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白老板的顾虑,阿度能将白公子从鬼门关拉回来就深明她的本事,信与不信一念之差,我左右不了,不过,白老板既然都做了那么多的尝试,又何必吝啬这一次机会呢?”
白望飞默了会儿,也觉有理,“既然如此,便再次谢过王妃了。”
“此番前来,亦有一事相求。”
白望飞抬茶杯的手一滞,“哈哈,王妃说笑了,小民就一个小商贾,又能帮上王妃什么呢?”
“不对,这个忙也只有白老板能做到了。”
她也在猜,就希望能赌对。
“既如此,王妃便说来听听,若是小民能做到的,定当鼎力相助。”
“礼部尚书最近可有空闲?”
“咳咳。”白望飞被茶水呛到,平息了会儿,“王妃哪门子的话,礼部尚书有没有空,岂是我等平民会知晓的?”
“白老板当知晓,我也没有可求的,只想着寻个时日,与二位一同到酒楼吃吃菜。”
“恕小民难从,端王妃莫要难为小民了,小民哪儿有那个本事啊。”
“有没有本事还需要白老板您见过一个人才知道,此人关系重大,相信老板当十分感兴趣,可否与我一同去瞧瞧?”
白望飞没有立刻答应,态度却有了略微的变化。
“不见也行,那今日就当我没来过,阿度也有些事儿需要忙,我就先带人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要走。
“且慢,烟香酒楼,午时三刻,还望王妃莫要让小民白走了这一遭。”
“自然不会,不过,阿度我还是要先带走的。”
“可······”
咋还要带走。
“白老板放心,我有其他事需要交代,事后她自会过来,不过,届时白老板请将她视为郎中,不可限于府内,到了时辰,该施针她便会过来施针的,无需催促。”
“好,好吧,来人,将阿度带出来。”
见到了阿度,沈筱筱安下些心,告辞了白老板后,便出了白宅。
“阿度,他们可有对你无礼?”
“那倒没有,我好心为他儿子施针熬药的,难不成还要亏待我,那我可不干。”
白家人还挺好的,好吃好喝地服侍她,虽说令人很不习惯。
见她这架势,沈筱筱也安心将医馆交予她,想来她也不会吃了亏。
将她带至医馆后,沈筱筱说,“此处以后便是你的医馆,而今还未开张,药材置办与人员聘请,还需你亲力亲为才可。”
阿度环顾了一圈,不可思议。
“小姐,这······不好吧,无功不受禄,这得要多少钱啊。”
“傻丫头,不需要你花钱,你只管行医救人,后事无需烦忧,有我在。”
“还有啊,你的功劳大了去了,心安理得好生待着便是。”
桃之从里屋走了出来,“小姐,刚商量好呢,您就来了。”
交给她的事,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她瞧了眼阿度,心情好了些,看样子以后她在小姐身边的日子就少了,不是同行也没必要与她置气。
桃之将店铺钥匙递给阿度,“你的。”
阿度小心接过,觉着这小钥匙比那几两黄金都要重。
她师父说过,她爹是开医院的,那便是医馆吧。
那之后,她便有了今生所愿,便是开医馆。
这才多久,她才多大,竟然真有了,更觉沈筱筱是活菩萨。
“谢······谢小姐,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往东往西,悉听尊便!”
“这是谢礼,不是禁锢你的东西,你的医术跟着我也无多大用处,在此处方能有所发挥。”
“好!”
午时三刻。
沈筱筱自出门后便没再回去,而直接在烟香酒楼等人,也没让桃之跟着。
这儿江景无论看多少次都觉不够,白望飞当真会选地段。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配上绿酒,倚窗观江,当真醉人。
门从外向里打开,打断了沈筱筱的思绪。
见白老板孤身前来,进来便落了座。
“王妃,您说的人呢?”
沈筱筱唤了声:“王鹤。”
王鹤便从身后的屏风出出来,手上拉着绳,带着另一个人出来了。
那人身上衣物染着细细碎碎的血渍,布料破碎,更显狼狈。
不过,他的脸像是清洗过,十分干净,与杂乱的头发和破烂不堪的衣物形成惨烈的对比。
这王鹤,怎的还给人擦了脸,沈筱筱不解但接受。
白老板问:“王妃,这是何人?我没见过啊。”
沈筱筱从腰间掏出一块刻印四爪蟒的腰牌,放到桌上,移到白望飞身前。
“这是此人身上搜出来的。”
“实不相瞒,当日阿度未前来时,白公子正处昏迷,情急之下,只好请了附近村落的大夫医治,可白公子的病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
“直至阿度到时,才知晓,那大夫竟是带着命令来下毒的,欲要加害于白公子。”
“此人,便是那下令之人。”
“不过,”沈筱筱瞧了眼那腰牌,“看样子想要白公子性命的另有其人啊。”
白望飞拿起腰牌,紧紧拽着,像是要按出一个洞来。
却依旧没松口:“又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沈筱筱摆了摆手,王鹤便将那人口中的布扯了下来。
他喘了好几口气,别过脸,“都说了我不知道,快把我放了,那腰牌不是我的,我随便捡的。”
王鹤皱眉,拿着刀压着他的脖颈,“说实话。”
“呸!你这是屈打成招!”
王鹤再度施压,在牢里可不是这样说的,这家伙莫不是存心。
沈筱筱让他松开些,嘴角一勾,道:“随便捡的?这宫里的东西原是能随意拾得的。”
“管你信不信,有本事把我抓去官府啊,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证据了,又能拿我如何?”反正他二叔定会捞他。
“可以了,带下去吧。”
“别啊,把我带去官府啊,喂!唔唔······”
王鹤十分不耐,再次把布团塞到他嘴巴里。
虽说证词无用,但那态度便足以了。
“白老板?”
白望飞将腰牌收进袖口,眉间紧绷,“我会与尚书说明的,届时会让人将信捎去王府。”
“不可,让阿度传信吧,莫要让王爷知晓。”
“王妃这是为何?”
“我想给王爷一个惊喜,故而,不便让他在未成之时知晓此事,劳烦白老板了。”
“早就听闻王爷王妃恩爱非常,如今看来,传闻不假啊。”
“白老板,静候佳音,”沈筱筱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皮笑肉不笑,是挺“恩爱”的。
白望飞摸了摸袖口的东西,这人竟是要置他儿子于死地,那就怪不得他偏于一隅了。
不过,他坐在马车上,回头望了望,能瞧见沈筱筱的背影。
这个端王妃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是能够拉线,但王妃又有什么把握能拽住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