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长信眼里期待的眼神,沈月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此草名为千金藤,常年生长在寒木林里。”
“可千金藤不是无毒吗?”千尘子忍不住发问,纵使他阅遍无数药书,也不记得千金藤何来的毒性。
“没错,千金藤是没有毒性,甚至还有消肿止血的功效。”
沈月白面向千尘子,认真解释道:“但鲜有人知千金藤在生长的同时,还有一种附属的分支也会生长,这分支的别名叫做冰草,剧毒无比。很多人在无心采撷的过程中会将两者一起采走,最后导致中毒。”
“那照你这么说,是有人蓄意下毒?”
“啧,你这个人怎么抓不到重点呢,现在重要的是谁下的毒吗,不应该是怎么解毒吗?”沈月白讨厌别人打断她的话,毫不客气地怼了影子一通。
“你…”影刚想反驳,就被陆长信一句话堵住了嘴。
“好了,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们争执。”继而他又转向千尘子,“千老先生,您有何高见?”言外之意就是解药是什么。
“这,老朽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没有沈姑娘了解细致,要想解毒,还需要沈姑娘从旁协助。”
千尘子没有谦虚,要想在短时间内研制出一味陌生毒药的解药,可不是件易事。
“不用,我有办法。”沈月白一开口,差点惊掉了芋儿的下巴,她猜到自家小姐要干什么了。
“小姐,万万不可!”芋儿冲上前挽住沈月白的手臂在她耳边低声道。
“你放心,没事的。”沈月白反握住芋儿的手,又信誓旦旦的向众人保证:“今夜戌时,来我这里取药,保证明天所有人都能够痊愈。”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是你说大话出风头的时候。”
陆长信觉得她还是小孩子脾气,一点分寸也没有。
这沈月白可不乐意了,“陆将军,人命面前我开什么玩笑,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只负责救人。”呛完陆长信以后,她还不忘回补一句:“给我安排个营帐,我要住下的。”不顾众人探寻的眼光,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千老先生,您看这?”陆长信还是想听听千尘子的意见,毕竟一个是小丫头片子,一个是江湖上有名的圣医。
“我信她。”千尘子没有犹豫,或许是心里对女儿的歉意,亦或许是愧疚,让他对沈月白有莫名的好感。
既然千老先生都发话了,陆长信也没有再多作声,只是想起沈月白那张任性的脸,就隐隐地担心。
陆长信将千尘子和沈月白都安置妥当了,刚想回营帐处理公事,就被沈月白一把叫住。
“陆长信,你站住。”
陆长信回过头,微白的月色照到沈月白身上,泛着莹莹的亮光,衬得她愈发白皙动人。
“什么事?”他冷冷的开口,自以为掩盖了住了微微颤抖的语气。
“没什么,就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沈月白缓步走到陆长信面前,俏皮地说道:“这么长时间不见,陆将军有没有想我呀?”
如此直白热烈的爱意让陆长信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如此不知羞。”
陆长信背过身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生怕被发现害羞的脸色。
沈月白也不着急,继续没羞没臊地调笑陆长信:“你转过去做什么,难不成是害羞了?没想到堂堂护国大将军,还会不好意思。”
陆长信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只憋出一句来:“你闭嘴。”
“哟,还急眼了。”沈月白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就是忍不住调笑陆长信,看他一改往日的肃穆高冷,露出无措的神情,她就觉得很有趣。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来送药的。”说着沈月白就把一袋沉甸甸的东西交到了陆长信手中。
“这是何物?”
“解药啊,你让人将这些磨成粉末泡成汤药,然后给他们喂下去,过一个晚上,明天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当真?”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拿来,我去给千爷爷。”说着沈月白就要夺回药袋。
谁料到陆长信一躲,沈月白扑了个空,眼看就要脸朝地摔倒了。
“好了,我信你。”陆长信及时拉住了沈月白的领子,就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了起来。
沈月白觉得这样的肢体接触有些尴尬,便迅速起身,声音变得像蚊子一般小:“放我下来。”
这时陆长信才意识到这个姿势让两个人都有些不适,于是将她放了下来。
沈月白整理了一番衣襟和裙摆,眼看天色不早,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句:“记住,一定要让磨成粉用冷水冲泡,不然没有效果。”
陆长信见沈月白郑重其事的样子,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回了一个“嗯”。
两人的对话就在这样潦草的对话中结束了,其实沈月白还有好多话想跟陆长信说,但是一来时辰确实不早了,二来,太长时间不见面,陆长信仿似与她生疏了许多,都得不到什么回应。
而陆长信呢,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便吩咐人下去赶快泡出汤药解救瘟疫。
为了防止有人从中作梗,影从药丸磨成粉到冲泡,一直都在旁监督,一刻也不敢松懈。
两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喂完了所有人汤药,陆长信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明日真如沈月白说的那样,都好起来。
回到营帐的沈月白被芋儿一把拉到了床边坐下,“说,小姐。”芋儿质问道。
“什么啊,你让我说什么?”沈月白觉得芋儿莫名其妙。
“还能是什么,您是不是又偷偷用血了。”芋儿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毕竟上一次就为了陆长信割腕受伤,更何况是为他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没有,不信你检查。”沈月白知道芋儿这性子,主动伸出双臂给芋儿看,“你看吧,没有伤口,我没用自己的血,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那就奇怪了,“那小姐,你怎么有办法的啊?”芋儿一改方才的严肃,又变得呆呆的了。
“这个嘛,其实那药丸里有我的血,原本是打算用来路上万一遇上些小病小痛啥的能派上用场,如今看来,是用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