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月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目光打量着苏景年,“兄长突然问我赏赐作甚。”
“自然是要问的!”
苏景年道:“这是陛下给咱们侯府的赏赐,你如何能一个人昧下!”
没想到他竟能脸皮这般厚,苏瑾月嗤笑一声,“这是陛下给我一人的赏赐,并未在殿上提起过侯府,如何变成是整个侯府的赏赐了?”
“你是侯府的女儿!陛下给你的赏赐,自然就是给侯府的赏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苏景年冷声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瑾月重复了一遍苏景年的这句话,讥讽地看着他笑道:“原来兄长还知晓这句话,我还以为你没读过书,不知晓这句话是何意思呢。”
被苏瑾月讥讽没读过书,苏景年的脸色变了变,“苏瑾月,你便是这般说,也要将陛下的赏赐分出来大半,你不能一人独占!”
江采萍对苏瑾月道:“瑾月,母亲也不是想要陛下给你的赏赐,只是毕竟陛下赏赐的东西都是贵重的。”
“也不能都放在你的院子里,总是要给你祖母送去些的,其他的母亲都会帮你放在内库中,以后你嫁到镇国公府都是你的陪嫁。”
倘若真的有上次,恐怕等不到她嫁到镇国公府,那些赏赐都会以各种名义不翼而飞吧。
苏瑾月心中嗤笑一声,看向江采萍道:“母亲,不是我不给你,只是你瞧着,女儿身上像是带着赏赐的样子吗?”
这也的确,从方才下马车,江采萍就没看到苏瑾月带着东西,小桃手里更是没有带着赏赐,“你入宫不是领赏的?”
“母亲,你别听她骗你!”
苏景年根本不信苏瑾月的话,看着她道:“指不定她是将圣上赏赐的好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怎么?”苏瑾月看着苏景年,“兄长难不成还想搜身?”
“你!你这是摆明了不想将东西交出来!”苏景年心里打起了算盘,苏瑾月如此不想将东西拿出来,肯定是皇帝给了她好东西。
她本就是打着侯府的名义去了边关,皇帝给的赏赐怎么也要有侯府一半才是。
苏瑾月道:“我没东西可以交给你们,我入宫陛下问我想要上什么赏赐,我和陛下要了一个承诺,的确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回来。”
“若是你们还不相信,等苏芷瑶回来,你可以问问你的好妹妹,她一直都在殿中,耳朵不聋也能听得见陛下给我的赏赐。”
“什么?!”
苏景年皱起眉头,“你在边关立功回来,只要了陛下的一个承诺?!什么承诺!”
苏瑾月冷下脸道:“我累了,母亲我先回院子了。”
“你别走!说清楚再走!”苏景年想要去追苏瑾月,被江采萍抬手拦下,“妈!她在边关立功回来,不想着怎么帮咱们侯府,反倒是自己向陛下要了个承诺,我早说了当初就不应该接她回来!”
“你少说两句!”江采萍道:“再怎么说,这是她自己在边关立下的功劳,即便是有赏赐,她全拿着也是应该的。”
苏景年摇了摇头,“母亲,你不要被她蛊惑了,若是咱们当初没有将她接回来,她如今能嫁入镇国公府,能在边关立功吗!她根本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
后面的声音不小,即便是苏瑾月主仆二人离得远了些,仍是听到了只字片语。
小桃默默在后面红了眼圈,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跟在苏瑾月身后沉默着。
听到身后的动静,苏瑾月转头就看到小桃哭得像是狸花猫似的。
苏瑾月忍不住有些想笑,“小桃,你哭什么?”
小桃眼泪还挂在脸上,委屈巴巴地仰起脸,“小姐,大少爷也说得太过分了些,他怎么不说今日和二少爷将小姐关在院子里的事?”
“他那种人,利于他的便是对的,不利于他的就是错的,我和这种人,没什么话好说的。”
经历了上一世,苏瑾月早就看透了苏家的人,本就不抱有一丝希望,更不会因为苏景年的所为难过。
两人回到望月轩,除了兰芍,其他丫鬟小厮都在洒扫。
看到苏瑾月回来,都赶紧低头干着自己的活,一声不敢吭。
进了房门,苏瑾月才瞧见兰芍还在地上跪着,她对小桃道:“快将兰芍扶起来,你跪上几个时辰,若是跪坏了,祖母是会心疼的。”
“小姐!你就让兰芍跪着吧!”
兰芍道:“兰芍这次是真的知错了!还请小姐责罚!不论小姐是罚奴婢半年还是一年的月俸,奴婢都毫无怨言!”
苏瑾月坐下,垂下眼眸看向兰芍,“你是祖母极看重的丫鬟,我怎么会真的罚你。”
“这次的事便算了,下不为例。”
听到苏瑾月这般说,兰芍这才被小桃搀扶着站起来,连连对苏瑾月道:“谢大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想再听她这些表忠心的话,苏瑾月对她挥了挥手,“我也累了,你先下去吧,我想歇会儿。”
“是,奴婢去小厨房给大小姐您准备晚饭的吃食。”兰芍转身从苏瑾月的房中匆匆退了出去。
小桃关好房门后,帮苏瑾月卸着钗环,“小姐,她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怎么就因为她跪了两个时辰,这么轻易地原谅她了!”
苏瑾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你看她出去走路的样子,像是在我房内,老老实实地跪了两个时辰的吗?”
“小姐的意思是……”
“不过是知道我回来,装给我看罢了。”苏瑾月无所谓道:“现在也不是赶她出去的时候,我就再留她些时日,等她给祖母惹出更大的麻烦,才能顺理成章地将我这一院子的人,全都拔除!”
苏瑾月对着小桃招了招手,“还有件要紧事,今晚要你同我一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