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苏靖面色愈发难看了,几乎想要马上逃离此地。果不其然,苏牧这贱人的妻主,较之于他,更为惹人厌憎。
“你……你着实太过分了!”苏靖言罢,便欲扯着顾清离去。
顾清瞧了瞧苏牧,又瞧了瞧林姝,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仅能道出一句:“好生待他!”
林姝怪异地瞥了她一眼,道:“我林姝的夫君,与你何干?”
顾清被怼得面红耳赤,只得转身出了客栈,那背影瞧上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二人走后,林姝自顾自坐下,斟了杯茶缓缓啜饮。这顾清应当就是这本书的女主了吧。
果然有些不同凡响,眼神还算清正,就是有些优柔寡断,而且还容易偏听偏信。穿过来快半年了,都已经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要不是今日这一遭,她都快忘了自已来自哪里,忘了也好,如今的生活,她,很满意……
苏牧见林姝缄默不语,怕她对今日之事有所误解,遂欲言又止,赶忙表明心迹道:
“妻主,此人是我……,我发誓自成亲以后,便与她再无丝毫牵连,妻主莫要生气。”
林姝闻之,凝视着他,知他是见自已久未说话,误以为自已恼怒了。
思及此处,面上浮现出宽慰的神色,继而将他与宋云一同拉至旁边的凳子上,言道:“阿牧,今日之事我并未萦怀于心。”
略作思忖,或觉此语欠妥,复又肯定的道:“我相信你。”
苏牧心中感动,甜蜜之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
青石胡同,柳萋萋家。
“顾小姐这就便要走了?”柳萋萋躺在床上,看着来辞行的顾清和苏靖二人。
“正是,已出来多日,家中长辈催促,不得不归,今日特来辞行。”顾清温和的开口道。
“唉!只可惜我如今伤上加伤,不能送你们!”柳萋萋一时有些许遗憾,这顾清的母亲是府城纳川书院的夫子,这纳川书院背后是知府大人撑腰,多少人想进进不去,她好不容易使计才攀上此人,如今就这么走了?
顾清被这么一提醒,又想起前几日,她拜访以前的师长后,经过一条胡同,不知怎的被一群地痞流氓拦住,要不是柳小姐出现救了她,后果不堪设想,这柳小姐还因此受了伤。
思及此处,她赶紧出言询问:“柳小姐如何伤的?可是那几人找你麻烦了?”
其父柳氏刚欲开口,道是李府所为,却被柳萋萋拦住,她面露落寞,却故作豁达之态,沉声道:“顾小姐无需忧心,不过是些地痞流氓罢了,我柳萋萋岂会将他们放在眼中。”
柳氏亦回过神来,赶忙应道:“女儿啊,你……唉!罢了!这云县怕是难以容身了。唉,罢了罢了!回乡下去也好!只是你这学业怕是也……”
话未说完,便被柳萋萋打断:“好了,爹,莫要再说了。”继而又转头看向顾清:“顾小姐切莫听信我爹所言,他年事已高。”
顾清这一听,都是为了自已,顿时觉得柳萋萋真不愧是读书人,心胸开阔,于是主动提及:“柳小姐,我母亲在府城纳川书院还算说得上话,如果不嫌弃,我可以给你引荐一二。”
“此言当真?如此便多谢了!”柳萋萋眼睛一亮,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着便要起身感谢顾清。
顾清赶紧拦住她的动作,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她:“钱不多,柳小姐莫要嫌弃才好。”
“妻主,该走了。”苏靖在一旁看着几人寒暄,有些不耐烦,这屋子有股怪味儿,他一刻也不想待。
顾清二人告辞后,柳氏从荷包里取出银子,掂了掂,撇了撇嘴说道:“才十两。”
柳萋萋脸上亦浮现出一丝嫌弃之色,旋即又道:“罢了,十两便十两罢,好歹换得一个纳川书院的名额。爹爹这两日需得尽快将此房产变卖,再将后院那几个小侍发卖一些,筹足钱款。如此,方可前往府城定居求学。”
柳氏赶忙应下,移步至柳萋萋床畔,面色凝重看着她受伤的脸颊,心疼的道:
“萋萋今日受难了,那李家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如此欺辱你……爹去请大夫来查看一下伤口,看是否需要敷药……”
话毕,便出门去请大夫……
“李焕之,你果然水性杨花,总有一天我要你跪下来向我赔礼道歉!”柳氏走后,柳萋萋一脸阴沉的喃喃自语。
屋外的小侍春雨,自然将两人的对话听入耳中。
想不到柳萋萋竟然会动了卖他们的念头,他得想办法带着孩子走。如今柳萋萋极少涉足后院,即便偶尔前来,也会被柳氏寻个由头支走,倒是给了他便利……
可是春雨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计划会就此胎死腹中……
……
客栈,晚饭后。
林姝便提出明日下午出发前往府城。
“如此甚好,久居客栈实非长久之计,还是先去府城。”薛文闻言点头,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林姝遂遣小厮往李府告知李云儿,谁知李云儿竟也跟着过来了。
“姐们儿,听说你们明日便要走了?”李云儿一溜烟的跑进林姝房间,自来熟的倒茶喝了一大口:“哈……舒坦,我也与你们一道。”
“李家伯母可应允?”林姝神色戏谑,凝视着她。
李云儿一脸骄傲的神情,道:“自然。我母父若是不同意,我可不敢来与你说。”
林姝挑眉,如今距离府试还有一月有余,又不用去学堂,李家母父竟然肯让她现在跟着自已去府城?
李云儿看了半天,也没从这死冰块脸上看出她在想什么。于是眼珠转了转,凑近林姝,左右瞧了瞧,才小声问道:“嘿嘿姐们儿,我兄长也去。”
林姝捏着茶杯的手一顿,继而送至唇边,轻抿一口,方道:“看着你进学?”
闻言,李云儿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随后叹了口气道:“唉!看来兄长是没什么希望了!”
林姝缄默不语。
李云儿见林姝还是没甚表情,终是按捺不住了,问:“林姝,你和姐妹说实话,你对我兄长就没有一点……呃…饥渴难耐?”
林姝无言以对:……
“并无。”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往楼下去了,如果不是刻意,几不可闻,李云儿未曾留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