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一愣,试图看眼手机,但下巴被沈景淮扣住了,她连头都低不了。
而且他脸色阴沉,眸若寒冰,凶巴巴的,不就是有人给她发消息了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欠了他好几千万呢。
随便有点什么事就对她这么凶,高高在上的,傲慢得不行。
她嘟哝道:“我现在这样怎么看,你先把手拿开。”
沈景淮的指腹放在她的唇角,她一开口说话,唇边不可避免地会碰到,便像是在亲他的手指一样。
她努力忽视掉心中的异样感,眨巴着大眼睛,软乎乎地瞧他。
感受到指腹处传来的湿润,沈景淮微怔,手下意识一松。
温念如释重负,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压压惊。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娇嫩,尽管沈景淮没用多大力,也没有把她捏疼,但她下巴还是泛红了。
她自然看不见,喝完牛奶后打开了手机,果然发现陆远臣几分钟前给她发了条消息。
内容大概是问她下个月哪几天可以去咖啡店里兼职,他好安排时间。
温念想了想,发送了几个周末的日期过去,对面很快回了个“好”。
在她发消息的过程中,沈景淮站在他面前,盯着她目不转睛,光明正大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
等温念处理完兼职的事,抬起头后就看见沈景淮在看自己的手机,杏眼瞪了瞪他。
她抱怨道:“你怎么还偷看我和别人聊天呀,不许看。”
沈景淮语气幽幽,“别人?那不是你的陆店长吗。”
温念疑惑,他又不是不认识陆远臣,怎么两次都说“你的陆店长”这种话。
想起曾经他问过她是不是喜欢陆远臣,她瞬间恍然大悟。随之而来的是错综复杂的心情。
沈景淮还真的觉得她喜欢陆远臣吗?
她摇着脑袋,闷闷地说道:“我和他只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景淮察觉到她黯淡下去的眼神,气压莫名一低。
不是他想的那样,那她现在在因为陆远臣失落什么?
他字字清晰,冷声说道:“忘记说了,下个月3号、12号、24号,我都有安排好的行程。”
温念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几个日期不就是她刚才发给陆远臣的时间吗,明明之前她看过沈景淮下个月的行程,那几天根本没什么事务。
她鼓了鼓脸颊,感觉到被针对,“你骗人,你分明就是临时起意的。”
沈景淮不容置疑地道:“行程变动是常有的事,那几天记得在我身边。”
说完,他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宽肩窄腰的背影平日里会觉得挺拔清隽,但在这一刻温念却让觉得透着股坏水。
趁他看不见,她冲着他的后背挥了挥小拳头,又快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角。
她板着小脸道:“沈景淮,你这个坏蛋!”
感觉到衣服被拉扯,沈景淮停下脚步,背对着光,俊美的脸庞被阴影笼罩,表情看不太真切。
随后,他转身弯下腰,朝着温念的脸颊凑近了,在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时停止。
就在温念觉得他生气了的时候,他却蓦地低声笑了笑。
“说的没错,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温念站在原地呆呆的,目送着他上楼。手里的热牛奶都有些凉了,她才回过神。
她叹了口气,在手机上跟陆远臣说了声“抱歉”,她下个月可能没什么时间去店里了。
陆远臣表示没关系,她想去的前一天和他说就行了。
以刚刚某人那副架势,温念倒是觉得不太可能有时间了。
果然,沈景淮说到做到,到了3号这天,他早上就和温念同坐一辆车去的公司。
还是在熟悉的位置下车,她关好车门之前,沈景淮忽然说了句:“这个月会给你涨薪。”
温念眼睛亮了亮,顿时没有那么不情愿了。
中午,她无所事事地坐在工位上,手头上的任务都完成了,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等着沈景淮的吩咐。
明明今天都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非把她带到公司里来。
温念默默嘀咕了几句,随后无聊地去茶水间接了杯水。
接完水后,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却见有一个人正站在她的位子旁边。
许繁星听见动静,施施然地转过身,率先对她笑了笑。
“温念,我们可以聊聊吗?”
十分钟后,沈氏大厦的顶楼天台。
静默了片刻,温念出声道:“要聊什么?”
“呵,和景淮哥结婚了啊,你挺有本事的,闷声发大财。”
许繁星语气若有所指,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隐隐的憔悴,看得出这些天过的并不好。
温念抿了抿唇,“如果你想问这件事,那问我没有用。”
言下之意就是选择权不在她这里,她和沈景淮只是签了婚前协议的契约夫妻,要离婚他随时都能离。
“你不是早就不喜欢景淮哥了吗?”
话音刚落,许繁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录音笔,按下按键,辨识度极高的人声就被放了出来。
……
“……你暗恋了景淮哥那么多年,他要和我订婚了,你不该伤心吗?”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有另外喜欢的人。”
……
录音放完,天台上风大,许繁星迎着风,眼角带泪,不自觉地哽咽起来。
“你说你不喜欢他喜欢别人了,可那时候你们是不是结婚了,看我蒙在鼓里很好玩吗?”
她流着眼泪控诉地说道,听起来很伤心,浑然不觉得录音有什么不对。
温念没想到一段简洁的对话她还录了音,眉间轻轻蹙起。
当时那么说是因为两人要订婚,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和沈景淮离婚,所以不想继续喜欢他了。
但她没有必要和许繁星解释什么,看到那只录音笔,她已经没有任何聊下去的欲望了。
“我喜欢谁和你无关,我先走了。”
温念匆匆地说完这句话,便想要回去了。
这里风大,她都感觉到了一阵凉意,边走边拢紧了身上的外套。
她打开天台的门,刚一抬头,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沉如墨的黑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