苏浅悦知道这事儿和自已没多大关联,自已应该就能顺利逃过这一劫了。
可他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的,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 —— 七上八下。
他暗自思忖着:“苏小姐会相信我的话吗?她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儿,万一她再细究下去,发现我这话里有破绽可咋办呀?”
想着这些,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神里的慌乱怎么也藏不住,只能站在那儿,忐忑不安地等着苏浅悦的回应。
苏浅悦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就那样静静地落在账房先生身上,将他那副慌张又心虚的模样尽收眼底。
只见账房先生额头上的汗珠还在不停地冒,眼神飘忽不定,手脚都好似没处安放一般,那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苏浅悦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冷笑,那笑容却并未浮现在脸上,只是在心底冷冷地划过。
她那明亮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虽然转瞬即逝,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锐利。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心里暗自想着:“哼,这个账房先生,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他以为这样推脱几句,就能把事儿糊弄过去了?我可没那么好骗。
瞧他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这账本的事儿,他就算没参与,也肯定知道些什么内幕,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编出些什么谎话来。”
想着这些,苏浅悦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了,她依旧一言不发地盯着账房先生,那目光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一般,让账房先生愈发地如坐针毡了。
苏浅悦双手抱臂,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眸中透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她看着账房先生那副试图狡辩又心虚不已的模样,心里已然有了主意,却并没有立刻拆穿他的谎话。
她心里暗自盘算着,那思绪如同一团看不见的丝线,在脑海里快速地交织缠绕:“哼,现在就拆穿你倒也太便宜你了,先不跟你计较这一时半会儿的。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些什么花样来,是不是还想继续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妄图蒙混过关。”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到了那堆杂乱的账本上,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查看账目时发现的诸多疑点。
她暗暗想道:“这账目乱成这样,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而我心里有数,这事儿的关键大概率就在采购环节。
那些采购的数量、价格,但凡在这上面动动手脚,账目可不就乱了套嘛。
我得从采购环节入手去查,好好捋一捋里面的门道,这里面肯定藏着不少问题,只要把这个环节查清楚了,不愁揪不出背后搞鬼的人。”
想着这些,苏浅悦的眼神愈发坚定了,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好似藏着两簇小火苗,虽然还未熊熊燃烧,但也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已揭开真相的那一刻。
而账房先生站在一旁,全然不知苏浅悦心里的这些想法,还在那战战兢兢地等着苏浅悦的回应,殊不知自已的一举一动都已被苏浅悦看穿,只等真相大白之时,便再也无处遁形了。
苏浅悦站在账房之中,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头对这账目混乱的缘由已然有了清晰的判断。
她深知,以往陶瓷厂的账目向来都是整整齐齐、有条有理的,每一笔收支都记录得明明白白,就像那严丝合缝的精密轴承,有序地运转着,支撑着陶瓷厂的正常经营。
可如今,眼前这些账本却变得如此混乱不堪,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她心里很清楚,这乱象的源头呀,大概率就在采购这个环节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又拿起一本账本,翻看着那些被涂改得歪歪扭扭的数字,还有那些模糊不清、让人看着就头疼的账目记录,心里越发笃定了自已的想法。
她暗自琢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说不定全都和采购时的猫腻脱不了干系。
毕竟,采购可是陶瓷厂运营中极为关键的一环,每次采购所涉及的货物数量、价格,那可都是重中之重。
倘若有人心怀不轨,在货物数量上虚报多报,或者悄悄抬高价格,再通过涂改账目、模糊记录这些手段来掩盖真相,那账目可不就一下子乱了套了嘛。
这背后搞鬼的人,打的恐怕就是这样的如意算盘,想要趁着混乱从中谋取私利,却全然不顾陶瓷厂的死活。
苏浅悦越想越气愤,她暗暗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暗暗下定决心:
不管这采购环节背后隐藏着多少弯弯绕绕,不管那些搞鬼的人藏得有多深,自已一定要想尽办法,抽丝剥茧,把采购环节的真相彻彻底底地查个水落石出。
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陶瓷厂就因为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陷入绝境,一定要还陶瓷厂一个清白,让一切都重回正轨。
此刻,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已在重重迷雾中撕开一道口子,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幕,而那也正是她此刻最为坚定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