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在心里暗自想着,希望捡到我耳环的人是个大帅哥时,我看到了那个高举着我耳环的身影。
他在人群中异常普通,我甚至觉得只要他没有听到我的大声喊叫,会立马与眼前的人山人海融为一体。
但好在我嗓门大,连周围的人群的目光都纷纷向我投来。
不过幸运的是,这位大哥看到了我,我的耳环失而复得。
他走到我面前,笑呵呵的说:“给你。”
介于眼前就是一个空位,也介于他是男人,而我是女人,出于礼貌,我说:“感谢感谢,要不您坐下也歇会?”
“不用谢。”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活动中姑娘还没有认识一个,却首先捡到了姑娘的耳环。”
姑娘,这个称谓和当下流行的美女、小姐姐的叫法比起来,多了一丝复古的味道。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大萌萌朝这边走过来。
于是我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朋友来了,我准备回去了。”
拾耳环不寐的大哥倒也通情达理,说:“没关系没关系,有缘再见。”
于是我拉着大萌萌,落荒而逃。
回去的路上,我问大萌萌今天战况如何,大萌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说:“站在那里别提有多尴尬,不知道什么人想出的这种相亲方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愿意坐下来聊聊,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愿意和父母同住,还说他家三代单传,问我愿不愿意拼生儿子。”
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大萌萌叹了口气,她却向我发出了疑问:“刚刚不是有男人恋恋不舍的和你聊天嘛。”
“别瞎说,他只是捡到了我的耳环而已,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
大萌萌却不依不饶:“荏苒姐你信我,我的雷达告诉我,那个人还不错,真的。”
“一面之缘而已,况且联系方式都没留。”
“你知道当一对男女相互有意思,但又不好意思要联系方式的时候要做什么吗?”
大萌萌清了清嗓子,说:“如果是雨天,那要假装把伞忘在对方旁边,如果是晴天,那就要借书。这样一来二去不就认识了吗?”
我疑惑的看了大萌萌一眼,说:“你好懂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
大萌萌神色如常,面不改色的说出了一句非常哲学的话:“曾经也有的好不好,只是现在刚好没有,只是因为站在过人渣的肩膀上,所以我现在才能把人生之路看的更远呀。”
我不怀好意的说:“大萌萌,看来你的脑袋和你的胸部一样发达。”
我俩打闹着在路边准备打车,却看到后面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原来是刚刚捡到我耳环的大哥。
他摇下车窗,“这么有缘又碰到了,我带你们一程吧。”笑容让我觉得甚是慈祥。
不等我想出拒绝的理由,大萌萌就毫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叫杨树,我把你们带去地铁站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最近的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的。”
大萌萌丝毫不把杨树当外人,甜甜地说了句:“谢谢杨树哥。”让我的鸡皮疙瘩差点掉下来。
一路上,大萌萌和杨树聊个不停,从各自所从事的行业到家乡美食,从犄角旮旯的苍蝇馆子到方便面是泡着好吃还是煮着好吃,聊了个遍。
我安静的享受此刻的发呆时刻。
快到目的地,杨树提出来加一下我俩的微信,以后休息日可以一起玩,大萌萌爽快的答应了,我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
大萌萌大大咧咧的说:“我给咱们三个人拉个群,杨树哥以后有什么好玩的活动可以叫我俩哦。”说罢,又是故作娇羞的一笑。
地铁上,大萌萌试探着问我:“你手机是真没电了还是假没电了,不想加杨树微信吗?”
我有点疲惫的说:“相信我,绝对没有,真是手机没电了,不过你对他倒是蛮有兴趣的哦,你喜欢就给你重点拿下吧。”
大萌萌真诚的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向来自来熟,我对谁都这样。”
大萌萌虽然一脸纯真,但内心却通透清醒,有一种与外表不符的成熟。
但此时的我只想躺在床上大睡一觉,再无其他。
等到终于回家把手机充电开机,我收到了杨树的好友请求。还有,1个沈木南的未接来电。
这好像是自从上次见面后的第一次联系,我有点忐忑的给沈木南回拨过去,小心翼翼地说:“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沈木南语气仍旧淡淡的,“我来S市了,现在刚刚下高铁,一会我去找你,带了以前你最喜欢吃的甜点,你住哪,我去找你。”带着不容置喙的感觉。
“现在已经快天黑了,是有什么事吗?”
“陈荏苒你废话真多,不管是以高中同桌的名义还是以相亲对象的名义,我为什么不能找你。”
挂掉电话的仍旧有点懵,我永远摸不清沈木南这人的脑回路,你说他热情吧,他的语气冷冰冰地像是在审犯人,你说他不热情吧,大老远的跑来找我,还记得带我喜欢吃的那家点心。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还是强行给自已补了补妆,心想沈木南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一个小时后,我在楼下见到了的沈木南,他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冷冷却幼稚地说了一句:“迟到大王。”
“怪你自已快到了才联系我,赶过来也需要时间的好不好,况且今天还这么累。”
“怎么,白天干什么去了,我以为像你一样的单身人士周末都是在家数头发玩。”
我当然不能让相亲对象知道我去联谊了,于是便扯了个谎圆了过去。
沈木南丝毫不理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叫了一辆车,说:“上车。”
“拜托,真不知道到底是你来找我还是我来找你啊大哥,天天板着脸像是我触犯了什么法律。有必要这样吗?”我正在心里暗自腹诽。
沈木南却像听到了我的心里话一般,说:“我才不是没事才来的,今天是我在S市的大学室友结婚,本来上午就要过来的,结果被一个案子拖住了,好不容易才忙完紧急赶过来。”
“你大学室友结婚我去不好吧。”我小声地说。
沈木南难得的做了个表情——挑了挑眉,仿佛在逗小孩一般问:“你说说,为什么你跟我去就不好呢?”
因为这种场合是情侣才该去的吧?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情侣两个字在我在沈木南的面前有点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木南倒是一脸正气,义正言辞的说:你可是我唯一见过的相亲对象,也是我的高中同学,于情于理,可以一起去。”
他仿佛在说服我,又好像在说服他自已。
好吧,那就全当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