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今天也来这么早。”
王奇叼着一袋牛奶拉开沈一柠前面的位子。
沈一柠这么早起来,困的不行,趴在桌上补觉。
“欸,今天可是出成绩呢,我爸说了,这次再考那么差就要把我的卡给停掉,不过有你给我垫底,我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王奇用椅背撞向沈一柠的桌子,喋喋不休。
沈一柠被他的动静给吵醒,随手拿起一本书就往他脑袋上抡。
抡完后再发现拿的是江淮桌上的书,又将上面的褶皱抚平,再将书放回原位。
王奇摸着被打的脑袋,看着沈一柠拿宝贝的样子,终于将这么多天的疑问问出:“我靠,姐,你和你同桌不会是在搞对象吧?”
刚放回原位的书又被拿起,重重的又往王奇头上打,“谈你妈。”
沈一柠身旁的椅子发出尖锐的推拉声,江淮从书包里拿出水杯去接水。
饮水机有些老旧,水流四处飞溅,但无论怎样,下面的杯子都能稳稳地接住。
江淮觉得速度太慢了,不止是水流......
他有点等不及了。
眼里隐隐透着兴奋。
水没过杯口,他才后知后觉。
水满则溢,他呆呆的看着水流一直往下,溅出,最后在地上形成一滩积水。
他眼里的兴奋一瞬间被熄灭。
积水在地上是脏的,那样就不能喝了。
他不想适得其反。
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再等等......
排在江淮后面的女生出声提醒:“同学,水满了。”
“同学?同学?”
女生见他没反应,拍了拍他的肩。
江淮下意识地甩开,女生被他的动作吓到,惊恐地看着他。
他将杯口拧紧,让出位置。
要离开时很礼貌的跟女生说了句:“对不起。”
江淮知道自已刚才有些过激,但一时间就是控制不住。
沈一柠听见身旁的动静,终于从手臂里抬起头,声音是刚睡醒的软糯,有些哑:“你回来啦。”
“嗯。”
沈一柠拍了拍脸,强迫自已清醒:“下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
“去哪?”
“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好不好?”
“我哪都不想去。”
沈一柠觉得他好像有些生气,但自已好像也没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明明昨天他还很开心的。
男人,真的是善变的动物。
“那你下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出门嘛?”
沈一柠想的是,今天成绩出来后,就以庆功为由,请江淮吃顿好的。
她连吃什么都想好了。
“不要。”
还是冷漠的拒绝。
“你干嘛啊。”
沈一柠失了耐心,语气急了起来。
“不干嘛。”
这感觉就像是你一拳打在棉花上,你气的要死,但别人不痛不痒,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徐玲玲从前门进来,沈一柠只好咽下这口气,待会再算账。
“昨天的考试啊,我们班......”
沈一柠压根听不进去,她还在琢磨自已到底是怎么着江淮了。
越想越烦,越想越燥。
她现在恨不得揪过江淮的领带,然后跟他说:“下午你要是不跟我走,你就死定了!”
操。
沈一柠一脚踹向前桌的椅子,用了实打实的牛劲。
前桌的王奇凳子往前倒,人倒在地上,屁股着地,砰地一声响。
听着都疼。
全班静默,看向他们这边。
王奇的同桌李怀洋想扶他起来,没扶起反倒被一起拽了下去。
李怀洋下意识的攀住桌子,桌子也被碰到,东西全都哗啦啦的掉下。
又是一阵咚咚响。
王奇揉了揉自已的屁股,探头看向沈一柠,小声地说:“姐,你干嘛啊?咱有事不能下课说?”
沈一柠刚想说自已是不小心的,就被徐玲玲喝住。
“沈一柠!”
沈一柠立马坐端正,腰挺得笔直笔直。
“我还没说你呢,这次考试倒挺勤快,全都写满了。”
沈一柠呵呵的笑了两声。
“你倒是挺给判卷老师面子的啊,全都写了还能考个零分,你这是向谁示威呢?”
沈一柠嘴张的老大,满脸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卷子不是全都写满了吗?
没有满分也该有个及格吧,怎么可能是零分。
沈一柠站起来,说:“怎么可能零分,是不是判错卷子了?”
“怎么,怀疑自已得了满分?你的卷子判卷老师亲自给你手改的,眼睛看花了都。”
沈一柠还是不相信。
“不信待会发卷子时你自已看!”
徐玲玲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她虽然没教过很多年书,但这样的学生还是第一次见。
徐玲玲叫班长和其他几个同学去将试卷搬回来。
明德改完卷后都会叫人把同一个人的不同试卷钉在一起,每个班还会发一份标准答案,方便查阅。
试卷搬回放在讲台上,沈一柠立马上前挑出自已的试卷。
“沈一柠,沈一柠,沈一柠......”
她念着自已的名字,找着那份不一样的卷子。
找到了!
她拿出写着自已名字的一叠,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叉。
怎么可能全都错。
她拿过一旁的标准答案比对。
选择题全错。
数学大题,要么就是前一题的答案写到后一题,要么就干脆乱写。
语文作文上面一个红色的大大的字:离题!
物理所有的公式解题步骤都搭不着边。
生物更过分,在卷子背后画了一幅人体器官位置图。
生物老师画的都没这画的好。
化学直接写了一大堆流程图,完全对不上一点。
英语更过分,作文写了一大堆讽人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卷面整洁,字也漂亮,却得了个零分。
江淮在座位上淡淡地看着台上的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一柠简直要气炸了,要江淮给一个解释。
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
沈一柠拿着试卷走下讲台,直接将卷子甩到江淮脸上。
啪地一声,卷子掉在他身上。
江淮脸上还是没有任何波澜,拿起卷子整理好放在她的桌上。
沈一柠两手攥成拳,被气的不轻,咬着牙离开了教室。
翻墙出了校门,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
沈一柠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他说的,这只是一场交易。
可自已都答应他了,他这样出尔反尔就是很过分。
自已还对他这么好,他就是这么回报的?
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