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在礼貌的送赵丹走了后,找到了在生闷气的祥平和徐玉柱。
在祥平的开导下,徐玉柱情绪略微平静了一些“三弟,你确定要去入伍?兵营之中,鱼龙混杂,可不是像外面,而且那匈奴,凶悍异常,我大秦多少好儿郎都是死于匈奴之手,万一你有个好歹,工厂怎么办,这么多靠你吃饭的工人怎么办?”
呸呸呸,这徐玉柱,还没出征呢,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王朔心里发苦,但是又有点感动。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见王朔不为所动,徐玉柱又转向祥平。
“三弟,刚刚我就想说了,要不我们兄弟三人跑吧!”祥平一板一眼的说道。“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做那无名无姓的行脚商,总好过去战场上丢了性命”
王朔笑了,“大哥,二哥,我知晓你们担心我,但是工厂不能停,我们也不能跑,我们兄弟,好不容易才在这荥阳立稳脚,好不容易才在这废墟中建立起工厂,让众多兄弟过上好日子。
我不能因为自已一人的安危,就逃避征兵,如果我们跑了,这些工友们又会变回奴隶。
再说了,我去入伍也不一定就回不来啊。大哥,二哥,你们可要照顾好我们的产业,等我立下战功光荣回来。”
祥平和徐玉柱不懂什么大义,他们只想保全王朔,他们只知道匈奴人凶残,打仗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看到王朔那坚定的笑容,两人也动容了。
祥平看了徐玉柱一眼,起身道“三弟,既然如此,我和你二哥一定会好好照看我们的工厂,等你立下战功,绝对不给你丢脸。就这么决定,二弟,三弟是个做大事的人,我们要帮三弟看好工厂,让三弟没有后顾之忧。”
徐玉柱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祥平如此说,也就没有再说。
“二哥,工厂是我们共同的心血,你可要守好。”王朔也转向徐玉柱。
“放心,三弟,等你回来,工厂连一根毛都不会少。”徐玉柱也不再坚持,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就算跑了,也无济于事,只是心里一时间无法接受。
“大哥,二哥,我要下个月才会走,我走之前,会把以后工厂发展的方向写下来,你和几个主管一起,经营好工厂。
过几日,我写一份清单,大哥你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既然是去打匈奴人,自然要做些准备。”王朔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没错,当然要做些准备,三弟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兄长就是散尽钱财,也为你弄来”
“二哥,你也别愁眉苦脸了,一会让工人们看到,你可是厂长”王朔拍拍徐玉柱的肩膀。“有天大的事,只要我们兄弟三人齐心,就能顺利度过。”
徐玉柱看着祥平和王朔,默默的拥抱了二人。
面对突发的征兵,王朔首先将自已对于工厂未来的发展方案用纸张写了下来,并和祥平与徐玉柱交代清楚,三天后,祥平收到了王朔送来的一张清单。
接下来的二十天,除了每天早上打军体拳,王朔都一头扎在刚建成的实验室,甚至连食堂都很少去,都是由徐玉柱送到实验室,徐玉柱下了一条命令,所有人都不准靠近实验室。
“嗯,木炭,硫磺,芒硝,”要是有白糖就好了,可惜了,以后一定想办法整点白糖。为了在战场自保,王朔决定提前制作黑火药,用以自保。
而给到祥平的清单中,就有制造黑火药的几种材料,木炭,硫磺,芒硝。
《东周列国志》记载,在齐桓公远征孤竹的战争中,管仲使用硫磺作为燃烧物,烧山开路。芒硝作为一味中药,也很常见,获取难度也很低,秦朝厕所多数是旱厕,旱厕旁结晶的白色晶体就是硝。
为了保密配方,混淆原料,王朔特地在清单上加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材料,同时禁令工人不得靠近实验室,除了保密,也怕在实验过程中误伤工人。
第13日夜晚。实验室后“轰隆”一声巨响。
王朔成功引爆了大秦乃至全世界第一颗土制炸弹。
时间到第16日,王朔制作了十枚炸弹。在炸弹中混入了许多尖锐的铜器碎片。
这一日,县城来人了。带着文书,通知王朔三日后,前往县衙报到。
这一日,祥平花重金,托人买了一匹良马,赠予王朔。
王朔不会骑马,剩余三日除了视察工厂最近的变化就是练习骑马。
在王朔一头扎进实验室的日子里。
徐玉柱按照王朔的安排,又购买了奴隶十人,补齐原来借调去造纸的人员。
纸张产量开始提升。
祥平将香薰阁附近一个店铺买下,挂牌「秦纸楼」,将纸张业务分出单独运营,并派出心腹祥春祥夏两姐妹坐镇。
首当其冲的是县衙,一次性向秦纸楼下了数百斤秦纸的订单。
而王朔被征召的事情,被徐玉柱和祥平隐瞒了,并没有告诉工厂的工人们。
看到工厂的一切被徐玉柱操持的井井有条,王朔也放下心来。
出发前一天晚上,徐玉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匕首,送给王朔。
祥平来到工厂,将一包大钱和两套新衣服交给王朔,以及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一件内甲。
王朔向二人做了最后的交接。
三人一直聊到深夜。
从王朔穿越到大秦,到如今,身边一直有两人的支持,任劳任怨,对王朔可谓言听计从,听闻王朔被征召,两人甚至愿意放弃现有的所有产业,一起逃跑,如果这都不算兄弟,那什么样的又算兄弟呢?
兄弟间的情谊,也无法挽留这短短的夜晚。
天亮了,王朔穿上祥平送的内甲,骑上马,将徐玉柱送的匕首藏在靴子中,马背上装着两个包裹。
祥平和徐玉柱站在工厂门口,望着王朔逐渐离去的背影。
一转头,发现所有的工人居然都已经起身,并站在二人身后。
“公子,一路顺风……”
“公子,一路顺风……”
“公子,一路顺风……”
“原来,我们并没有瞒住他们啊。”祥平苦笑着看向徐玉柱。
“大哥,工友们也不傻,看到你准备马匹,他们估计就猜到三弟要远行。”
听到身后的呼唤,王朔并没有回头,而是伸出手,在头顶上挥了挥。
祥平和徐玉柱一直站在工厂门口,直至再也看不到王朔的身影。
“天涯何处觅知音,
世路茫茫本无心。
无情未必真豪杰,
知交何须同生根?”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弟,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