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你怎么在这儿?”林望舒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江卫东叫她,一脸惊喜地喊道。
江卫东没回她的话,眼神顺着她的脸滑到了周林握住林望舒胳膊的手,眼中的欢喜褪去,渐渐变得冷凝,其中的冷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将周林的手斩断。
周林看着林望舒欣喜的面容,面对着自已时冰冷如坚冰,看向这个男人时却笑的灿若春花,看来是她喜欢的男人。
周林心里一时有些遗憾,他看中了林望舒的家世,原以为她年纪小,没经过感情之事,容易迷惑,却没想到她不像白鸽那样蠢,心里又有了人,怕是不能如愿了。
感受到那个男人不善的目光,周林松了手,面上仍带着温和的笑,看着他身上的飞行夹克,知道他应该是个飞行员,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向林望舒走近了一些,低头对着她熟稔道:“小林,你们认识吗?”
江卫东看他和林望舒这么亲近,不禁眯起双眼,面色阴沉如水。
林望舒听了周林的话却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人就像个癞蛤蟆,你就是伸手打他一巴掌,他还要笑着黏上来恶心你。
小跑着奔向江卫东,也不管他是为什么来医院的了,拉起他的手,小声又急切道:“咱们先走,别理他,这人自来熟的很。”
江卫东感受着手里温热细腻的触感,神色一下子缓和了,听见林望舒的话,轻声笑了,握紧她的手,同样小声道:“好,都听你的。”
周林看着他们携手如避瘟神的背影,四周无人,脸上竟还带着三分笑,只是眼神中有些阴冷,想起了病房内的白鸽,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就还是那个亲切又值得依赖的周大哥。
等走远之后,林望舒才察觉到自已还拉着江卫东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挣扎出来,尴尬地轻咳一声道:“你怎么来医院了?”
手中的滑腻被抽出后,江卫东有些不舍地摩挲着指尖,“我来看望受伤的战友,倒是你,你来医院做什么?”
林望舒三句并两句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他。
江卫东来了兴致,想起她上一次大胆的模样,今天怎么这么矜持,快步走到她身前,抱着双臂倒着走看向她,好整以暇道:“小月亮,你上次胆子那么大,今天怎么还跟哥哥害羞起来了?”
林望舒见他明知故问,不由地心里委屈,眼中含泪,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瘪着嘴道:“你都有对象了,还这么逗我,有意思吗?”
说完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不想他看见丢人,又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
江卫东看着她只默默地哭,咬着唇也不出声,只肩膀有些微颤,整个人登时慌了,因为小时听安杰读过红楼,林黛玉泪尽而亡,觉得姑娘的泪比珍珠还珍贵,此时看林望舒低泣,心里又急又痛,心疼地伸手去接她脸颊上滑落的泪珠。
“我怎么逗你了,我又上哪儿来的对象?我现在心里想的念的还有喜欢的都是你,你这可太冤枉我了。”
江卫东有些无措地哄着她,他最近只要闲下来,脑子里装的都是林望舒,心里已经明白自已喜欢上她了,此刻心里着急,竟然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林望舒一愣,听他说喜欢自已后,心里的委屈消散一半,面色微红,却还是撅着嘴道:“不就是我们文工团的李璐,你还给人家写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才华?你还给人家送手表,你的津贴还真高啊!”
江卫东听的一头雾水,她说的这些自已一个也没干过啊!大呼冤枉道:“你说的李璐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给她写信送手表啊!”
林望舒吸了吸鼻子,看他认真的模样有些相信了,她也不觉得江卫东是这种没担当的人,他是只要干了就一定会认,于是有些疑惑地问道:“那她怎么说自已的对象叫江卫东啊,还是个飞行员,是去你们基地表演时认识的,不是你还是谁啊?”
江卫东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人像是张东,他还记得上次听秦峰说过这小子和文工团舞蹈队的台柱子在谈对象,又是送信又是送表的,好不殷勤,应该就是这个李璐了,于是赶紧开口解释道:“你说的应该是张东,我俩名字都有个东字,肯定是弄错了,你要是不信,我回头让他亲自给你解释。”
林望舒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明白自已可能是真的误会了,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可又不愿意服软,嘴硬道:“那你喜欢我怎么不写信告诉我,害的我误会这么久。”
江卫东看她终于不哭了,也松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想着当面告诉你吗?而且我不都把津贴上交了?这还不能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林望舒不依不饶地问道。
“代表我把你当爱人”江卫东不好意思地支吾道。他看自已周围成了家的战友发了津贴都是邮给自已的老婆,他家里的财政大权也是掌握在安杰的手里,所以他就想用这种方式委婉地表达自已的心意。
林望舒终于满意地笑了,看着江卫东红透的耳根,心里蠢蠢欲动,胆子又大了起来,不怀好意道:“那你得补偿补偿我。”
“你想我怎么补偿?”
林望舒看着走廊里人来人往的,拉着他快步来到楼梯间,楼梯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声音在周围回荡着。
“我们来这儿干嘛?”江卫东不理解,四处看了看空荡荡地,也很安静,一道门把走廊里热闹的声音都隔绝起来了,他还没意识到自已这是唐僧进了妖精洞了。
林望舒背着手走到他跟前,两个人脚尖对着脚尖,然后抬起头看向他,脸颊虽然羞的通红,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启唇轻声道:“我想让你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