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第一句话都开口了,那影也不再顾忌。
“将军,你心里肯定比我清楚自己的答案,属下作为旁观者,能确定一点的就是,沈姑娘真的很喜欢您,是我见过这么多女子中最执着的一个。”
陆长信能看不出来嘛,可是他无法做到和沈月白一样,只考虑儿女情长。
“影,你还是太天真,有太多事情会让人身不由己。”
“属下确实不懂,但是属下只认一个理,那就是人生在世,能够追求自己所喜爱的,那便是最大的圆满。”
这番话在陆长信听来,是幼稚了一些,但是话糙理不糙。
这样一看,反而是陆长信的胆子更小。
“将军,既然如此,何不明日就送沈姑娘回去?”
“她不会愿意的。”
陆长信不知道是在对着自己说还是对着影子说。
是啊,沈月白不会愿意的,即使陆长信狠心到这个地步,她也不会愿意离开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
陆长信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沈月白这边,她已经吃完了所有的饭菜,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嗝~,吃饱了。”
芋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小姐,心情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沈月白抹了抹嘴,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总算是心满意足地笑了。
“芋儿,你真好。”
“小姐,你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从小就贴身服侍您,好不是应该的嘛。”
等芋儿收拾完碗筷,沈月白又已经开始犯困了。
这一天下来,除了吃就是睡,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沈月白心里还在想着陆长信这个大混蛋。
这个时辰,陆长信也已经躺上了床,但是他却怎么样也合不上眼。
白天发生的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沈月白的一颦一笑像刻在陆长信的脑海里一般,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其实他已经动了心,只不过就像影子说的那样,不敢承认罢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没有沈月白一个女子大胆。
夜色已深,所有浓的化不开的愁思融化在这一弯月光里。
沈御之望着天上的月,沈月白也不在身边,忍不住想起自己的亡妻。
“妙尘,你看到了吗,女儿长大了,已经可以自己出去闯荡了。”
望月之时最是相思,奈何周围不会出现任何声音,也不会再有人回应。
流匪营里。
“大哥,行动失败了。”
“一群废物,抓一个女人都抓不到,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发话的是一个穿着斯文,却留着一圈胡须的中年男子。
“那婵儿姑娘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什么怎么交代,谁把事情搞砸的谁去交代。”
大哥都发话了,刀疤脸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完蛋了,婵儿姑娘给的信物不见了。”
那刀疤脸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袋,惊呼一声,“琥珀!”
“琥珀,琥珀不见了。”
这下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神。
“你个废物,你知不知道这个琥珀有多重要!”
为首的大哥二话不说就给了刀疤脸一脚。
“现在马上,给我去,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刀疤脸只能灰溜溜地捡起自己的佩刀,重新返回原路去寻找。
“听好了,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趁热打铁,将他们都一网打尽。”
下发命令的男子还沉浸在今夜偷袭成功的自负感里,殊不知,陆长信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就等他自投罗网。
第二天一大早,陆长信就吩咐下去,所有人整装待发,转移阵地。
沈月白还在梦里和周公下棋,就被芋儿叫了起来。
“芋儿,还早呢,这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
沈月白瞧着外头的天才微微亮,又想闭上眼睛躺下重新睡。
“小姐别睡了,我们要走了!”芋儿一边说一边整理沈月白的东西。
“嗯?去哪?”
“陆将军一大早就下了命令,转移位置,不待再这个营地里了。”
沈月白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你是说,我们要搬地方了?”
“对啊小姐,所以你还不赶快起来,否则都要跟不上大队伍了,千爷爷早就在外面等您了。”
既然是干正事儿,沈月白自然动作就利索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整装完毕,包袱一背,走出了营帐。
当千尘子重新见到容光焕发的沈月白时,心里有一丝欣慰。
显然,沈月白也没有注意到千尘子在注视她,仿佛已经全然忘记昨日的伤心事。
陆长信早就远远地看见了走过来的沈月白,只是现在,他不敢直视,感受到沈月白炽热的目光,他又避开了。
沈月白也想通了,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继续努力呗,直到让陆长信喜欢上她为止,昨天的事情到了今天,已经变得不足挂齿。
“所有将士们听令,列队,前进。”
带头领队的是影子,军队连同着沈月白一干人离开了破败的营帐。
“千爷爷,你知道营地要搬到哪里去吗?”
沈月白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千尘子。
“这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大早上才接到通知。”
千尘子说话的语气小心翼翼,时时刻刻都在照顾沈月白的情绪。
但是沈月白仿佛将昨日之事忘了个干净,还是不是提上一句陆长信。
“那我等会儿直接去问陆长信。”
芋儿也搞不懂沈月白是怎么了,还试探性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小姐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这里就芋儿和千爷爷。”
“芋儿你想什么呢,我真的没事,等到了新的营地,我们又有新的地方可以探索了,我开心还来不及,能有什么难过的?”
“可是小姐,昨天晚上…”
芋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月白打断,“好了,老样子芋儿,到地方了再叫醒我,那么早起来,我要好好补一觉。”
“好小姐,你睡吧。”
沈月白照例将躺在了芋儿腿上,只是这一次,她盖上了一块丝巾。
芋儿哪能不知道呢,沈月白心里其实难受着呢,只是全都吞下去,选择自己消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