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长信拿着沈月白给他的人皮面具去了地牢。
“还在昏迷中？”
“是的将军，所有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
陆长信凑近看那男子，紧闭的眼皮确实像个死人了。
“都下去吧。”
陆长信遣退了周围的所有人。
男子是假意昏迷，既然他喜欢装，那陆长信就陪他玩玩儿。
“别装了，这里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
“呵，既然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没有杀人的爱好，既然你不肯说，那我用什么手段你都不会开口的。”
“知道就好。”
陆长信装作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人皮面具。
“这面具，你做的？”
“是不是我做的与你何干？”
“我知道这是西邑人的把戏，你是西邑人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男子几乎都答非所问，但是陆长信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不回答没有关系，既然你是西邑人派来的间谍，等我把你带回京畿，皇宫里的慎刑司有的是办法拷问，也不劳我操这个心了。”
“你不用吓唬我，老子不是被吓大的。”
“是条汉子。”
这一番试探下来，陆长信基本可以确定沈月白的猜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看来之前是他小看沈月白了。
芋儿再拿着水盆进来的时候，沈月白还在呼呼大睡。
看来刺杀一事并没有实质性影响到她家小姐的睡眠，沈月白依旧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小姐，快起来了。”
“嗯~，这每天又没什么事儿，起来干什么？”
“早睡早起身体好知道吗？”
沈月白最受不了芋儿这副唠叨的样子，“哎，唐僧又上线了。”
沈月白闭着眼睛从床榻上坐起，刺眼的阳光让她觉得有些刺痛。
“芋儿，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膳时间了。”
确实不早了。
一番洗漱打扮过后，沈月白觉得昨天晚上陆长信并没有认真听她说，打算再去一趟。
去了校场一趟，却没看到陆长信。
“影子，你家将军呢？”
“将军？这会儿应该在地牢里。”
又去地牢？
一路上沈月白都在琢磨这人和自己府里发现的那个细作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但是依她的脑子，太深的方面还真想不到了。
“闲人勿入。”
门口守卫的士兵拦住了沈月白。
“你不认识我吗？”她出声质问道。
“姑娘，这儿写了。”
沈月白定睛一看，就见边上赫然一块立牌，上面写着“闲人勿入”几个字。
“这我昨天来还没有呢！”
这一看就是针对她的，沈月白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又在这？”
不等她想法子进去，陆长信就出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又去地牢？”
“这是我的军营，我堂堂一个将军进个地牢难道还要和你报备不成？”
沈月白被说的语塞，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好了，你有什么事？”
“换个地方说。”
沈月白跟着陆长信来到他的书房。
“看不出来啊，你一个武官，还挺多书。”
一进来沈月白就注意到了书桌后头两排摆满书的柜架。
“大宁法律里有哪条规定武官不能有书了？”
“那倒没有。”
沈月白在陆长信的书房里左看看右看看，跟逛花园似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
陆长信的视线一直跟着沈月白，这小丫头片子一天不给她搞出点事情来就不安分。
“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事，你有没有认真听？”
“你指哪一件？”陆长信明知故问道。
“就是那个面具的事啊。”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易容术这个东西的。”
果然，沈月白就料到陆长信在吊她的话。
“就是在京畿之时市井里头听人说的。”
“听人说还能顺手学会扒下人家脸上的面具？”
陆长信不是没有听说过易容术，但即便是他，也无法一眼看出那刺客的脸是假的，所以他没有理由不怀疑沈月白在瞒着他些什么。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沈月白在有意无意回避着陆长信的打量。
“那就请沈小姐离开吧，陆某人还有一大堆公事要处理。”
“那不行！”
“那你就说。”
沈月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拖拖拉拉地把在相国府抓奸细的事情说出来。
“还有这等事情？”
“好了，现在能听我说了吧。”
陆长信也不再打算为难她，“你说便是。”
“其实就算你不追问我我也会说的，现在我唯一能够确定告诉你的就是，在我家府上抓到的奸细是秦氏安插的，很可能跟西邑人有关系。”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参考的，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陆长信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其中牵扯到西邑和皇室，已经不是凭他一己之力能够解决的，更别说再把沈月白拉下水。
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以后，沈月白心里总算舒坦了很多。
“那我走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秦氏，西邑，秦府，江南流匪，这些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将军，大军即将在夜晚抵达。”
影子刚下校场，就急匆匆来向陆长信报告。
“很好。”
“还有，流匪这几日提早就做好了准备，怕是风声早已泄露。”
听到这，陆长信的眉头一皱，“无妨，待大军一到便立刻行动。”
其实一开始从京畿出发之时，陆长信就悄悄吩咐兵分两路，大部分主力绕开主线路走远路，小部分由陆长信带领，最后在江南会师。
所以其实上一回流匪的偷袭也在陆长信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是冲着沈月白来的。
“将军，还有…”
见影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陆长信再问道：“还有什么？”
“今夜一站，沈小姐和千老先生怎么办？”
“留下人保护他们，看住了不要让他们乱走。”
“是，将军。”
这一回是真刀实枪的打仗，就更不能牵扯进更多无辜的人。
“派人前去接应，所有人，校场集合。”
“是，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