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本来还一脸期待的等着相公猜测这些铜板是怎么回事儿呢?
结果却被相公一系列的动作搞得目瞪口呆,从床底拿出一只已经不穿的布鞋,这是有什么含义吗?
“娘子,我真的只有这些。”陆中守说着从布鞋中掏出了一块破布,打开破布里面竟然是几块碎银,看着应该不超过三两,陆中守一脸不舍的捧到娘子的面前。
看着手里的碎银,卫氏眼睛眯了起来,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没想到相公这样的竟然也藏私房,看来是她每天给相公的银钱太过于宽裕了,让他能够存这么多的私房。
卫氏欺身到相公面前,用着审视的目光在相公身上来回扫视着。
银子在手心掂了又掂,“相公,你确定就这些了?”
陆中守:……这是要把他一网打尽的意思。
认命的走到娘子放置梳妆台的地方,从后面角落一个不大的墙缝里抠出了两块碎银,看着一两左右吧,慢慢踱步到娘子面前,不舍的握着手里的银钱。
“云儿,这下是真的没有了,这些可都是我存了好几年才存这么一点。”陆中守可怜兮兮的说着。
卫氏那双漆黑的杏核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相公,露出了白嫩的手心。
陆中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求生欲爆棚的他果断的把手里的银子放到娘子的手心。
同时还讨好的说:“云儿,为夫说实话告诉你吧,眼看着不是快到你的生辰了吗?我本来想着用这些银子给你买生辰礼物来着,不过只要云儿高兴交银子也是一样。”
“守哥,你说的是真的,这些是留着给我买生辰礼物的。”卫氏装作很惊喜的看着相公,手中的银子轻轻的掂了几下。
“那必须是真的。”陆中守坚定的点着头。
闻言卫氏露出奇特的笑容,“云儿太感动了,那我就收下了,不过守哥既然说是给我买生辰礼物的,我也不能说全部收下,这些你拿着,等到我生辰的时候在买礼物送给我。”说着卫氏从几两碎银子中拿出了两个最小的,差不多有两钱吧。
陆中守:……娘子这是不准备放过他了?
卫氏:……相公真好!生辰嘛,仪式感还是很重要的。
陆中守接过这两个小小的碎银,在看着娘子脸上颇具深意的笑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过谜底很快揭晓了。
“啊,差点忘了,都是被守哥的惊喜震晕了,守哥快来看这些铜板。”卫氏看着床上的铜板惊叫了一声。
陆中守:……不知怎么的总有着不祥的预感。
“云儿,这铜板有什么不同吗?”
“守哥,这当然不同,这是我与你女儿媳妇上午挣来的。”卫氏一脸骄傲的宣布了谜底。
“这……云儿给我看铜板,就是想告诉我这些。”闻言陆中守差点拍自己一巴掌,自己把自己坑了。
“怎么啦?守哥你表情似乎有些不一样。”卫氏眯着眼眸看着自己的相公。
“没,没没,我这不是诧异吗?话说回来,你们做什么?一上午就挣这么多。”陆中守赶紧做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卫氏满意的一笑,“这呀,多亏了你女儿,记得去年摘回来的榆钱吗?这些铜板就是用榆钱挣回来的。”然后卫氏,这样那样等等把经过一一告诉了相公。
真是太意外了,陆中守做梦都没想到,榆钱竟然还能这么操作。
不过似乎也不是太意外,毕竟经过儿媳妇的手艺蒸调后这味道是真的好吃,再加上自己女儿的聪明才智想卖不出去都难。
“厉害啊云儿,这么说你们半日挣了六百多文,比我当夫子挣得都多。”陆中守毫不吝啬的抱住了自己的娘子,一脸骄傲的夸着。
卫氏依偎在相公的怀里,把自己想趁热打铁的计划也一并说了,得到了相公满满的支持。
商量一番后最后两人一致决定,明日摘榆钱的事情就交予他们的儿子了,明日早早的就把他们喊起来,让他们早些去,趁着正是榆钱鲜嫩的时候能卖一日是一日。
……
后院两个媳妇的房里,王氏,刘氏也纷纷的把卖蒸榆钱挣钱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各自的相公,青山,青江闻言心里也是非常的激动。
尤其是青山,觉得娘子分到五十文已经不少了,他农闲出去打短工一日也不过是挣个三十文左右,五十文都快赶上他两日的工钱。
陆家的基因就是疼媳妇儿,这两人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是不吝啬的把自家的娘子夸了一番,并承诺明早摘榆钱的事情交给他们了,明日起床就去。
至于老二家的,李氏跪了一日后也已经起身,双膝都已经跪得红肿,疼痛不堪,脸上的不满让人一目了然。
李氏坐在床上吃完儿子们偷拿过来的食物后,在儿子们离去后脸色难看着看着自家相公,不过还算没失去理智,并没开口说失去理智的话。
青河不是没看到自家娘子的脸色,他只是想晾晾她,尤其是娘子脸上忿忿的表情让青河很是不喜。
本来是不想理她的,毕竟夫妻多年了,看到娘子腿上的青肿痕迹,青河怎么可能不心疼?心瞬间软了下来。
打了一盆热水,虽然没说话但还是帮着娘子热敷起来。
随着热敷李氏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自家相公没说话,还如晌午时那般板着脸,李氏能感觉得到相公还是心疼她的。
心一旦平静下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从拂晓时婆婆对她们的敲打,以及自己为了娘家的利益与婆婆耍小心思甚至不愿交出仓房的钥匙,这些让李氏成功的重新出了一身冷汗。
她这是怎么啦?像是魔怔了一般?曾经的她不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也不怪晌午时分相公会问自己因为什么被罚?她还在责怪相公变了,殊不知变得竟是自己。
一旦开始反思起来,原本浑浊不堪的大脑,竟奇迹般的变的清明起来,身上的冷汗出的越来越多。
这一切好像从娘家知道婆婆把仓房的钥匙给了她开始变了。
刚开始爹娘向她哭诉家里的困难,说他们两老吃不饱无所谓,可苦了家里的孩子,个个面黄肌瘦的好怕他们长不大。
娘家的日子确实困难,这她知道。
加上看到爹娘干瘦的身体,她一时不忍心,便从家里仓房偷偷拿了一些粗粮,又想到爹娘要干瘦的身体,一咬牙又偷拿了两斤白米。
就这样娘里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一样,家里的哥嫂弟媳对她开始奉承起来,尤其是嫂子不仅变着法的让她从婆婆家往娘家搬各种粮,更是对她各种的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