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误会了,老太太不是跟你生气,她刚才之所以语气严厉是因为…是因为……”
钟时夏冷眼旁观,看着于萍绞尽脑汁地为自已婆婆辩解,她倒想听听她能想出什么说辞。
“是因为你来之前,你堂弟惹奶奶生气了。本来今天想着借你回国这个机会,我们一大家子一起吃个团圆饭,哪知道刚才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竟然不声不响去了澳城。”
谎话一出口,于萍就越说越顺,更何况她说的也不全是谎话,自已儿子确实是去澳城了,她们也确实是刚刚才知道。
“你奶奶盼这顿团圆饭盼好久了,骤然得知希望落空,这不就跟小杰置气嘛,说他不孝顺,出去也不跟家里人打招呼,你来的时候她正在气头上,不是故意跟你发火的。”
“哦,”钟时夏了然地点点头,“那倒是我来的不凑巧了。”
于萍闻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事跟你没任何关系,你别放在心上。”
“那这么说,真正不尊重长辈的是钟安杰咯?”钟时夏直呼对方名字,对于这个从小就不着调的堂弟,她并没有什么好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于萍听到钟时夏给自已儿子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气的心口直堵。
这死丫头怎么回事,小的时候虽说是一副大小姐的骄纵脾气,但是心眼却没多少,性格也大大咧咧,很容易哄。
怎么出国几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长了八百个心眼,一不留神就要掉进她的坑里。
于萍恨恨地想着,但事已至此,再否认也于事无补,看这死丫头的意思,她要是不承认这点,她还会继续不依不饶。
“对,是你堂弟的问题。”于萍强笑着道。
“哦,”钟时夏颔首,又转过头去,看着老太太道:“那奶奶记得等钟安杰回来,好好教训他哦,毕竟他不孝顺长辈,钟家白养他了,简直是白养狼。”
钟时夏把刚刚老太太说的话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老太太听着自已最疼爱的大孙子被死丫头这般诋毁,气得太阳穴直跳,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边的闹剧刚刚告一段落,二叔钟泰和钟安阳前后脚进了家门。
“小夏到了没?”钟泰一进家门就跟阿姨打听钟时夏,表现地一副很想见到她的样子。
“到了,已经来了有一会了,在客厅陪老太太和夫人喝茶呢。”
钟泰闻言款步迈入客厅,“快让二叔看看,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变没变样。”
钟时夏坐在沙发上连动都没动,冲钟泰假笑了一下, “二叔。”
而钟泰的道行可比刚才那两个女人深多了,看着侄女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他面上的不悦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如常地寒暄着。
“真是许久没见了,小夏都成大姑娘了,”钟泰一脸欣慰地看着钟时夏, “你爸爸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钟时夏浅笑着,“是啊,爸爸生前最关心的就是我跟延世集团了,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自然要懂事些,不让他老人家在下面多操心。就是不知道延世这些年二叔打理的如何?也能让爸爸安心吗?”
钟泰夫妇和老太太听她主动提及延世,都不由心生警惕。
“哎呦,这些年你二叔为了延世的发展可谓是尽心尽力,”于萍搭话道,“就前年,他还因为应酬太多又总不按时吃饭,导致自已胃出血住院了呢。延世交给你二叔,小夏你就放心吧。”
“嗨,说这些干什么,”钟泰不在意地摆手道,“咱们钟家自已的生意,现在大哥不在了,我不操心谁操心?”
钟时夏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不言语,这两人变着法地提醒她呢。
钟安阳在一旁听着没说话,她对公司的事情不感兴趣,倒是有别的事情想跟钟时夏说。
“先生夫人,饭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对对,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钟泰说着站起身往餐厅走去。
吃饭的时候倒是风平浪静,谁也没有再提什么不该提的,只是钟泰夫妇对钟时夏一如既往地假殷勤罢了。
晚饭过后,众人回到客厅,钟时夏看着钟泰刚刚从楼上拿下来的文件,知道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小夏啊,有件事情二叔想跟你聊下。”
钟时夏笑笑,“您说,我听着。”
“是这样,当年你父亲去世,按照他生前所立的遗嘱,你继承了他在延世集团的所有股份,但由于你当时未满十八岁,你的股份由你的监护人也就是奶奶代为持有。但是你也知道,奶奶年纪大了,所以这些年你的股份一直是由我代为打理的,延世现在发展的还不错,我也算是没有辜负你父亲。”
“现在你也成年了,按道理可以继承这部分股份了,但你出国这么多年,年纪小也不懂公司业务,直接把股份给你,二叔担心你处理不来,而且对于延世这样的大集团来说,贸然变动股权会对股价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谁也说不准。”钟泰面露难色地道。
“所以思来想去,二叔觉得,要不然这样,你跟二叔签一份股权代持协议,当然只是代持,每年的股息分红,一分都不会少给你,而你也不需要操心公司,可以做自已想做的事。这样延世的股权没有大变动,股价自然也不会受到影响,一举多得,你看怎么样?”
钟泰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钟时夏。
原来这就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啊,代持自已的股权,让自已失去话语权,而钟泰拿到自已的股权之后,再加上他本身所持有的,他将会是延世最大的股东,到时候延世就彻彻底底是他钟泰的了。
虽然这些年自已不在,钟泰拿着自已的股份早已经是延世最大的股东了,但是毕竟股份没有到他名下,现在她人又回来了,他不安心啊。
“股份代持?”
“对。”
“我走了有八年了,这八年来,二叔难道还没代持够吗?”钟时夏冷笑着反问道。
“你这丫头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呢,”于萍闻言急了,“他代为管理你的股份不也是迫不得已嘛,没有你二叔,当年你父亲过世,谁收拾那堆烂摊子啊,没有你二叔延世哪来的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