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进展很顺利,林冉近来是吃得好又睡得好,看着桌上的日历,掰掰手指头还有半个月就到五一长假。
五一长假要回老家看奶奶。最近几次打电话给奶奶都没能和奶奶说上话,护工李阿姨只说是病情加重,具体有多重她也说不上来。
县城疗养院的医疗水平到底有限,她准备带奶奶去市里三甲医院看专家。
定好抢火车票的闹钟后,林冉就把这事暂时放在一边,转头写起了汇报PPT。
周旭说傅行简很挑剔,不仅对内容要求很高,对PPT的排版、设计、风格都很吹毛求疵,因此林冉PPT写得很痛苦,她懂项目、懂技术、懂产品,可对审美、艺术这种东西完全不在行,需要花钱从小培养的能力很难在后天很快习得。
反复多次修改,又让周旭给把把关她才放心和傅行简约汇报时间。
周五下午四点钟,林冉敲响傅行简的办公室,里面传来低沉的“进来”她才推门进去。
“傅总,要不我们去会议室?方便投屏。”她好心提醒。
傅行简挑眉,“不用了,你坐过来我们一起看你电脑就行。”
额,林冉懵逼,她用手比划不确定地问道:“我坐您旁边?”
这样的话两人不就挨在一起了嘛......
“嗯,委屈你了?”他修长的手臂已将旁边的椅子拖到身边,眼眸微抬看向她。
林冉摇头,“不是。”然后纤细的双腿迈向空闲的椅子。
她想不通,去会议室投屏不是更好,不论舒适度还是观赏性都更好。
林冉坐下,打开笔记本,轻轻操作鼠标调出准备好的PPT,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唯恐触碰到不该碰的。
“傅总,我开始了。”
“嗯。”颀长的身影压了下来。
两人距离实在太过近,她能清晰地闻到傅行简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也能听到他细微的呼吸声,林冉耳廓不自然地红了,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跳。
她轻轻摇了摇头,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专心投入到汇报工作中。
越讲越投入,以至于忘记紧张,也没能看到身边人越来越浓稠的眼神。
傅行简微微侧眸眼神落在她干练的白色西装上,再往上便看到林冉小巧的下巴和流畅的下颌线,其实她长相很清秀,很符合当下的审美,只是大学时太过瘦弱又比较黑,所以才会让人第一眼觉得她像个豆芽菜。
那时徐焕然可没少当着他面嘲笑林冉,可惜他当年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别人身上没能为她打抱不平。
“傅总,傅总?”林冉微微睁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是走神了?
傅行简轻咳一声,收回神思坐直身体,双腿交叠,点评道:“嗯,总体上还是挺不错的。”
在CEO这个位置坐久了,傅行简早练就了开局一张图后面全靠编的能力,“这个甘特图做的很好。”
“......哦,谢谢傅总。”
还以为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没想到就夸奖她图做得好,其实这图是excel自带的,属于项目经理基本功......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她指着门准备撤退。
傅行简却又突然犯了挑剔的毛病,“界面设计还有待改进,这里还有这里,你可以做得更简洁,把关键词提取出来,用一句话高度概括就行。”
他起身弯腰,半个身体覆盖着她,好像在拥抱她似的。
动作该死的暧昧。
“好的,谢谢傅总指导。”林冉眼眸低垂不敢看他。同时觉得自已心跳越来越快。
“那我,先下去了”,她起身准备离开,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吸引。
进来的是易明,似乎是没想到林冉也在,他眼里是满满的惊讶。
“发生什么事了?”傅行简蹙眉。
易明看着林冉欲言又止,“傅总,是关于......额,关于......”
林冉眼皮跳了下,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和她有关?
“这就是你作为特助的专业能力?遇事连话都说不清楚!”
这还是林冉第一次见傅行简对易明发火,她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傅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不着急,听完再走。”
易明刚才的举动明显异常,事情肯定和林冉有关。
如蒙特赦的易特助终于敢把话说出来:“一楼大厅有个中年妇人在闹事,嘴里大声嚷着叫公司开除......”他瞥了眼林冉,“开除林小姐。”
傅行简面露疑惑,沉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没等来助理进一步解释,林冉已经先一步出去,他也连忙追上去。
到了一楼,林冉一眼认出,闹事的人竟然是何炳的母亲!
见到林冉,何母鬼哭狼嚎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上前怒狠狠地扇了林冉一耳光:“你个狐狸精,竟然又来勾引我儿子!你又穷又丑的,凭什么高攀我儿子,你给我去死!”
说罢就要猛推林冉。
还好被紧随其后的傅行简拦住,将林冉拉到身后。
他宽阔用力的手掌一把推开何母,冷喝:“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宇投大吵大闹!”
何母被推的脚下踉跄,愣了几秒随后又上前怒吼,说出来的话很难听:“西装革履的,你是这婊子的姘头!没想到啊,你个穷丫头竟敢脚踏两条船!攀了我儿子,还攀附别的男人!”
“住口!”
突然,面前男人的一声暴喝声吓了何母一跳,她又想开口却听男人嗓音冷冽:“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话,我立马开除何炳!”
何母瞠目结舌,这才意识到眼前男人身份的不同。
“易明,驱散人群,把这位女士请到会客室,问清楚情况。”
全部交代完毕,傅行简这才转身去看林冉,只见她左脸五道红痕,浑身打颤,眼眶通红,死死咬着嘴唇拼命压抑泪水。
“没事了,跟我走。”他伸手宽慰地抚摸她的脊背,然后牵起她的手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林冉靠在车窗玻璃,眼神哀恸:“傅行简,我没有。”
她话说一半,但傅行简知道她在说什么,很自然地接话:“嗯,我当然相信你。”
林冉目光怔愣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