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鸢璟见沈月白带有杀气,立马掀起面纱澄明身份,“白公子,我是周家女!你莫要杀我……”
“你不在周府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沈月白急得蹙眉转身,四处扫视一圈后拽着她就往车马行走,“快些上轿,我送你回府!”
“我不。”她甩开她的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身上要带那些个冷器和草药?可是谁人在追杀你,还是你在怕什么?”
周鸢璟虽嫁为人妇,但对府外的事宜却是好奇,尤其到了京城,更是不比在鹤楸山轻松自在。
在鹤楸山,周鸢璟春日扑蝶,夏日赏荷,秋日品茶,冬日踏雪,更有她最为喜爱的掷骰子和听戏本。到了京城,这些个通通消失了。
周开财成了当地小有知名的商贾,她亦成了身份不俗的周家小姐,出嫁后,更是日日夜夜都待在后院不得外出,若不是想法子翻墙外出,当真会被憋死。
“这不是你该问的,快走!”沈月白呵斥。
她倏地牵住她的手,红着眼眶直言:“我心悦你!”
“……”
“在鹤楸山时我就心悦你了。我知你烦我厌我,但我就是心悦你!”周鸢璟撇着嘴啜泣着。
这下倒好,来往的村民皆对着他们窃窃私语。
沈月白头痛欲绝的锁紧眉心,正欲开口要把她带走时,巡兵突的长喊一声,直直冲她们而来。
“她在那!”
周鸢璟尚未回过神,身子便被她抱到马背上。
“驾!”
杏花楼雅阁内,宁双面眸冷淡的看着街市。
一匹黑马之上驮着两人,正极速的甩着追兵。
“阿姐……对不住了。”
地牢中,贺明煦披头散发的被绑在木桩上,双手双脚都被捆锁着铁链,破皮干涸的血迹和勒痕,足以证实他被折磨的多么狠厉。
“把他扔去牢里,吊着气莫要没了命。”张晏冷眸的对着手下道完,亲自盯着他被驾去监牢。
“贺庄主,你若此时向皇上道出实情,还可留有性命同家眷团聚,若是执意如此,便莫要怪皇上不念往日旧情了。”
“我不知你们想要问什么。”
“还要装傻?你把沈月白藏在何处了!”
贺明煦眼底惊愕,随即隐藏情绪的抬眼,“我听不懂左将军在说什么,您也莫要白费功夫了。”
陆氏葬生火海一事,楚鹤并未昭告天下,仅是有极少数人知晓,张晏不知晓亦是情理之中。
“沈月白同陆长信勾结匈奴谋反,你若再包庇为之,恐是此生都要被关在这牢狱中了。”
“将军!”小兵前来附耳。
张晏听后立马变了脸色,贺明煦见他神情,嗤笑的同时扯到嘴角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你抓不到她的。”
“你说什么?”
“你猜。”
“……给我看牢他!”张晏黑着脸大步离开。
若非沈月白带着吹矢和箭弩,定然会被那些个身手矫健的追兵追到,好在混进出城的马轿后才算是侥幸的出了京城。
“自前面二里地有处驿馆,你且去那暂避几日。”
“你要我自己前去?”周鸢璟恐慌道。
“不然呢?”沈月白冷冷的看着她。
“莫不说单薄只有我一个女娘,且就是那二里地我也跑不到啊!万一被山贼掳了去……”她当即怕的出了泪水来,“你不要丢下我,我很乖的!”
“……罢了,跟我走吧。”
想来不过也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小姑娘,是以沈月白幼时也会怕被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
她漫无目的的从京城跑出来,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
仅是一直往北走,直到见了一处寺庙。
“玄仁寺?”
正当周鸢璟呢喃之际,从寺庙门里出来个小和尚,瞧着俊俏的面容也仅是十五六七,他先是一怔,随后拿着杖棍对着他们横眉冷眼,口吻不善。
“佛家清地,来者何人!”
沈月白眼下也没有藏身之处,更且身后还带着一个拖累,将计就计的开口扯起了诳语。
“施主,我们是外族而来的灾民,还请借宿一日。”
小和尚敏锐的看着她背后背着的吹矢和箭弩,怀疑之心更是汹涌而起,“灾民?我瞧你分明是被人追杀!”
“此处不收留你们,快些离开。”
一想又要劳碌奔波,周鸢璟就累的直腿疼,提着裙摆上了阶梯,好说歹说的求情,“小施主,求求你了,就让我们进去吧,我发誓!我们绝对不是坏人。”
自幼剃发为僧的小和尚,还是头回这般近的同女子言谈,更且还是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小姑娘,当即红了面颊别过脸去,“我说不可,那就是不可!”
“弘慈,让你去京城请医师,你在门口磨蹭什么!”
三五个和尚簇拥上前,带着愠怒的口吻匆匆前来,一见沈月白与周鸢璟两人,个个不明所以然的又看向他。
将来龙去脉澄明后,其中一较为年长的和尚向他们行礼,“师弟多有逾矩,望两位施主见谅。入寺确然是不可,但寺内主持现下病重不起,小僧们不便接迎。”
“我会医术。”沈月白开口,“若是我能医治好你们的主持,可否应允我们二人在寺内留居一日?明晨我们便走,绝对不会给诸位添麻烦。”
几个和尚左思右想,终是应允了。
入了玄仁寺,旁的沈月白倒未曾留意,倒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嬷嬷抱着一个襁褓婴孩,愁眉不展的来回踱步。
遇见和尚们后,她立马抱着婴孩前来哭诉。
“医师可来了?大公子高热不退,不能再拖了!”
“这......”和尚们看向沈月白。
她乐意之至的笑了笑,“都交由我来。”
“不可!没有特请的医师,我们皇子......”嬷嬷说漏嘴,赶忙又变了称呼,“我们公子受不得委屈!”
她怔神的直直看着她怀中的婴孩,同楚鹤和柳萋萋竟是十分相似,难道这是大皇子?怎么好端端的不在后宫喂养,偏偏抱来这玄仁寺了?
难道......
楚鹤同柳萋萋决裂了?
“眼下我是唯一会医术之人,你们若是信我,便就交由我来医治,若是不信,那这婴孩恐是活不过明日了。”
嬷嬷心下一惊,浑身止不住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