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盛”酒楼内。
不知道是不是和阿良一起待久了的缘故,李喜悦这小丫头的饭量竟是惊人的见长,居然陪着阿良从头吃到了尾,好在这丫头到后面大都是细嚼慢咽,不似阿良一般量大,否则还真担心这丫头撑坏肚子。
许久,待二人终于酒饱饭足,放下手中碗筷,才发现这酒楼内竟已是坐满了客。
坐在角落一桌的阿良瞧了一圈,发现客人衣着形形色色,其中不乏有身佩刀剑之人,口音也各有不同,估摸着大都应该是外地赶来参加青城山群英大赏的各方人士。
阿良这才真正感受到这所谓群英大赏的规格之大,竟能吸引如此之多江湖之人,虽然之前听江湖所言有些心理准备,但真真实实瞧见,多少还是有些超出自已的预料。
“去去去,往别家去,别搁我们这添乱。”
门口突然传来的店小二呵斥声,打断了阿良的思绪。
阿良闻声望去,是位年轻女子,一身充满江湖气息的打扮,看起来倒是并无不妥,只是不知为何好像不太受店小二的待见。
“怎么着?开门做生意,还不让上门吃饭不成?”江湖女子似乎并不把小二的呵斥放在心上,理直气壮道。
店小二闻言反驳道:“甭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专门在各大酒楼客栈游荡,都快成出了名的江湖骗子了,赶紧出去。”
江湖女子依旧毫不在意,轻笑道:“这青城山群英大赏在即,我身为江湖儿女,为各位武林豪侠们传递点消息,帮着外来的豪侠们打探打探情况,顺便收点跑腿的费用,何来骗子一说?”
店小二见这人脸皮太厚,便懒得再多言,正欲干脆出手撵人,突然有另外一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一身富贵打扮,皮肤显然是养的极好,以至于看不出年纪,怀中抱着一只干净小巧的白毛小狗。
店小二见到富贵女子,慌忙躬身行礼,看样子富贵女子应当是酒楼掌柜或者女主人之类。
富贵女子不似店小二那般刻薄,笑眯眯道:“就让这姑娘进来吧,难得遇上盛会,好些年没有这般热闹过了。”
听见女主人发话,店小二便不再阻拦,江湖女子径直走入堂内,一边拱手一边笑道:“瞧瞧,还得是主人家有气度,早听闻这‘陈兴盛’不仅酒肉闻名花钿郡,且女主人更是闭月羞花,想必眼前这位姐姐,便是美名在外的女主人铭晓墨了吧?”
唤作铭晓墨的女主人闻言莞尔一笑:“姑娘还真是会说话,要不,让人给你拿张凳子坐着?”
江湖女子闻言,先是又拱手道:“不必麻烦。”
随后又朗声道:“小女子游方,平日里游历江湖颇多,对江湖诸事皆是多有了解,今日有幸与各位英雄相聚于此,若是有哪有英雄想要有打听之事,尽可找我,不敢说无所不知,但差不多也是无所不晓的。”
堂内各桌客人目光早就纷纷聚在堂前了,此刻江湖女子朗声说话,也并未有人不满,一是出门在外,大多都不想多招惹是非,二是喝酒吃肉之余看个乐子其实也不错。
阿良听到江湖女子这话,一时间来了兴趣,去青城山之前,许多事还是想多了解一下的。
只是不待阿良有动作,旁边一桌便有人招手。
阿良向旁边一桌看去,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女,以及一对年纪稍大些的夫妇,看样子这对夫妇应当是少女的父母亲,一家三口倒是与周围几桌的江湖气息的氛围截然不同。
见到有人招手,名曰游方的江湖女子向其走去。
“瞧着前辈与夫人虽是一身贵气,但却与江湖中人颇有不同,一脸正气,仪态端庄,反倒更像是为官之人,难道前辈对江湖之事也感兴趣?”游方瞧着少女父亲模样,疑惑道。
少女父亲闻言温和一笑,缓缓说道:“游姑娘好眼力,我与夫人的确并非江湖之人,只是一家三口游山玩水,经过此地,不过我家小女倒是对江湖之事颇感兴趣,因此才唤姑娘前来讲述一二。”
游方目光移到少女身上,十八九岁的少女正值亭亭玉立,眼前少女也生的玉软花柔,只不过看起来好像气色差了一些。
少女楚楚动人,游方作为女子也不禁起了呵护之心,温柔问道:“妹妹怎么称呼?”
少女柔柔一笑,轻言细语道:“我姓王,名安然,姐姐唤我安然便好。”
游方点点头,又轻声问道:“那不知安然妹妹想听些什么?”
少女若有所思,随后答道:“既然许多人都是来蜀州参加盛会,那不如就劳烦姐姐围着盛会讲一讲最近江湖之事罢。”
说罢,瞧了瞧四周,好像此刻楼内客人目光都聚在此处,又接着柔声道:“也不用特意讲给我,姐姐给大家一同讲讲,银子我爹爹会照付与你。”
游方闻言瞧了一眼少女父亲,父亲笑着点点头,游方拱手示礼道:“听闻儒家一位圣人讲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以小见大,看来果然应是如此,那我便依妹妹所言。”
随后转身走到堂中央,店小二竟是也跟着拿了一张凳子过来,方便游方坐下,堂内各桌一同默契变得十分安静,似乎都很乐意听这位江湖姑娘娓娓道来,毕竟一边吃美酒佳肴一边听江湖趣事的确是十分惬意。
江湖女子显然是见了颇多世面的,众目睽睽之下,始终从容不迫。
敲了个二郎腿在凳子坐下,娓娓说道:“要说近期江湖之事,最热闹的,自然是不日之后的青城山群英大赏,各位江湖豪杰,应是也大都为此而来,那想必各位最为在意的,便是各大门派都派了哪些人来,以及江湖上最近有什么涌出的后起之秀,既是如此,那我便从此说起。”
说罢,游方故意顿了一下,堂内十分安静,大都朝着这边认真听讲,游方这才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先说说这江湖后起之秀,最近荆楚道中南武林发生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若有些从那边赶来的,想必已经是略有耳闻,但大部分各位忙于行程,估摸着还不知道。”
“什么大事?”靠近堂中央的一桌闻言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性子出口问道。
“说起中南武林,首屈一指的自然是春山南宫世家了,这件大事,便是来自春山。”
“自打春山前任南宫老家主去世后,老家主女儿掌权,春山不仅式微,同时还闭了铸剑炉鼎,反倒是春山二当家一脉势力越来越大,甚至一度传言要将那春山小家主取而代之,而且,此传言非虚,因为就在前些日子,春山二当家一脉果真是动手逼宫了。”
“众所周知,南宫老家主去世后中南武林论实力,魁首自然是春山二当家南宫观苍,数年前便已突破一品,凭借春山的底蕴和势力,想必早已是一品巅峰,而那南宫小家主,不过方才二品实力,虽说老家主留下的死侍亲卫也有不少,但最最绝顶的这一层,据我所知,却几乎没有,而那南宫观苍不仅自身一品巅峰,还请了不少顶尖高手作为外援,相比之下,这南宫小家主几乎毫无胜算,听说,到最后那南宫小家主都已经干脆自已放弃希望,到了要自裁去九泉之下见先祖的地步了,但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说到此处,游方拉长声音。
周围众人催促道:“千钧一发之际怎么了?姑娘快说呀!”
就连方才气汹汹的店小二,此刻都一脸好奇。
游方轻咳两声,对着店小二言道:“茶。”
店小二闻言,也不觉得尴尬,一溜烟的跑到茶台端了一杯新茶递到游方跟前。
游方细细尝了两口,又将茶杯放到店小二手中托盘上,这才继续缓缓开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人站了出来,这人,想必大家都只闻其人,不知其名,此人便是南宫小家主的丈夫,春山的赘婿,名叫张朝暮,估摸着各位都只知道春山小家主为了执掌春山,招了男子做赘婿,但应该大都对此人不曾关注,只当做是个不起眼的人物,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此人原本是荆楚道一介书生,儒家子弟,修行天赋极高,入赘春山之后,看似每日只知埋头苦读,实则是已从书中读出天地共鸣,并且短短几年里,春山各种心法招式,都熟读与心,融会贯通,趋近大成。”
“并且春山这几年,其实并非闭炉熄火,而是在举春山之力潜心铸造一柄绝世神剑,南宫观苍动手夺权那日,便恰好是这神剑剑成之日,那日春山铸剑堂前,南宫观苍率众多高手一同夺剑,而那书生在堂前,一人面对众多高手,一步入太初,将一众高手挡于堂外。”
听到此言,堂内霎时间议论纷纷。
“太初?那这春山岂不是日后要独霸中南武林了?”
“中南武林?即便是整个江湖,恐怕也是傲视群雄了,现在除了青城山的张玄钰掌教,你还能寻来第二个太初境?”
“看来此次大会,要变天了啊......”
......
听得众人议论,游方也不急躁,只是缓缓一声,“诸位——”
周围议论声霎时间安静下来。
“诸位且听我继续说,太初境自然是举世无双,可面对那诸多高手,若是想以一人之力抗之,虽然能伤其六七,但真要是那些人都搏起命来,最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那南宫观苍当时便也是这么想的,举全族之力向那书生发起攻势,眼看那书生就要与众人两败俱伤......”
“关键时分,那书生又一步,入朝元了。”
言罢,整个堂内鸦雀无声。
“各位没听错,就是太初境之上的朝元境,几十年来江湖之上从未有人踏足过此境,可这书生,偏偏就是做到了,事实证明,朝元境实乃仙人之境,面对诸多高手,那书生如入无人之境,仅仅一招,便将那南宫观苍斩与铸剑堂前,南宫小家主彻底坐稳家主之位。”
闻言,一旁从方才便端着托盘站在原地的店小二瞪大眼睛问道:“朝元境,那这以后春山岂不是要称霸江湖了?”
游方摇头叹气,“若是那书生来参加此次群英大赏,只怕毫无异议春山将会夺魁,只可惜,不知为何,那一战之后,那书生也死了。”
“死了?”店小二一脸不可置信。
堂内呆滞的众人,也是在听闻此言后缓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神色各异,有人感到惋惜,有人松了一口气,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对这朝元境半信半疑。
店小二又接着问道:“那神剑呢,最后如何处置了?”
游方眯眼,若有所思道:“这是最为匪夷所思之处,这柄神剑,我听说是春山两代人之力悉心打造的绝世神剑,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是当世第一名剑,无论如何都是春山重器,理应拿来当作镇山之宝,但最后,却被春山女家主赠与了一位外乡人。”
店内众人再次被震惊,小二又是睁大眼道:“什么?送人了?”
游方点点头,“确实如此,唯一知道的,就是那柄神剑,取名长相思。”
店内众人面面相觑,角落一桌的阿良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摸摸了手中长相思。
店内靠近堂中央那桌说道:“若是如此,那这手持神剑之人,应当也是一名实力高超的剑修,想必定能在此次大会上一战成名。”
一旁有人附和道:“那是自然,如此看来,此次群英大赏确实是要豪杰辈出了。”
不远处,一家三口之桌的少女听得入神,似乎真的很喜欢听这些江湖之事,游方转眼看去,见到少女一心听讲的模样,温柔一笑。
于是又从一旁小二端着的托盘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放下茶杯缓缓说道:“话说回来,每逢群英大赏,除去这些个十年二十年也出不来一个的绝顶人物,其实大家最关注的,还是六大门派。”
“青城山自是不必多说,咱们青阳朝一顶一的道家正统,掌教张玄钰真人,实打实的太初境,上一届广德楼武赋第一人,青城山年轻一辈也是能人辈出,譬如上任掌教关门弟子宋清照,听闻其将师父奇门遁甲之术尽数学到手,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未听闻有过出手,但想必实力不会弱了去,再者最近听说还有位新兴弟子韩偶,少年天才,修行天赋极高,据说被青城山老一辈视作年轻一辈剑道扛鼎,还有当代掌教张玄钰那关门弟子,更是神秘莫测,总体来说,此次大会,青城山必然是依旧表现出彩。”
“齐岭道的衍圣书院原本据说是要一众高手倾巢而出,势必为天下读书人正名,只是有了春山读书人在先,衍生书院的处境就十分尴尬了,不过齐岭道路途较远,估摸着这事传到他们耳朵里时候,尴尬也是来不及了,但平心而论,衍生书院作为江湖上儒家领头羊,虽说不如官家的稷鹿学宫那般出阁入相,但放在武林之中,儒家修士扛鼎之人,还是出了不少的,这六大门派的交椅,本次自然依旧能够占据一席。”
“燕直道的大象北寺与广南道琴剑山庄倒是没什么消息传来,不过这两家一个是佛家圣地,一个是江湖剑道扛鼎,底蕴深厚,无论如何,这两家的地位基本是无可撼动的。”
“再有就是青萍乡,这两年听说出了个了不得的天才女子,听闻其十一岁便过了五品门槛,之后修为一路飞跃,十六岁便入了二品,到了如今,真突破一品也不无可能,若真是如此,青萍乡除了那老祖与现任家主外,可就又添了一位一品高手了,一门三一品,放眼如今青阳江湖,稳坐六大门派,恐怕无人不服。”
“但是最后这一家王权乐府,则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青阳朝官家向来极少插手江湖之事,基本都是抱着江湖事江湖了的态度,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官家一般与江湖门派都不会有什么交际,但这王权乐府却是个例外,位处秦凤道,紧邻边疆,作为一个江湖门派,这些年王权乐府却极少在江湖活跃,反倒不少壮年子弟都投身边军,为军中做事,虽说为天下百姓守国门也算大义,值得我辈江湖中人尊重,但有一说一,在修行一途上,耽搁了不少,特别是听闻不少年轻一辈弟子摒弃修行,转习武道,这在江湖中是大忌,中途改道,不少弟子都因此拖延了修行步伐,王权乐府本就是以练气士为主,如今年轻一辈为了参军杀敌转作武夫,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类拔萃的新人冒出过头了,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传出过要派人参会的消息,估摸着此次群英大赏,王权乐府这一席位是要改换门庭了。”
这一通言语说罢,众人纷纷点头,不得不说,这江湖女子是有些门道在里面的,所言之事,大部分都是有理有据,基本与当下江湖格局相差不大。
应是觉得口干舌燥,游方拿起身旁店小二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但是刚喝完,还没来得及下咽,便听到扑通一声,有人拍桌站起。
“胡说八道!”
游方闻声望去,是少女王安然旁边一桌的一位......女侠?
看起来确实是女侠做派,一身侠女装扮,手持一柄极为好看的长剑,独自一人,桌上有酒有肉。
但模样,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世家大小姐,显然是那种打小便在糖窝里堆叠出来的,虽然看得出来这姑娘极其想要摒弃,但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和眼神仪态却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的。
瞧着四周投过来的眼神,这女侠一时间有些尴尬,但还是硬撑着脸皮说道:“王权乐府,怎么就不行了?在边疆保家卫国,那习的是战场上杀人的本事,和你说的那些个什么高手比起来,若是放手搏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游方闻言,起身轻笑道:“这位姑娘应当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方才我所言,并未有贬低王权乐府的意思,反倒所言其为百姓守国门的大义,是发自肺腑,只是单论江湖之事,在下凭着自已的所见所闻说出自觉中肯的评价罢了,若是姑娘听了心有不悦,自当是一句玩笑话便好。”
听了游方这话,这女侠脸色才算好看一些,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服气,辩驳道:“这些年不闻江湖之事,那是因为边事紧张,北方北延王朝蛮夷虎视眈眈,身为秦凤道的大宗门,自然要为百姓出力,这是大义,与江湖上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都是一样的,而且也并非像你说的那样没有高手,只不过是没工夫来江湖争这些虚名罢了,懂不懂?”
这女侠说罢,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一旁怀抱白毛小狗一直从未讲话的酒楼女主人铭晓墨倒是开口讲话了,好奇问道:“姑娘如此推崇王权乐府,是与其有何渊源?还是说,姑娘自已便是来自王权乐府?”
女侠闻言,皱皱眉头,防备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酒楼女主人见状,轻笑道:“姑娘别误会,只是我与这王权乐府也有些渊源,说起来,是有恩于我的,因此,瞧见王权乐府的人,总是觉得亲切些,若姑娘来自王权乐府,那这顿饭钱便不用给了,姑娘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尽管吩咐伙计便是。”
女侠听了,想了想,又试探问道:“此话当真?”
大概是觉得这女侠有些可爱,酒楼女主人捂嘴笑道:“当真。”
听罢,这女侠犹豫了一下,拱手道:“在下王权乐府顾小追。”
酒楼女主人闻言,若有所思道:“姓顾,的确是王权乐府的姓氏,只是......”
见酒楼女主人似乎有些疑虑,这名叫顾小追的女侠举起手中剑,说道:“若是掌柜的不信,可拿我佩剑一观,此乃我王权乐府三把名剑之一,‘窈窕’。”
堂内众人闻言,一时间纷纷望向顾小追手中之剑,就连好似见多识广的游方与一直安静听讲的少女王安然,都忍不住向其投去目光。
东京广德楼有四赋,黛,武,棋,剑。
其中黛赋评美人,武赋评修为,棋赋评棋术,剑赋评名剑。
而这顾小追手中之剑“窈窕”,则是剑赋排名第六的名剑。
名剑虽难求,但历朝历代能工巧匠甚多,久而久之积攒下来,也有不少,因此剑赋榜上,可谓是百剑争鸣,能到前三十都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名剑了,许多颇负盛名的剑修费尽心思都难得求上一柄,更别提排行前十之剑了,能到此列,无一不是出自名匠之手打造,又历经惊才绝艳的剑修发扬光大,最后才能实至名归,得以入评剑赋。
王权乐府有三柄名剑传世,其中排名最高的就是顾小追这把“窈窕”,此刻就这么出现在一个酒楼年轻姑娘手上,难免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酒楼女主人见状,摇头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并非怀疑姑娘身份,只是回忆起一些旧事。”
说罢,缓缓走到顾小追身前,温温柔柔的看了一眼顾小追手中“窈窕”,随后轻轻扶着顾小追的手将其放下,柔声说道:“出门在外,怀璧其罪,往后不要轻易将它示人了。”
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好意,顾小追难得听话的点点头,但想了想又轻声说了一句:“其实没关系,因为我很强。”
酒楼女主人见状,又是莞尔一笑,“你住在哪里?”
顾小追答道:“今日刚到这,还没找住处。”
酒楼女主人询问道:“陪我到屋里坐会儿?待会儿我让人去通知对面客栈留间客房,我与那客栈掌柜都是旧相识,房钱不用你管。”
顾小追闻言,笑眯眯道:“好啊。”
随后便在众人注视下随着铭晓墨离去。
堂中的游方将茶杯盖好,放到一旁小二的托盘上,拍拍小二的肩膀以示致谢,小二这才意识到自已端着托盘已经站了许久,甚至都忘了此时已经胳膊酸痛了。
随后走至少女王安然桌前,轻声问道:“江湖这些事,是否觉得还算有意思?”
少女似乎总是温温柔柔的,连眨眼都是,“有意思的,姐姐说的很好。”
与此同时,少女父亲从身上取出一袋银子,颇为和善大方的交于游方,似乎对银钱并不是很在意。
游方也不作假客气,坦然收下。
不过游方并未直接离开,而是想了想,看着少女问道:“你觉得,哪些事会让你开心?”
少女犹豫了一下,柔声道:“我没有想要很多,就如在现在这般,爹娘都在身边,一起看山看水,就很开心了。”
江湖女子闻言,轻笑道:“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