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问了我很多关于陈昆的信息,包括他的身体特征……”
慕容怯生生地说着。
“慕容,你当时真不应该插嘴,不过已经这样了,只好顺其自然。”
“我不是害怕吗?不过,警察挺客气的,问了很多问题,然后那个警官还给我买了个Doughnut,还有一杯Double-Double,我一点都吃不下,齁甜……”
协助皇家骑警提供了信息之后,慕容感觉自已的形象似乎高尚了许多,所以,她特别提到了警官为她买吃的、喝的,有些炫耀的意思。
赵子衿心想:你平时总是挑三挑四的,人家是用自已的薪水请你吃饭,这都已经很不错了。
但他还是当着茵茵的面说道:“茵茵,你要向妈妈学习,勇敢,而且帮助了警察破案!”
孩子天真地说:“妈妈真棒!”
“我觉得,警方一定掌握了许多信息,我想联系那位华人警官侧面打听一下,我觉得必要的时候,我……恐怕需要去一趟温哥华……陈昆不被绳之以法,我们就没办法过安稳的日子,你看,在加拿大,我们都要这样谨慎小心,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你们回到洛杉矶。”
赵子衿说这些的时候看着慕容,他希望早点结束这个事情,否则,他真不能保证自已会不会彻底陷落在慕容的依赖之中。
“赵哥,你是不是烦我们了?”慕容可怜楚楚地看着赵子衿。
“哪里的话呀?可是,加拿大毕竟不是你久居之地,我是希望警方尽快结案,抓住陈昆,还有他的那些喽啰。”
“赵哥,我是这样想的,警方需要资料,我们配合就是。其实没有必要主动出击的,陈昆是死是活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当初,他也抢走了我很多财产,我也不和他计较了,就算是扯平了,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害我呢?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就是,何必打打杀杀的……”
听到这些,赵子衿感到无言以对,他心想:好嘛,事情是你惹的,陈昆也许不再找你的麻烦了,可我是坏了他“大事”的“罪魁祸首”,他能放过我吗?
但他不能这样说,否则,慕容会感到自已委身在他这里更不安全了。
“好吧,再等几天看情况,这段时间,我再找丁总汇报汇报情况,希望他彻底消了气……”
“谢谢你!你对我,对茵茵真的太好了!”慕容有些激动。
又过了一段时间,多伦多已经下了两场雪,气温骤降,慕容母子整日在家中无事可做,但与赵子衿也相安无事。
这段时间,婉晴定期或者不定期地送来一些蔬菜、水果以及零食,但每次都是放下东西就匆匆离开,赵子衿拦都拦不住。
她与赵子衿就这样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关系之中,彼此心里都有所芥蒂,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临近圣诞节,这天大雪纷飞,多伦多的学校停课一天,铲雪车一趟又一趟地将大雪清理到了路两边,但道路随即就被大雪覆盖。
快到傍晚时分,警官的电话来了:“赵先生和慕容女士,如果你们方便,可以来警局一趟吗?”
此时大雪已经停了,但很多路段依然大雪覆盖。
“我们一定要现在过去吗?这么大的雪……”赵子衿小心地问道。
“好吧,那么明天上午十点前你们方便过来吗?”
对方完全是商量的口吻。
赵子衿心想:加拿大的警察确实比较客气,我想过去就过去,不过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位于多伦多的怡陶碧谷区(Etobicoke)255 Attwell Drive,是皇家骑警的办公地点之一,这里距离赵子衿的住处不远。不过,在大雪后的道路上开车还是挺不容易的,虽然公路上的积雪早已被清理了,但有些地方开车时依然会感到车轮打滑。赵子衿已经给自已的车更换了雪胎,开起来有时候还觉得比较吃力。
到了警局,那位华人警官将他们领进了Friedman警官的办公室。
“赵先生你看看,是陈昆吗?”
警官指着一张死者照片给他看,慕容扫了一眼,立刻惊恐地挪开了视线,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这是?”赵子衿不解地问。
“这个人已经死了几天了,被人杀死后扔进了海里,也许是由于洋流的缘故,尸体飘到了岸边,温哥华警方经过一些技术手段检验,怀疑此人是那个从美国过来的,自称是‘陈昆’的人……”
“陈昆死了?!”赵子衿心里的这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看了一眼慕容,伸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一切都结束了,大家都安全了。”
慕容的情绪在这一刻可谓复杂至极。
看到陈昆死亡的照片,她首先反应出强烈的恐惧,她迅速移开视线,身体发抖,这是对死亡的恐惧,也是对陈昆过去行为带来的心理阴影的体现。陈昆曾带给她极大的困扰和危险,甚至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而他的死亡虽然代表了危机的终结,但对于慕容来说,过去种种的纠葛和创伤仍然留在心中。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看着她,赵子衿觉得,很可能慕容这是出于对自已“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可能是对过去的彻底告别。尽管陈昆曾经带给她伤害,他却也是她生活的一个小小的插曲,甚至在某个时期,慕容或许还对他抱有某种情感。因此,在看到他死去的消息,给慕容带来的不仅仅是安全感,还伴随一种隐约的哀伤和无法言喻的失落,即便她心底深知陈昆是罪有应得,但这也许是一种人性深处的同情吧?
“我们觉得应当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同时,我们也希望你们确认一下,这位女士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华人警官为慕容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慕容女士,你喝口热水吧。”
“我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子衿问道。
“温哥华警方还没有得出结论,但是应该与一个星期前的一次黑帮火拼有关系,这个案件还在调查之中,由于黑帮和这个死者有可能涉及一桩诈骗案件……”
华人警官还要继续说下去时,被Friedman警官制止了:“We only have this information, thank you both for your cooperation with police. You are free to go now, thank you again!”
看来,是有些信息不便于透露。这个白人警官显然不满这位华人警官当着自已的面与他们说这些,因为他一句中文都听不懂。
“领导”没有让你翻译,你就自作主张说话,恐怕是违反警员纪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