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前厅吃完饭，看着日头朦胧发出亮光，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宋愈：“曼儿，今儿个就有几个姑娘过来瞧病，你要不要留下看看？”
乔曼儿若有所思，打破成见总得迈出第一步。
她缓缓点头，“好。”
到了药坊，伙计们已经张罗着开张了，看到乔曼儿跟着掌柜的从后门出来，有些许诧异，但也不多问什么。
乔曼儿扫了一眼，看岳德义还没来，就问了一嘴：“德义呢？”
宋愈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回道：“他家里有事，告假了……”
许是觉得昨日的事情还有嫌隙，宋愈补充道，“他说了，这三个月不要工钱。”
听了这话，乔曼儿感觉自已得理不饶人似的，事儿是别人的，亏是别人的，她只是觉得不能鼓励这种行为，也不能不做惩罚。
可这话一说，倒像是逼着宋愈一家必须听自已的才是了。
她只好解释道：“宋愈哥，这是你们店内的事，我只是出个主意，听不听由你。你可别因为这事儿有嫌隙啊……”
李淑仪听了挽住她臂弯，对着宋愈轻轻点了点头。
趁着药坊还没正式开张，【翠月楼】的三位姑娘就急忙赶来了。
中间那位还没登门，就远远喊了一嗓子，“宋掌柜！！”
乔曼儿看到头里那位有点眼熟，反应片刻，“啊……！”
这女子……不是昨日在她身旁给她递花酒的姑娘吗？
怎么会这么巧？
若是让她认出来，这人可就丢大发了。
她二话没说就噌的一下蹿到两位伙计身后，装作很忙的样子。
两位伙计也是一脸懵，相互看看，手足无措都看起来有些迟缓。
向来雷厉风行的乔掌柜，怎么突然吓成这副鼠样？
两人再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位，又是对视一眼，完全联想不到这几人能有什么关联。
一踏进店门，刚喊人的那位就忙不迭问道：“淑仪姐姐，有没有止痛、长牙的药啊？”
“长牙？”
长牙？
乔曼儿踮踮脚，从缝隙间看看那几位，确定自已没听错。
又换个方位，看一眼后排两位姑娘，确定没见过。
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
便跟着猜测……小孩长牙一般是在6个月到1岁之间，难道说……
那姑娘答道：“是翠娘……她昨日被一个狂徒打掉了牙，已经闷闷不乐一天了……”
宋愈站在栏柜里，慢慢把算盘珠子拨回原位，抬头说道：“银膏或是锡膏倒是可以填补牙齿，不过工序较复杂。你们掌柜的是缺了哪颗？”
“门牙！！”后面两位姑娘抢答道。
乔曼儿想象了一下，银膏、锡膏都是银白色，看着不大气。若是在缺的门牙那里添颗金子，那岂不是每个人看了都觉得“金碧辉煌”？
想着想着，她眼前浮现出翠娘没事就要呲一下牙，让大家都看看她富贵荣华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感觉有人往她这边看，她又赶紧半蹲下，捂住嘴巴，生怕被认出。
“乔掌柜，您躲什么呀？”
那姑娘看到乔曼儿，一眼就认出来了。
说罢便一步一扭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让她站直身子，小声说道：“乔掌柜，不必介怀。有钱人嘛，有点爱好我们都理解。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乔曼儿瞬间感觉脸颊滚烫，呆呆愣住，眉骨不自觉地挑起，像是被点了一个令人无语的笑穴，不自觉笑了两下，让自已强装镇定。
“嗯。”
“小女白薇。”
说罢郑重其事地向乔曼儿鞠了个礼。
乔曼儿回礼，仍旧摸不清这白薇姑娘要做什么。
思忖之际，白薇已经返回栏柜站定，说道：“宋掌柜，今日轮到我们三人来号脉。劳烦您给看看。”
宋愈早已准备好，请她们到坐席坐下。
除了号脉，宋掌柜还给她们看了舌苔。为了看气色，又要求他们把妆面擦掉。
姑娘们也不说啥，立马从衣袖中掏出微湿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脸上的妆容。
乔曼儿在一旁看着三位，感叹就这一会儿功夫，街上也没什么人，她们明知瞧病要擦掉，居然还是化了再出门，真是“有职业操守”啊……
就一会儿功夫，三人迅速擦掉妆面。那原本鲜艳的胭脂，在丝帕的轻抚下，渐渐淡去，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
乔曼儿一边感叹，一边研究她们的脸型和肤质。
李淑仪给她们倒了杯茶，回到乔曼儿身边站定，问道：“是不是比我做的妆好？”
乔曼儿肯定地点点头，用气声回问道：“你说……我想请她们做素面佳人，可以吗？”
白薇迅速反应，语气肯定道：“可以！”
旁边两位姑娘一脸问号，歪了歪头，仿佛在问：白薇你又在跟谁说话？
这一答，乔曼儿倒来了兴致。
从未有人比她还机灵，能听到这些气声，做决定还毫不犹豫。
最重要的是，她能认出乔装打扮的自已，对自已的事情也不避讳。
她心底突然产生一种被完全接纳的舒爽感，对眼前这位叫“白薇”的姑娘肃然起敬。
转念一想，也许这就是她的职业……
无论如何，能有这样的脾气秉性，也是好合作的人。
乔曼儿:“好！我需要五位，你们怎么开价？还是说……要跟翠娘谈？”
白薇接过话茬：“五十六两！！白日里我们时间自由，不用找翠娘。”
两位姑娘扯过白薇，“你想钱想疯啦！！？五十六两，这得赚三年多。”
白薇不以为意，问道：“乔掌柜可答应？”
乔曼儿：“好！”
有零有整，必有成因。
原因是什么就不问了，好久没碰到如此聪明的女子，这生意做着倒是畅快许多。
一旁的宋愈坐不住了，五名女子，一人五十六两，总共是二百八十两。再加上给淑仪的，布置场地的，给获胜者做奖励的……这么多钱，乔掌柜居然一口就答应了？
他突然感觉身心受到了重大冲击，某个地方像被人偷走了一样空洞，改天一定要找她取取经。
与此同时，乔曼儿也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若是胭脂铺能因此提高营收，这钱花得别提有多值。
“确定不用找翠娘了？”
两位姑娘互相看看，“还是问问吧……白薇你是凑够银子了，我们……”
白薇：“那麻烦乔掌柜了。”
乔曼儿一脸懵，这是用还是不用？
那两位姑娘半蹲回礼，“青梨”“晓静”“谢过乔掌柜！！”
