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趟回城的功夫,她就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留恋美人,消磨意志。
真···上头!
“我得进宫和陛下商议,你先回府好好休息,别吹着风,知道吗?”楚纤歌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膝盖上的两只“熊掌”扒拉开,目光灼灼与方荨对视,溢满温柔宠溺。
她不知道方荨比她更忐忑不安,他没有一刻不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没有一刻敢真的相信他换回了她的疼爱。
所以楚纤歌还没起身,他就倾身靠过来,仗着手上有伤把人挤到角落里,熟练地用鼻子抵上对方鼻尖,明显感觉她呼吸一紧。
他不说话,来来回回用鼻尖蹭,湿软的呼吸令楚纤歌毫无反抗之力。
她噙着一点坏笑,手掌抚在他胸口,假意不耐烦,“你又怎么了?”
方荨闭着眼,睫毛一颤一颤往她眼睛上扫,湿漉漉地呢喃,“哼,不想一个人回去。”
边说边蹭,边蹭边吐息,这···不是单纯地要命,是想榨干她吧!
她没法儿,只好顺手从他胸口伸上去搭住肩膀,小臂慵懒地垂下去,指尖在他脊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圈儿,指甲盖都润着粉红。
车厢的气氛这一路就没干净过。
马车停在长街巷口,侍卫在外头静静候着,没人敢靠得太近,更没人敢过来催。
“劝你见好就收。”楚纤歌语气和言辞根本不搭对,好几次察觉他的唇凑过来,秉着理智才错开,“能让你再回来就不错了,再这么···不贤惠懂事,当心赶你出府。”
方荨不怕反笑,鼻音更重了,“你每次进宫都很晚才回来,有时···还在宫里过夜···”
这话说的,好像她跟皇帝怎么着似的。
“陛下也病着,我不会留太久。”楚纤歌侧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方荨笑得跟花儿开了似的,就是还不肯睁眼,还要用鼻尖蹭她,眉毛,鼻梁,脸颊,再到嘴唇,没完没了。
“好了。”楚纤歌尝试着推他,想赶紧呼吸口新鲜空气。
方荨身子上较劲,越推越要贴,“不够~”
“什么?”
他歪了脑袋,嘴伸过来,伸出舌尖舔了一圈儿,然后,等着。
楚纤歌脸颊终于红透了,迷离的眼神从他眉毛一路看到下巴,然后轻轻在唇上一点,还没退开,对方的唇就趁势追上来。
又是啄,又是含,又是舔,又是啃,根本···招架不住。
楚纤歌努力回应着,时不时发出令人羞耻的亲吻声。
约莫不到半刻钟,长公主才终于从马车里下来,百辰借口让宋停养伤,第一时间冲过来伺候。
待方荨的马车转了弯,楚纤歌翻身上马朝宫门走去。
百辰看她脸上红晕还没散尽,嘴唇也明显是被润泽过的鲜艳,好心提醒一句,“公主,您得节制些。腰上的伤可不是小事,而且···往后有的是时间。”
楚纤歌哪能在下属面前害羞,强装镇定,“你懂什么,你又没成亲。”
百辰目瞪口呆,有种身心受创的错觉,嘴唇忍不住发抖,“属下···又不是属下不想成亲,我···”
然而楚纤歌非但没同情,还表现得更加不屑,“整天啰里八嗦的,比老妈子还话多,哪个姑娘愿意跟你在一块儿。”
“我···”百辰鼻子一抽,差点嚎出来。
不待这么打击人的。
从前怎么没发现公主是这种自己吃饱就不管别人饥寒交迫的坏人啊!
······
以内阁为首的十来个朝廷重臣在养心殿待了大半天才散,因为奔波一路都没洗漱整理,导致杂七杂八的味道迟迟散不掉。
吉祥取了长公主钟爱的鹅梨香熏上,又命人摘了好几株新开的桃花插瓶,总之在楚纤歌进来前,收拾得十分妥帖。
皇帝沐浴用药,出来时换了身月白色宽服,外头罩的轻纱是青绿色,楚纤歌猛地一看还以为是方荨。
不过方荨的背影是冷傲的,楚霁云则总带着深沉压抑。
她心里比了比,还是觉得方荨穿绿色好看。
皇帝看上去心情还可以,冲她摆摆手,“过来坐。”
楚纤歌也没客气,与他相对而坐。
宫婢端上热乎的点心茶水,还特意备了酥梨冰水,果然勾起她食欲。
楚霁云先吃了两口枣糕,“做得不错,甜度是皇姐喜欢的,尝尝。”
“好。”
楚纤歌也是真饿。
皇帝抿着茶,眼睛一刻没离开对面,看她几乎是狼吞虎咽吃了两块,冰水也是一口气喝完,还仰起头用勺子扒拉下头的梨块儿,着急又满足的样子跟回忆里一点不差。
他心底浮起这一生最柔软温暖的东西,眼睛便亮得像星星一样。
“吉祥,再拿些来,皇姐喜欢吃。”
“是。”吉祥头一次被皇帝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吩咐,受宠若惊,“多着呢,长公主慢慢吃。”
楚纤歌这才有所收敛,还不忘舔掉嘴角残留,“够了,再多吃要咳嗽了。”
咳嗽被方荨发现就麻烦了。
吉祥看了眼皇帝,等他吩咐。
楚霁云垂眸摆摆手,“下去吧。”
内侍尽退,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笼罩了楚纤歌,而且方才在侧殿等,那些人告她状时说的罪名,她还没忘呢。
结果皇帝单手支颐,问了句,“朕这件衣服好看吗?”
楚纤歌:“?”
“这料子云川那边新进贡的吧,好看。”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热茶,没发现皇帝逐渐冷下来的脸色。
“皇姐真和朕见外了···这种恭维哄人的话,你说的时候都没犹豫。”
楚纤歌一愣,想解释又发觉他说得没错,“呃···很衬陛下的肤色。”
这一迟疑等于认同,楚霁云狭长的眼眸里一会儿是冰渣子,一会儿又是平静,复杂又头疼。
然而,他的皇姐沉默着,半点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
怎么办呢?再追问下去,她的脸色应该会比现在更差吧?难得独处一室,他想好好的,亲亲热热的。
于是强迫自己放下那点纠葛,“如意是母后亲信,她有如意就等于掌控一半的皇宫。她对朕没有恶意,所以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计较。何况,这皇帝原本也是因为皇姐你···朕才答应。”
“朕以为只要有朕在,母后就不会做得太过,不管她想要什么,有朕制衡,就不会真正伤害到你。”
楚纤歌听得心里不舒服,也不太想看他的样子。
他们根本不把方荨的命当回事,不过是她这次不肯罢休而已。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