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望月轩,苏瑾月看到房内桌案上的衣裳,是一套墨绿色的云锦绣裙,只摆在那儿就熠熠生辉。
苏瑾月走上前将衣服拿起,看到里面落出一封信,上头是萧铎的字迹。
打开信件看了看,苏瑾月略有些惊讶,怪不得这次的上元节得圣上重视,原来是镇国寺的佛祖舍利要在上元节出世。
萧铎在信中提及玄甲军要随从护卫一事,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同她放孔明灯。
看到萧铎的信,苏瑾月勾了勾唇,他倒是还记得约她一同放孔明灯的事。
“小桃,将衣服整理好,晚上就穿一身去东河。”苏瑾月道。
小桃脆生生地应下,拿着衣裳去一旁收拾。
等傍晚太阳落山之际,苏瑾月收拾妥当,带着小桃要出院门,就碰到带着苏芷瑶前来的江采萍。
苏瑾月身上那件墨绿云锦绣的衣裙,夕阳的余晖下仍旧熠熠生辉,配上她绝艳的面容,任谁见了都要被她的容貌晃了神。
看到苏瑾月的这身打扮,苏芷瑶妒恨的目光都快压抑不住!
“母亲?来我这里有事吗?”苏瑾月道。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要求的确是为难苏瑾月,江采萍迟迟开不了口。
“姐姐,大哥和二哥如今病着不能带我去放孔明灯,母亲的意思是让姐姐带我一同去。”
眼见是昨日的那一巴掌,没把她打老实,今天又想给她找麻烦了。
苏瑾月唇角噙着笑,目光看向江采萍,“母亲,不是我不带她去,陛下在宫中说过,不想见到苏芷瑶,今年的上元节,陛下会亲临河东游湖。”
“若是我带着她去,惹得陛下不快,降罪到谁身上是好?”
苏芷瑶的脸色白了白,瞧向江采萍的目光都带上了可怜,“姐姐你不情愿带我去便罢了,何必将陛下抬出来压我。”
“姐姐放心,我自是不会往陛下面前去,也不会夺了姐姐你在陛下面前的荣宠。”
这话说得好像是苏瑾月小心眼,怕苏芷瑶去了会分君恩似的。
苏瑾月仍不开口答应,江采萍终究还是割舍不下苏芷瑶,对她道:“瑾月,你就带芷瑶去吧,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有她在,说不准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苏瑾月却点头答应下,“母亲既说了,那我也不便拒绝。”
“不过,我可不会像兄长那般看着她,她若是在东河处丢了,可莫要赖在我身上。”
苏芷瑶咬牙,若不是江采萍在,她定然会反唇讥讽,这个贱人是恨不得她丢了吧!
“姐姐放心,我此次出去,只为了给侯府放几盏孔明灯,希望来年侯府顺顺利利,绝不会给姐姐惹一点麻烦。”
苏瑾月说到做到,马车从侯府出来,将他们送到东河街前,她带着小桃自顾自地下了马车,根本没有等苏芷瑶的意思。
等到苏芷瑶从马车上下来,苏瑾月和小桃已经走远了。
“小姐,咱们要跟过去吗?”春儿道。
苏芷瑶冷哼了一声,“跟她作甚!咱们先去河畔,今日上元节那些王公贵族,估摸着早早便到了,咱们过去看看。”
“是,小姐。”
苏瑾月正在面具摊上挑着面具,小桃冲着后面看了一眼,“小姐,二小姐她们往河畔的方向去了,没有跟着咱们。”
满意地挑出一个兔子面子和小猪面具,苏瑾月付了银子,将小猪面具塞到小桃的手里,“管她做什么,咱们今日出来是放孔明灯,赏花灯的,别被她打扰了好兴致。”
整条东河街灯火通明,一直蔓延到东河的河畔,都是在夜色中星星点点的光亮。
这还是她重生回来,第一次逛节日的长街。
周遭来往的百姓,和许多铺子的烟火气,让苏瑾月恍惚了瞬间,光阴回溯好像是一场梦。
“小姐!这个麦糖看起来好好吃啊!”小桃站在铺子前,高兴地冲着苏瑾月招手。
苏瑾月回过神来,走到摊位前,就看到摊位的老板在用糖画小人儿,那头顶上的两个小揪揪,分明和小桃一样。
拿到麦糖,小桃将麦糖贴在脸颊一侧冲着苏瑾月憨笑起来,“小姐,像小桃吗?”
麦糖上那张小圆脸,还当真和小桃有几分相似,苏瑾月忍不住笑起来,“像,太像你了。”
苏瑾月替小桃付了银子,又让店家给画了条糖龙,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小桃往东河畔去。
东河畔这处搭了个高台,上面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花灯和琉璃盏,各式的造型做得精致又吸睛。
就连苏瑾月也忍不住带着小桃走了过去,“她们来得晚了些,高台前面已经围了不少的世家千金和公子哥。”
“这处今晚竟还能猜灯谜,不是已然被陛下征用了吗?”苏瑾月看着台上的人有些不解。
“这是贤妃让人搭的台子,给这些少爷千金们,解闷儿用的。”
身后突然冒出来一道声音,惊得苏瑾月顿时转过头,看到一身男儿打扮的阮流筝,她惊讶道:“阮小姐,你这身打扮……”
阮流筝抱着手臂看向苏瑾月,“今日陛下虽是微服出宫,我们这些人还是要护好陛下的。”
她说着瞧了苏瑾月一圈,破天荒地开口道:“你今日穿的,甚是好看。”
“啊?”
苏瑾月没反应过来,阮流筝竟然会夸她,眨了眨眼睛才笑起来,“真的吗?”
阮流筝轻咳了一声,偏过头去道:“自然是真的,我从不说谎。”
见阮流筝不好意思,苏瑾月故意道:“我还以为阮小姐是冷冰冰的呢,原来也会不好意思?”
“我从前对你,是有些偏见。”阮流筝听到苏瑾月的话,看向她道:“你在南疆的事,我也都听说了,我佩服你!”
苏瑾月笑了笑,刚想开口就听到前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那琉璃盏都放上去了,怎么能随意地就拿下来,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仗势欺人吧!”
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站在前头掐着腰嚷嚷起来,“那几如此,我就出一千两银子,买下这盏琉璃,我就是买下来摔了,我也不给你!”
昌平郡主被她气得冒火,指着她道:“你这人怎的这般不讲道理,我们给错了,退还我们便是!”
楚铃是个泼辣的性子,根本不管对面的人是谁,“我知道,你是昌平郡主,可那又如何?猜灯谜难不成还要分高低贵贱?”
“那我们这些人就都不用猜了,都让给你和这位小公主算了!”
周围的世家小姐和少爷,都朝着昌平郡主的方向看去。
其中也有不少对昌平郡主不满的目光,碍于她的身份也无法附和楚铃。
阮流筝对苏瑾月道:“这个楚铃父亲是工部尚书,陛下一贯重用她父亲,她性格向来泼辣,昌平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昌平郡主吃苦头苏瑾月倒是不在意,只是她见到了躲在昌平郡主身后的玉珠。
她看起来不太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我要去看看。”苏瑾月对阮流筝道:“这里围着的人太多,公主好像不太对劲。”
“诶!”阮流筝还没拉住苏瑾月,她就已经挤进了人群,她也连忙跟着挤了进去。
楚铃还在不依不饶,看向上面的摊主,“三千两银子,这盏琉璃灯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